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游戏中NPC的这件事》第198章 暗影岛往事:黑暗前夕

    1.
    赫卡里姆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他情愿每天晚上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小家陪着妻子，也不愿在王都里面逛。
    看着来到了皇城下，赫卡里姆一甩鞭子，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将马交给马倌，赫卡里姆没有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府，而是走向了偏僻的一角，那里有一处很少有人进来的小门，这个地方直通地下。
    赫卡里姆走了进去，墙壁上不时掉下土渣子，不用想也应该是马车经过，看来王都一天的运转开始了。他轻轻撇掉肩头的浮渣，踏过最后一阶台阶后，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世界。
    这里有灯光，可是不足以照明所有的阴影，墙上隔着很远才挂着一盏灯，灯没有采用常用的月光晶泥灯，而是古老的烛光。
    他穿过走廊，旁边是些牢房，里面或多或少关着一两个犯人，不过活着的也是满身血迹，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看来要说说他了。赫卡里姆瞥了眼伸出手臂嘴里喊着杀了我吧的犯人，他绕过两条血迹新鲜的铁处女和电椅，不远处的拐角里亮着白色的晶泥灯的光辉，他加快了脚步。
    “锤石，我来了。”他还没进门，先打了招呼。
    没人回答。
    皱皱眉进去，他看到满身酒气的人倒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酒瓶子，里面的酒溢了出来，一点点的滴落在地。
    “醒醒，起床了。”他踢踢桌脚。
    没人理他。
    “啪”！
    “谁啊？！”捂着脸，锤石站了起来，不小心碰撒了不多的酒，他瞬间清醒，心疼的去扶瓶子。
    眼角瞥见一脸严肃外加看智障眼神的赫卡里姆。
    “你咋来了。”锤石挠挠头，他笑着说。
    “你还有脸笑，又宿醉了吧。”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赫卡里姆一点都不跟他开玩笑，他继续说:“犯人呢，国王陛下昨天特地交代我认真的执行死刑。”
    “就这个事啊。”锤石满脸不在乎的说。
    “所以说，人呢？”
    指指自己的背后那扇漆黑到发红的铁门，“在后面呢，昨天我提审这些玩具好长时间，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还活着……吧？”故意加重最后一个字，赫卡里姆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锤石，他不相信以锤石的智商，能让那些犯人活着。
    “兄弟你怎么个意思，昨天我记得你交代过我，让那些犯人活下来。”
    “你说活下来的意思和我说的不一样吧，你那个是留一口气，能说话就好，我可不想见到犯人时他们少了个腿或者胳膊的。”赫卡里姆招招手，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妻子的生日，回家的时候还要买束花。
    “放心，我的承诺就像我的名字一样，锤石（放心）。”说着，他一甩自己新做的打着结的长发，l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似乎看到了锤石嘴角一颗闪亮的星星，赫卡里姆尴尬的笑笑，“赶紧的，八时我还要去刑场呢。”
    2.
    果然不出自己意料，锤石只给这些犯人留了一口气，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反而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其中一个全身没有一处好皮的犯人在出了监狱后竟然朝天大喊着感谢苍天。
    他在前面带着囚车和几名士兵在维拉坦大道上走着，过了政务门就是刑场了，他想这时候不会有人经过，赶紧处理了就找国王陛下汇报工作。
    这让他更想知道锤石那家伙到底对这些犯人做了什么。可是每当谈起这个问题时，锤石总是笑着打着迷糊糊弄过去。
    抬头，迎来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和皇城里的其他贵族马车不同，这辆大部分是淡紫色的饰漆。赫卡里姆看到后赶紧的单膝跪在一旁。其他的士兵也是照做跟在赫卡里姆身后。
    “诶，这不是赫卡里姆叔叔吗？”好听的女声有着属于青春少女的活力，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仆出来放好了脚垫，接着一个少女的淡紫色裙摆出现在众人面前。在这黑或紫色的皇都之下，少女的颜色或许是最亮眼的。
    “皇家骑兵长，赫卡里姆向卡莉斯塔公主问好。”一个典型优雅的绅士礼，赫卡里姆亲了下公主的手背，他站起身，“公主早晨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哦，我是要去……”卡莉斯塔本来矜持的脸上显露出兴奋的面容，她刚想说什么，身后的女仆扯了下她的衣角，“我要向父亲大人请安。”
    “那公主大人请务代我向国王陛下请安。我押送完毕后定向国王大人汇报工作。”赫卡里姆低下头，他说完鞠躬，退到一旁，吆喝着卫兵们将囚车拉到一旁，继续前进，“那就此别过，公主殿下。”
    “嗯，赫卡里姆将军小心。”
    “谢谢公主殿下关心。”赫卡里姆对着离去的马车一鞠躬，他恢复了严肃的深情。
    3.
    昨晚的彗星尾巴划过了安黎宫的上空，划破了清晨，好似清晨上的一朵鲜花。
    国王早已起来，他没有上朝，甚至早饭都没有吃，他没有让仆人和侍卫跟着，独自伫立在安黎宫的制高点，一个百年之久的石制阳台。一般这里没有人上来，那些仆人也无心打扫这里，久而久之乌鸦和其他鸟类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其上洒布着鸟类粪便。
    两尊十尺高的石像立在阳台两侧，在国王的视野之下，这是当初建国者为了纪念神话中的，也是暗之国人人皆知的开国故事里的两大巨兽，欲蛇和石龙。他年轻时很厌恶这些比他年龄还大的石像的狰狞而局促不安。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已日渐习惯，如今他每日入朝堂时不抬头看一眼它们，反而会有一丝不安。国王向来不信预兆，更讨厌国会学士们那一套老旧的预言犯案，生活在科技时代，他不免的怀疑起神明和天眷种族——那些龙啊凤凰啦，天使魔鬼之流的是否存在，他记得年轻时，大概是二十三年前，大暗国历二八九年，年轻气盛的自己提出了取消国会与祭庙仪式。
    这一点遭到了一群老学士们的反对，他们痛哭流涕的说着这是侮辱神明的大忌之事。
    其实国王根本没有真的想废祭神仪式，他只是想吓吓那群老家伙，让他们记住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从心底来说，国王也不会这么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话虽如此，但活到了这把年纪，乌斯盖德还真有些想去神堂祭拜下，他是今天早上才听见仆人说昨晚划过一颗彗星，这颗彗星有着红色的尾巴，暗之国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混杂着鲜血，烈焰与落日的骇人颜色。仆人还说，神堂的老学士们跪地大喊这是悲伤的预兆，暗之国要有一场大灾。
    简直一派胡言。
    真是荒唐。乌斯盖德皱眉，他习惯性的扯扯自己的胡子渣，现在他不想上早朝，也不想看见那群老家伙们。
    他又想起来了昨天那个求见自己的科学家，他疯狂的话语和黑色巨型机器人的计划书让乌斯盖德心生厌恶，他不得不找个借口离开王座，找人让那个科学家离开。
    4.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大人。”赫卡里姆绅士般的鞠躬。上午他向国王汇报工作完政务后，因为中间出了点小事，眼看要到了下午一时，他匆匆吃掉两块面包向皇家训练场奔去。
    避暑亭在皇家花园一处角落，不熟悉皇家花园的人很容易在里面迷路，曾经就有一个新来的仆人不小心误入了里面，哀嚎了数日后终于被人发现。
    想到了这个事情，赫卡里姆不禁笑出了声。
    他穿了一身简单的布甲，没有套上轻便的链子甲，脚上也是布鞋，腰间用皮带挂着的一把不锋利的铁剑。不知道赫卡里姆的人会认为他是一个不入流的三等雇佣兵。这装备是赫卡里姆精心挑选的，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严肃更怕公主训练时紧张。
    他训练公主时非常偶然的，在公主在会议堂挑选训练自己的导师时，他只是从旁边经过，却被公主一眼看中。
    自然，一国公主的身份不能和普通士兵一起在训练场训练，是赫卡里姆挑选的这个地方，花园的避暑亭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它被一年四季都会绽放的紫荆花环绕，亭子的正面有一个大雕像，那是一个女神的雕像。
    至于公主为什么想这样做，赫卡里姆没有问。自己是国王的骑士，接到国王的命令是他的荣幸，如果公主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也会认真的将自己的技术教给公主。直到现在，公主一直在坚持。
    具体的位置赫卡里姆记得很熟悉，他有时候相信自己闭着眼睛也能到达位置。当他看见避暑亭顶上圆圆的装饰的时候，公主那小小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视线。
    今天的公主穿了一身贴身的布衣，披散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她身边没有仆人跟随，不远处的草地上站着一匹马，不时的饮水。
    “赫卡里姆叔叔。”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卡莉斯塔开心的笑了。日常性的问好，她站在自己的老师面前，等待着下午的训练。
    “下午好，卡莉斯塔公主。”
    “是学生，学生啦。”她调皮的捏了捏赫卡里姆的鼻子。
    “嗯，那好，先点名哦，赫卡里姆骑士训练班学员卡莉斯塔到了没?”
    “在！”
    “很好，没人缺席。”赫卡里姆合上不存在的点名册，他今天想交卡莉斯塔一些新的。
    将昨天的内容复习一遍后，赫卡里姆扔给她一把长枪。卡莉斯塔伸手接过去，却没有够到，那把长枪卡啦一声掉到地上。
    长矛的声音和平时的不一样。
    “赫卡里姆老师，这是……真的?”
    赫卡里姆笑着说:“是的，既然卡莉斯塔想学真本事，就需要拿真家伙哦。这是我从骑兵团借来的，是普通士兵训练时所用的。”
    这真的是一把长枪，有剑柄，有磨的闪亮亮的枪头，有护手，有装饰的花纹。卡莉斯塔抬起头，她比长枪矮多了。
    “来试试，提起长枪。”做了个示范，赫卡里姆说道。卡莉斯塔听到后紧张兮兮地双手握在前端。这把枪很重，和她以前训练用的木棍比起来重的太多太多。
    “不对哦卡莉斯塔，这是单手用的长枪，看到前端的直线型的枪头了吗，这是方便紧急时刻投掷出去用的。”赫卡里姆拿起自己的长枪，朝随便一个方向射去。
    “太重了。”卡莉斯塔说。
    “这样才能锻炼你的手臂肌肉，还有整体的协调性，枪头我故意灌上了水银，这样才有效率哦。”
    卡莉斯塔把握柄的右手放下，突然的紧张感让她擦擦手心的汗，再次努力的抬起，她可以一只手拿起长枪，像准备投掷那般举了起来。
    “右手的小指是辅助用的，不要把整个力量压在上面哦，不然等训练结束后小指会麻木的，”赫卡里姆站在卡莉斯塔的身后，一步步的指导着她，“身体侧一点，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力道的大小，公主殿下记住哦，最好每刺完一次就需要换一个位置别太用力，要灵活。”
    “不小心掉了怎么办?”
    “武器必须和主人合二为一。”赫卡里姆严肃的说，“在战场上还是决斗中，武器是你的第二生命，也是你生命的保障来，试试投出去。”差不多懂得大致的意思，卡莉斯塔点点头，脸上流下的汗水顾不上擦拭，她看着草地的一个地点，那是她心里定下的目标。
    轰隆一声，随着卡莉斯塔投出的枪，大地颤动了一下。自然地，感觉了不对劲的时候赫卡里姆扑倒了卡莉斯塔，让她躲在自己的身下。亭子没有塌掉，四肢跪在地上的赫卡里姆明显的感觉到大地的颤抖让他双手发麻。
    这是从地下发出的。
    “怎么了?”卡莉斯塔脸上掩盖不住的惊恐，她看着周围，自己的那匹马缰绳不知什么时候断掉，受到惊吓的马儿在嘶叫。
    “没事，应该只是小地震。”赫卡里姆安慰道，他看向远方，心有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