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清晨李明宇必站足三个时辰的混元桩,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上午站桩,下午教完了书的李玄霸就开始换着花样的折腾他,要么是蒙住他双眼,用涂满石灰的沙包丢他,五十个沙包丢完必须身上不能有石灰印记。要么是在一口铁锅里装满沙子,人双脚站在锅边,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来晃去,两手中还各要平举一根木棍,不管身体怎样晃动,手臂和木棍都必须保持一条直线。再或者就是扛着一根一丈长鸭蛋粗的木棍站混元桩。
也不知道是李明宇身体素质太好,本源雄厚还是那些珍稀药材起了作用,反正每日他都被李玄霸操练的欲仙欲死,非得把他折腾个筋疲力尽才肯罢休,然后往水缸里一丢,泡个药澡,再咕嘟咕嘟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灌下去,不管多累,第二天照旧龙精虎猛,精力充沛。
李明宇从每日被累的死狗一般到现在的迎刃有余,渐渐已经可以达到了李玄霸的诸般要求。
却说这一日,李明宇上午独自站完了混元桩,他收好架势,又按照师父所教的呼吸方式吐纳了一番,刚好李玄霸教完村中孩童读书,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了回来。
李玄霸检查了一番明宇的课业后,点了点头,道“马马虎虎罢,还算你没有偷懒。”
李明宇听师父这么说,撇了撇嘴,心道不管如何你都是不满意的了。但口中还是问道“师父,今日下午我们练什么?”
玄霸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笑道“今日我们玩点新花样!”
听得师父这样说,明宇不由得心里一突,每次李玄霸说要玩新花样,自己可都是被折腾个半死。看来今日又要吃苦头了。
那边李玄霸走进屋中,不大会,腰间挎着横刀,对明宇说道“带上你那把刀,跟我上山。”
李明宇连忙跑回去取了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父身后,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山中找到一片几十亩方圆的竹林。
李玄霸在竹林中寻得了一颗粗有人腿的大竹,然后对李明宇说道“今日我便教你练刀!你看好了!”说罢,“苍啷!”一声,一道寒芒乍现,人腿粗细的大竹应声而断!
寻常人砍竹子,胳臂粗细的竹子都要翻来覆去的砍个十来下才能砍倒,哪似李玄霸这般轻松写意。李明宇在一旁看得清楚,对师父也是敬佩得很。
只见李玄霸用手指轻抚刀尖,说道“剑走轻灵,刀走刚猛。刀乃百兵之胆!我的刀法,乃是军中杀伐战阵之术,讲究的就是个一往无前的气势,沙场对垒,有进无退!一刀劈出,有我无敌!”
说罢,横刀挽了个刀花,然后对李明宇说道“此刀法乃是先祖李暠所创,经过我李家近三百年的历代祖先不断改进而成。先祖一生戎马,曾官至冠军大将军,威压西凉。依仗的就是这无敌的刀法!你可看仔细了!”说完,唰唰唰的演示起来。刀法大开大合,凌厉迫人,气势磅礴。刀风呼啸,似把周围的空气都压迫一空,不由得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几分,刮得地上的枯枝落叶打着旋的飞舞。
李明宇在一旁看得眼热,他见李玄霸演练完后,连忙上前恭维道“我只当师父马槊舞的好,哪知刀法也这般犀利!只是美中不足刀招太少了点,就这么几刀么?我可听人家说越是上乘刀法,招式套路可越多。法师父可莫要藏私不教给我!”
李玄霸听得气笑道“你听谁说的?军中刀法,当以一击必杀为目的。此刀法当初先祖只创出六式,后来李虎祖先又加了两式,一共只有八刀!要那么多招式套路,你当是比武对练么?”
李明宇听后,想想也对,他虽然没练过刀法,但是毕竟曾经是现代军人,现代军人的匕首格斗,也是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可浓缩的都是千百年来的精华。
昔年抗战时期,二十九路军血战喜峰口,歼敌五千多人,其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刀队的看家本事《破锋八刀》也才八式,看来古今同理!心中不由得腹诽了两句武侠小说误人,什么八八六十四路地躺刀,三十六式天罡刀,原来都是作者杜撰的。
“那师父,不知这刀法叫什么威风名字?”李明宇心中还有一丝希望,觉得这么厉害的刀法,即便没有大唐双龙传里宋缺的天刀八式那么拉风的名字,起码也要是个五虎断门刀或者胡一刀的鸳鸯连环胡家刀也好。
“既然刀法是我李家先祖所创,自然叫李家刀法!”李玄霸傲然道。
明宇听后大失所望,道“如此凌厉的刀法,你李家先祖也是,怎生取这么个寻常名字。”
李玄霸那边听完,抬手赏了李明宇一个爆栗,气哼哼道“怎的如此没有规矩!不可非议先祖!”说罢,指着一棵鸭蛋粗细的竹子,对明宇说道“莫要废话了,你练来看看,喏,就对准那棵竹子砍罢。”
李明先是来到竹子跟前,深吸了一口气,排除心中杂念。闭目回忆了一番,而后抽刀在手,“呀!”一声大吼,一刀向竹子砍去!
一道寒光闪过,鸡蛋粗的竹子,竟然屁事没有?不仅没断,竹子被砍的晃来晃去,上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斩痕,像个笑脸,随着竹子摇摇晃晃的似在嘲笑着他。
李明宇心中好生奇怪,开口问道“师父,就算我年纪小,不及师父力大,但是我招式动作皆与师父一般不差,为何只砍出这么小一个缺口?”
李玄霸在旁边观瞧,也是心中感叹,这臭小子确实习武天赋非常之高,只看得一遍,招式动作却已不差,但他早已看出原因,便开口解释道“你招式动作没错,但是最重要的用力,却错了!你记住,身与力合,气与神合。你只用了手臂的力量,当然砍的不深。”
“要上下相合,用身体的力量。力发自腰,传至肘,以身带动,像这样!”李玄霸说完,寻了一颗竹子,唰的一刀劈出,又演示了一遍。
明宇听师父讲解,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用力错误。原来要用腰部的力量,以身带动整个手臂,而手腕只是控制出刀的位置角度。
他前世本就精通各种格斗技巧,此时听师父一说,和自己以往所学互相一印证,立时便明悟了其中关窍。
想明其中关键后,李明宇继续对准那颗竹子,抢步上前,照例大吼一声,唰的又是一刀砍去。
刀光闪过,竹子依然没断,但这次竹子上面一道深深的伤口,已砍入一半深浅!
李玄霸在一旁看得暗暗点头,这小子好强的悟性,我只说了一遍,便已领悟,说道“不错!继续!”
李明宇点点头,又是一刀过去,竹子应声而断!
“再来!”
“要劈出气势!继续!”
“注意用力!”
“对,就像这样!”
在师父李玄霸不断的指点叫喊声中,明宇不断的挥刀练着,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挥汗如雨。
明宇不断的挥刀中,时光飞逝,转眼已到了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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