《秘藏1937》青帮(4)

    旅社十分冷清，大堂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客人。昏昏沉沉的灯光下，掌柜靠在柜台后面，长吁短叹地打着算盘，一脸沮丧的模样，可见帐目定是惨不忍睹。伙计没什么事做，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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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走进店来，敲了敲柜台，道：“掌柜，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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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见来了生意，一下子打起精神，连声道：“好说，好说。我给两位开一套雅间，包管叫您两位住得顺心、睡得塌实。”提声叫道：“阿根，快去打扫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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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不必了。我们急着休息，不用打扫了。”从钱夹中掏出几张钞票，扔在柜台上，道：“我想找一个清净的房间，三楼的阁楼挺好，我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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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一愣，道：“先生，那不吉利的，前几天刚刚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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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把话说完，掌柜眼睛一瞪，道：“阿根，少说几句话会死啊！滚一边儿去！”转头过来，换了一付笑脸，道：“先生您真有眼光，那阁楼虽然小了一点点，可是清净啊！把窗户一关，楼下吵破了天也听不见……”说着将钥匙递给了方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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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我们怕吵，除了失火和地震，不要上楼惊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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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笑道：“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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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了阁楼。茹淡月向下看了看，道：“没人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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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用钥匙拧开门锁，却不急于进屋，站在门口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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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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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低声道：“这里的楼板很薄，楼上有什么响动，楼下会听得清清楚楚。尹先生遇害的那一夜，楼下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直到第二天发现尸体，住店的客人才知道旅社里出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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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道：“是啊！火链缠身何等残酷，尹先生怎么没发出声响？我看过照片，他面容虽然痛苦异常，但身体卧姿平整，并没有扭曲挣扎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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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唯一的解释是，他死前中了麻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甚至无力挣扎。”弯腰蹲下，在门缝附近仔细查看，忽然指着地下说：“你看，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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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看去，见地上有一片灰白色的粉末，洒在门缝中，若不仔细看，极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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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迷香！这就是尹先生没能发出声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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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吃惊道：“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我读过《水浒传》、《醒世姻缘传》，以为迷香、蒙汗药什么的，只有书里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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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取出一个纸口袋，将迷香的粉末小心撮起，装进纸口袋，道：“*的制法在春秋时期就有医书记载，华佗的‘麻沸散’、张仲景的‘麻沸汤’、窦材的‘睡圣散’都是这类的药物。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提到麻药的主要成分是山茄儿花、草乌、当归、川芎、南星等。如今*的制法已流传到民间，这些本该用来镇痛麻醉的药物，却被江湖会道门利用干些下三滥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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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进屋中，四下打量一番，房间被重新收拾过，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方隐锋取出照片，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姿势和尹先生一模一样，睁大眼睛，目光盯着天花板的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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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道：“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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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尹先生死不瞑目，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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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淡月自言自语道：“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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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道：“有些话不一定说出声音，他的目光就是遗言。”搬了一把椅子到墙角，在天花板上仔细摸索。过了一会儿，道：“找到了！”掀开一块松动的木板，将手探进去，摸出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