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游戏中NPC的这件事》第145章 无需规则(三)

    “大爷，你为什么来参加比赛呢?”海因斯老老实实的坐在老人的身边，看着远处相互厮杀的人群，他喃喃道。
    老人斜了一眼少年，没有回答他。
    海因斯也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耸着脑袋，挪挪臀部给老人让了一块更大的地方。
    “能给我点酒吗?”他不再看向其他地方，微笑地看着老人。
    “小子，刚才还说自己不喝的。”老人讪讪的笑了，他举起酒壶递到海因斯的面前，呶呶嘴，“给，天气也冷了，多喝点暖暖肠胃。”
    “大爷真能说笑，这还是春天，哪来的……”海因斯突然不说话了，他默默地看着自己手背上落下来的雪，猛地抬头，海因斯身边除了老人外，那些战斗的剑士们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白茫茫的雪早已覆盖了一切。
    刚才和现在，就像是两个世界。
    他转头惊讶的看着老人，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酒，笑容僵在脸上，海因斯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这是遇见了……高人?
    “小子，你的心乱了。”老人那猎人般的眼神盯着海因斯。
    “大爷，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海因斯不知道老人带着何等目的接近自己，刚才也没有发现老人怎样接近自己，他现在明白的一点，老人不好惹。
    那种猎人般的眼神，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杀戮，生死过后才会有的，论这点，海因斯绝对不想和老人打起来，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可是，他无法逃掉这层壁障。
    “大爷，我叫海因斯。”怎么说，不管来者是友人还是敌人，自报姓名是最起码的尊重。
    “唔，知道了。”老人挠挠那看似油腻腻的头发，他没有回答海因斯，随口答道。
    “所以……大爷你为什么把我送进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想了一会，海因斯还是将第一个疑问说了出来。
    老人似乎很惊讶他会问这个问题，他瞥了一眼海因斯，“你想了半天，就问了一个这个?”
    “怎么可能啦，”海因斯很无辜的挥挥拳头，“大爷我想问你的事情多着呢，比如你是谁，我在哪里，这是魔法吗等等许多问题呢！”他看到老人的表情如同上数学课快睡着的学生一样，闭上嘴不再说话。
    老人挠挠耳朵，朝指尖吹了一口，“嗯，我只能说你睡着了。”
    那么神奇吗?！海因斯嘴角抽搐，他看着周围那白茫茫的一片，还有那雪花落进衣领里的寒冷感觉，他不相信地掐了下老人的胳膊，痛的老人跳了起来。
    “小子你干嘛?”老人皱着眉毛，赶紧揉揉胳膊上红通通的那一块。
    “我只是……试一下，看看是真是假。”海因斯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掐自己。”“当然因为疼咯。”海因斯没有理解老人语气中的怨念，他天真的回答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尊老爱幼。”老人冷哼一声，他拍拍身上的积雪，像是刚起床的人一样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他认真地盯着海因斯。
    被老人盯的有些发毛，海因斯赶紧离开了原地。
    “喂，大爷，咱们什么仇什么怨，如果有什么事都话，请告诉我，我必须赢得这场比赛。”如果真如老人所说的那样，现在真实的自己肯定睡的像头死猪，还有可能会被发现是被打晕失去资格。
    比赛不准发生人身意外，这点事肯定的，那只能说老人是将自己的意识拉到这个空间里的。
    “唔，怎么解释呢。”老人的表情很纠结，他伸出手指，闭上眼睛原地的转起圈来，不时的点点头，又不时的摇头，有时转向海因斯的方向，看到海因斯在看着自己，便说了句“你等一下啊，等一下。”
    海因斯默默的看着老人，他嘴角上翘，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像是去银行办理业务却找不到卡的糊涂老人和微笑等待想着如何让他多办保险的业务员。
    其实海因斯除了疑问外还有一肚子火，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拉进一个奇怪的空间，面前这位“始作俑者”似乎还犯着糊涂。不过他还是冷静地听着老人会找出什么理由来。
    毕竟要出去，还是要靠老人的。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老人歉意地拍着手，他一脸认真的说，那样子不像开玩笑，“我是奉命来监视你的。”
    接着老人停顿了下，指指自己的脚下，“这里是我的剑域。”
    这下让海因斯摸不到头脑了。
    剑域?那是什么?虽然自己几个招式里也有“剑域”那两个字，可是那纯粹喊出来是为了更有气势。
    说白了是显得更加帅气。
    “很抱歉我不懂，可是，能让我回去吗?”海因斯微微鞠躬，他盯着老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仔细想想，还是憋回去了。
    “怎么可能呢，小子，话说你不是参加会议了吗?”老人惊讶的盯着海因斯。
    “什么会议?”海因斯眨眨眼，他没有听明白。
    似乎想起了什么，老人懊悔地拍拍自己的头，“哎呀年纪大了真是什么事情都乱说出去。不过既然说了，我也懒得再藏着掖着。”老人的眼睛又是那种猎人一般，他顿了顿，“我知道世间之暗，他就藏在你的体内。”
    说着，老人指了指海因斯的胸口。
    “是的。不过……是谁告诉你的?”海因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人，虽然心里咯噔一下，可是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问道。
    老人摆摆手，“为了你帝国都召开了一次会议，你现在可是名人。”“我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对劲。”想着这一点，海因斯嘴角抽搐，他盯着看似一脸无所谓的老人，突然明白了来者的意图，“大爷，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第一个主动对我发起战斗的第一人。”
    “不，小子你说错了，刚才被你打倒的那些人也算的。”
    海因斯现在表情很不自然，擦擦头上的冷汗，他觉得有点无奈，“那这么说，这场比赛纯粹是针对我的咯。”
    “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是绕着自己转，我告诉你，这场比赛的一小半只是为了监视你，主要还是为了给玩家观赏。”
    “观赏?然后呢?”海因斯觉得老人说是有些问题，他追问道。
    “主要是赌赌钱，顺便卖个装备就这样。”老人无所谓的撇撇嘴，说。
    “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带来吗?”许久，海因斯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他很疑惑，既然帝国都知道自己体内存在世间之暗，并且派出这么多人和自己来到同一的擂台上，可是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一拥而上，更没有一群人指着他大骂“邪恶”。
    真是搞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的话，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他肯定会大叫着跑走或者踢飞炸弹。
    当然，老人没有告诉海因斯，帝国想做的是将他引出王都后再击杀。
    看到海因斯低头沉思，老人举起酒壶，热乎乎地喝了一口。他招招手，身边飘落都雪突然扭曲，凭空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
    通体白色，爪子有碗口大，那两只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似乎随时可以吃掉面前一切可食用的生物，滑稽的是，它们的头上带着红色的小帽子。
    这两只像是白狮子怒视着老人，嘴里叼着两把剑，一只温顺的坐在老人身边，一只朝海因斯气势汹汹的走去，嘴里发出了不安分的呜咽声。
    海因斯一脸警惕的握住剑，直指向自己走来的狮子，他不知道老人是要做什么，和辛格尔一样，利用魔物进行攻击?
    老人也许是个驯兽师说不定。
    不能放松警惕，海因斯可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
    雪狮子走到海因斯面前，低下头，将嘴里的剑放到了地上，在海因斯一脸茫然的表情中，鼻口里哼着白色的蒸汽，转身甩甩尾巴走回老人身边。
    “捡起地上的剑，海因斯。”老人醉醺醺地看着海因斯，他抽出自己的剑，那泛着寒光无比锋利，似乎能切断空气，老人伸出手弹了下剑刃，清脆无比。
    仿若古琴般。
    “为什么要给我一把剑呢，我自己有的。”虽然莫名其妙，但海因斯还是捡了起来，他扔掉剑鞘，那剑直立在他面前，手中翻转，一股凌厉的剑气让海因斯身体发寒。“这两把剑是王都的剑圣亲自打造，锋利的很。”
    “岂止是锋利可言，斩断一切都不在话下。”海因斯欣赏着剑，喃喃道。
    “嘿，小子，咱们谈个条件，和我打平手，放你出去。”老人朝海因斯努努嘴，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这是你，这是我。”
    剑上泛着光芒，海因斯可是一脸的无奈，这把剑远远比自己腰间的龙齿好多了，在工艺上，龙的火焰打造的可以将金属再造重铸，和普通的刀剑相比，龙岛的剑耐久度非常高，即使碰见了极寒或者高温，也不见损坏。
    可是龙岛的刀剑是批量生产，没有一个工匠的心血在里面，所以，两者是无法比的。
    他朝老人一鞠躬，接着后退了两步，脸上是无比认真和敬畏的眼神，右手举着那把剑，“他叫什么?”
    “精卫。我的叫白泽。”老人平静的说。
    “好名字，我喜欢，虽然现在不是我的。”海因斯微笑地看着反照着自己脸的剑身，他摸向自己腰间的剑，无奈却又不舍地卸下挂腰，轻轻地放在雪上。
    “再次介绍，我叫海因斯，剑士。”他鞠躬，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后，他脸上不再有笑容。
    “嗯，老夫兰尼，算是剑士吧。”
    一招致胜，只能用那一招。
    海因斯突然安静了，手中挥舞的光如一道血色的虹，他的姿势是向前冲，可是双脚却稳稳地在原地，那剑在前方却又回到海因斯的身边。
    他的眼睛盯着兰尼，丝毫没有松懈。
    “居合斩！”
    居合斩又名快枪术，剑术中的神速斩。这一招海因斯苦练的无数个夜晚，即使在世间之暗的“HELL”里面对无数怪物，他也是一个个一个个，能用居合斩的便用。
    这一招强在哪里呢，当然是瞬间的伤害。
    长刀在离开海因斯腰间的瞬间，达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速，对手往往在中剑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自杀却又完美无缺的招数，没有防御没有格挡，只有倾尽全力的进攻。
    纯粹的劈砍，如同弯月。
    根本不需要防御，不需要畏惧有多少敌人，更不会去猜测敌人的护甲有多高。只要剑出鞘，便只有一方倒下一方红眼。
    海因斯和兰尼之间隔着不到五米，光是起式，海因斯脚下已经划出了两米的圆。
    深呼吸，睁眼，出刃！居合斩的口令，没有带着一丝风，或者说风已被剑划破，仔细看的话，那雪在下落的瞬间，被切断了。
    在剑指向兰尼的时候，海因斯左脚踏步，剑气飞速地延展，剑的最前方如同被指尖滑过的水面，肉眼可见那剑气。
    这一招海因斯做足了准备，虽只有几秒的时间，可是其中所运用的精神力，是他平时认真时的十倍。左脚踏步的同时海因斯的手臂猛地挥击，以防万一他需要自己在落地的时候对兰尼发动下一次攻击。
    对面的兰尼根本没有在意海因斯到底想怎么做，只是打个哈欠，他挠挠头发，看着海因斯朝自己冲过来。
    海因斯跃起，浮空中挥剑一劈！剑锋画出巨大的圆弧，竖斩而下，直指兰尼的面部。
    兰尼缓缓睁眼，在海因斯那心神交替的剑落到自己脸前时挥剑挡住，轻松绕圈，双刀相交，对空格挡住一击。但那剑上带着海因斯的体重和本已准备好的力量，在海因斯的猜想中，兰尼如果想挡住自己这一击，代价会是双脚陷入土里。
    精卫深蓝色的，像是大海一样的剑光如影随形，距离兰尼不过半尺。在普通人眼里，兰尼绝对躲不过这一下的。
    而兰尼脸上毫无惊恐之色，动作行云流水，在海因斯的剑落到脸面上的时候他微微侧身，那剑顺着鼻子斜过去可是却没有伤到。
    见一招不成，自我极速的坠落争取不浪费一秒时间，海因斯左手撑地，自我旋转一圈后那剑又朝着兰尼的心口刺过去。
    可惜，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时演父亲的那人假装吃泥土做的饭一样，更像是父亲带着孩子玩奥特曼打怪兽，也像是没有实质的鬼魅，他稍微屈膝，在海因斯不相信的眼神中，再次躲过。
    起身，退步，挥剑。海因斯没有放弃。
    他认为只是自己眼花，老人不可能只靠纯粹的躲避，让自己那绝对不会落空的剑次次碰壁。
    他不打算换其他招式。他打死都不相信，明明躲不过的招数，第一次被人躲过去了。
    于是他举起剑眼睛盯着兰尼，那动作极轻极快，海因斯像是发现猎物的饿狼，每踏上一步那雪直接出现一圈波纹。冲向兰尼，深呼吸，睁眼，出刃！剑再次如席卷残云般出现在兰尼面前。
    海因斯才不会和上次一样，他看着兰尼举剑格挡，眼睛瞪着兰尼身后的地面，如果他轻敌，倒在地上的是自己。海因斯诡异地在兰尼的上方扭转身子，深呼吸，睁眼，出刃！他没有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即使是极大的不幸压到自己身上，他还要再次出鞘。
    感觉到剑身没有金属相撞的声音，海因斯落在兰尼身后，整个人单膝跪在地上，雪花飘落在他的肩上，他反掌握刀向左右甩去，横向后又将剑刃没入土里，平复呼吸。
    这下，应该是我赢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那剑上没有一丝血，海因斯只是将兰尼打晕，暂时的。
    带着一道深蓝色的流光，海因斯霸气地拔起剑，缓缓地走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将它入鞘。这套居合斩海因斯练习过无数次，从未像今天这样行云流水……当一个太想打倒另一个人时，总能爆发出极致的潜力。他无奈的笑笑，笑容僵在脸上。
    海因斯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猛地转身，兰尼没有倒地。
    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那把名为“白泽”的剑，停在自己对兰尼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地方，还在不断的颤抖，发出着细微的轰鸣声，如同高山上的野兽在咆哮。
    “不错嘛，小子，竟会两段居合斩，谁教你的?应该不是那个老糊涂的剑圣。”这时一个让海因斯不禁咽口水的声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