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外是什么地方,李客一路推算,心里已然确定,他心里默默盘算着一会应如何应对。此刻,马车内爬进来几人,开始抬动箱子,下马车、进门、下楼梯,过了一会,应是到了地方。似乎有人准备开箱,被另一人拦住,拦住之人小声问到:“箱内之人武功甚是高强,你们下药后捆绑得是否结实?别一开箱让他给跑了。”问话之人的声音李客甚是熟悉,此刻他已万分确信此是何处,唯独不明白的就是此番行事到底受何人指使。
开箱之人答到:“大人放心,小的捆绑得足够结实,即便箱中是头老虎也断难脱逃,何况他还中了迷药。”边说边打开了箱子。些许亮光传了进来,李客继续闭眼假装昏迷,开箱之人把脸凑近了一些看了看,说到:“大人,我就说他尚在昏迷,没事!”
“把他抬出来,捆在那刑架上,一会非要让他享受、享受!”那人指使着开箱之人。
李客被几人抬到了刑架上,双手双脚又被用麻绳紧紧地捆在了几圈,一切准备妥当后,突然一瓢凉水泼到了李客的脸上。李客假意一哆嗦,醒转过来,故作惊恐状地四周望了望,大声说到:“这是何地?汝等何故抓我?”
离李客不远处,椅子上坐了一人,听罢李客开口,于是仰天大笑道:“李都尉,这戏演得还真不错啊!事到如今吾等就都别兜弯子了,可否?”
那人识得自己身份,李客自是早有了心理准备,若那人不识得自己,又怎会安排人下迷药将自己带至此处,但李客欲套出真相,于是继续假意说到:“什么李都尉?汝等认错人了!”
那人再次大笑着说到:“李都尉,还在这演戏呢?昨日皇家马场内吾就奇了怪了,这李三郎帐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武艺超群的老兵,昨夜经薛良先生分析,吾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李都尉大人啊!”
听他这么一说,李客心中自是有了底,原来他也是经薛良提醒才知自己身份,看来自己身份的事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于是叹了口气,笑着说到:“原来汝已知吾身份,看来今日用计把吾抓到这里来的,也是薛良先生吧?”李客故意如此问,无非就是想知道此事是否薛良主使,说罢他紧紧地盯住了问话之人的眼睛,不放过片刻,希望从他的口中得知答案。
他没想到,那人居然朝地上“呸”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到:“抓汝何须薛良先生?门卫持龙安司的令牌呈于吾,吾就知是汝,故略施小计,把汝轻易擒获。”边说边一脸得意。
李客听罢,心中一盘算,厉声说到:“汝的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在梁王府安插眼线!”
那人听后一惊,颤声说到:“汝是何意?吾何曾在梁王府安插眼线?”
李客知道那人中了自己话中的套,于是说到:“那传话的卫兵若不是眼线,又怎会把本该给薛良先生的令牌转呈于你?你还敢狡辩!”
那人一听也急了,大声说到:“汝莫信口雌黄!薛良先生不在府中,那卫兵自是转呈于吾?”
李客轻轻一笑,继续说到:“即便薛良先生不再府中,那也是转呈梁王,安会呈于汝?吾料想定是眼线无疑!”
那人越听越着急,连忙说到:“那卫兵本就是呈于梁王,适才吾正与梁王议事,卫兵持令呈梁王,梁王识破汝的身份,故安排吾用计将汝擒获……”
不待那人说完,李客打断,语气中带着嘲讽地说到:“如此说来,真正识破吾身份,用计将吾擒住的原来是梁王,并非是你啊,武江大人!”李客一直跟他兜圈子,只是想确认今日自己被擒到底是谁在主使,现在李客心中已有了答案,原来是武三思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并非薛良,他心中稍感慰藉,若是薛良与其为敌,凭借薛良的智谋,无异是一个强敌,还好现已知晓了原委。
武江被李客这么一说,自是脸上无光,憋了半天,终于说到:“那又怎样?汝现在还不是在吾的手中,一会定叫汝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李客深知武江此人智慧拙劣,又不受激,于是想趁现在无旁人,多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假意求饶地说到:“武江大人,到底欲要吾做甚?吾尽力配合便是,勿动那些刑具,李某可受不得皮肉之苦。”
武江听李客这么一说,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心中不免一喜,刚才的怒气一扫而光,面露笑色地说到:“李都尉,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嘛,何必逞能呢?早早把事办了,汝与吾都能尽快交差,何乐不为?”
李客听罢,知道武江又上了自己的套,于是说到:“那武大人到底欲要李某为何事?还请言明。”
武江继续笑着说到:“爽快!吾只希望李都尉把如何截获契丹公主,又如何逃狱将其残忍杀害的过程一一说明,签字、画押即可,吾也好尽早向陛下和梁王交差。这样一来,李都尉可免受皮肉之苦,吾也好早日结案领功。”
李客明白了武江欲作何事,原来是想让自己当这个替罪羊,于是面露难色,说到:“可武大人,这事李某确实没做过,你让李某如何认罪?乱说一通吗?到时陛下怪罪下来,吾怕反而害了武江大人。”
武江脸色一沉,厉声说到:“不是汝做到,这些事还能是谁做的?汝休要狡辩,还不快如实招来,要不然本官可要用刑了!”说罢给旁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于是将烙铁放入了火盆之中,做出了一副准备用刑的架势。
李客故作软弱地说到:“武大人息怒!那海捕文书上不是都写了吗?这事皆是那突厥人克多所为,并非李某!李某确实是冤枉的!”
武江继续说到:“那克多神出鬼没,吾去哪抓他,何况汝不也说克多有假吗?”
武江这么一说,可真是令李客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说过克多有假,李客连忙问到:“吾何曾说过克多有假?”
听李客这么一问,武江也知道了自己失言,脸上不免有一些惊慌,支吾了一会,再次厉声说到:“到底是汝在审吾,还是吾在审汝?”
李客冷笑着说到:“武大人何故如此惊慌?莫不是此间之事皆是梁王与汝所为,故要杀了李某来定罪?”
武江听罢,此次没有丝毫犹豫,大声说到:“血口喷人!梁王地位何等尊崇,怎会行如此之事?”
李客继续厉声说到:“还能为何?为了大位之争,故意制造诸多祸端,从中坐收渔利!”
武江再次大声说到:“汝……汝!血口喷人,这些事吾都未曾做过,汝……”
武江真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此刻一旁的人连忙躬身施礼,大声说到:“参见梁王!”李客回头一看,从楼梯上下来一人,正是梁王武三思。
武江见是武三思,也连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叔父!”
武三思看了看李客,对身旁的武江问到:“可曾问出什么?”
武江颤声着说到:“禀叔父,刚开始讯问,还……还未曾交代。”
武三思听罢,厉声骂道:“那还等什么?还不用刑?继续讯问!”
李客见状,连忙说到:“梁王,这重刑逼供,有何意义?李某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求知道真相,难道诸事真是梁王所为,欲用李某顶罪不成?”
武三思老谋深算,城府颇深,当然不会像是武江那般不堪一击,李客这么一说,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缓缓走到李客身前,看着李客的双眼平静地说到:“汝给本王听清楚了,不管汝信也好,不信也好,所有的事本王均未做过,本王不需要谁来顶罪!即使本王欲争大位,也绝不会用此等杀人、劫掠的下作手段!本王料想此间之事也不是汝所为,但上次汝在本王府内对本王以剑相向,这确是汝所为,故本王想要的只是汝的命而已!来人!给本王用刑伺候,直到签字、画押为止!”
众人听梁王如此一说,齐声答到:“喏!”说罢,开始拿起各种刑具准备刑讯逼供。
“且慢!”李客大声吼道,众人被吓得一愣,一时停了下来,李客继续轻声说到:“梁王,上次以剑相向,难道这次就不能了吗?”
“汝说什么?”武三思小声说了一句。
只见李客双手、双脚用力一挣,捆住他的绳索居然应声而断,他顺势跃起一脚,把距自己身旁不远的一个随从踢飞在地,他顺手拿起刑具桌上的一把铁钩当作武器,开始攻击,几个弹指的时间,这地牢中的六、七个随从被逐一击倒在地,不再动弹,武三思和武江正欲逃,李客上前一步,将铁钩架在了武三思的脖颈处,武江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大声求饶道:“李都尉饶命啊、饶命啊!”
李客看着武三思说到:“梁王,李某行事一向恩怨分明,此番查案亦是如此,若梁王真的未曾做过,李某断不会为难,当然也请梁王好自为之,吾等井水不犯河水;若让李某查出与梁王有关,李某定会依照朝廷法度办事。李某也请梁王记住了,李某绝非劫杀契丹公主之人,若真为了神都,勿再苦苦相逼!”
李客说罢,不待武三思回话,转身欲走,武江连忙说到:“谢李都尉不杀之恩!”李都尉连头都没回,转身径自离开。见李客上楼,武江小声埋怨到一旁的随从:“为何索他不用铁链?”突然,李客所持的铁钩飞插在武江身前的地上,武江被吓得不敢再言语,楼梯上传来了李客的声音:“汝等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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