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侵蚀》第五十六章 不配活着

    闹市街上，气氛微微凝滞，显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鬼舞辻无惨瞥了夏尔迪奥一眼，冷不丁开口道：“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和我聊？”
    夏尔迪奥不解：“你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我们去那边吧。”
    鬼舞辻无惨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巷子的入口，显然是打算在里面和夏尔迪奥单独“聊聊”。
    夏尔迪奥愣了一下，没想到鬼舞辻无惨居然会舍弃对他而言有利的主场，这倒是令夏尔迪奥始料未及，按理来说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鬼王是不会在意区区人类的性命的。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盯着鬼舞辻无惨看了几秒，夏尔迪奥眼中若有所思，隐约猜到了几分。
    鬼舞辻无惨大费心机在人类世界弄出了一个名为“月彦”的合法身份，肯定是有着某种图谋，而这样的图谋也使得鬼舞辻无惨不愿将动静闹得太大，毕竟他的真实身份是不能见光的。
    让夏尔迪奥随他去僻静处解决战斗，大概是打着用隐蔽的方式将夏尔迪奥除掉的主意。
    身为最强的鬼王，所有恶鬼的绝对支配者，鬼舞辻无惨显然不认为夏尔迪奥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所谓的鬼杀队柱石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杀之易如反掌。
    且不论鬼舞辻无惨有所顾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就结果而言，夏尔迪奥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展开的，纵然心中下了决断，将讨伐鬼舞辻无惨视为第一要务，不过无意义的伤亡还是能免则免吧。
    鬼舞辻无惨动作轻柔地将怀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儿交给了身边的贵妇人，温声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贵妇人面露迟疑之色：“可是……”
    “没事的，丽小姐，只是一些生意上的琐碎事务，我会妥善处理的，你放心吧。”
    鬼舞辻无惨露出和煦的笑容安抚着妻子，那柔和的表情一点也不违和，仿佛真情流露。
    夏尔迪奥在旁边观察着这一幕，也拿不准鬼舞辻无惨此时的状态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装出来的，只能说他的演技那是真心不错，足以以假乱真。
    安抚好妻女后，鬼舞辻无惨斜了夏尔迪奥一眼，语气冷漠地说了一句：“走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小巷那边走去。
    灶门炭治郎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跟上去，却被夏尔迪奥阻止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做多余的事。”
    “可是，师父……”
    灶门炭治郎满脸的不甘心。
    夏尔迪奥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但这不是你能介入的战斗，随意插手只会枉送性命。”
    “我知道了……”
    不提有些灰心丧气的灶门炭治郎，鬼舞辻无惨和夏尔迪奥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街道旁的小巷之中。
    巷道幽深，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在老旧的墙壁上拉出两道狭长的剪影，伴随着零碎脚步声，长风从小巷这头吹到那头，吹得沿途的窗户吱呀作响，很有一种森然恐怖的氛围。
    若是有人在午夜时分从这条长长的巷道穿行而过，怕不是回到家都会感觉心惊胆战，睡下了都还会做噩梦惊醒。
    两人在这段路上沉默地走了不知多久，直到大街上的人声已经彻底听不见了，鬼舞辻无惨才停步站定，回过头来。
    夏尔迪奥也随之驻足，只见先前还像个优雅绅士一样的鬼舞辻无惨此时浑身气质大变，那残忍阴毒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地展露出了自己恶性的一面。
    这才是鬼舞辻无惨的真面目，残酷无情的怪物，暴虐恐怖的鬼王，刚才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只是他虚假的皮囊而已。
    夏尔迪奥的右手搭在日轮刀的刀柄上，淡然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出手吧，我可是很期待见识一下鬼之始祖的力量……顺带，也为那些世世代代因为你而受尽痛苦的人们讨个公道。”
    “又是这样吗？”鬼舞辻无惨语气嫌恶道，“鬼杀队真是太缠人了，每一个每一个都不要命似的找我复仇，好不容易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就不多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呢？”
    夏尔迪奥冷笑道：“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既然有胆子犯下这数不清的恶行，那么就理所当然要承受被迫害之人无休止的复仇……除非你死了，否则这份仇恨是不会平息的，永远不会。”
    鬼舞辻无惨不屑道：“狂风骤雨、火山喷发、大地震颤，无论夺走了多少条性命，都不会有人企图向天灾复仇的……人死不能复生，把被我所杀当成是遭逢大难，什么都不必去深究，庆幸于自己的存活，然后安安稳稳过日子，这不就足够了吗？”
    “一般人是不会蠢到来向我寻仇的，也只有像猎鬼人这样的疯子，才会为了所谓的‘家人’和‘朋友’而选择牺牲生命，不断做出愚蠢的行径，杀了一波又来一波，没完没了……跟这样的组织战斗真是让我觉得无比烦躁！”
    “你还真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俯瞰着人类呢……”
    夏尔迪奥差点被鬼舞辻无惨的无耻言论给气乐了，心中蕴藏已久的杀意终于爆发了出来。
    “自诩天灾？别不要脸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丧失了人性的丑陋怪物而已！唯一属于你的归宿就是地狱！”
    话音落下，夏尔迪奥脚下的砖石瞬间碎裂，整个人犹如骤然扑向猎物的狮子一般，释放出一股强悍凶猛的气势。
    “呼哧！”
    利器破空，几乎超越动态视觉极限的一刀斩向鬼舞辻无惨的脖颈。
    鬼舞辻无惨被夏尔迪奥可怕的速度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一个后仰，想要躲开这冷冽的刀锋，但右边脸颊还是被掀飞了一大块血肉！
    手中日轮刀染上鬼王之血的夏尔迪奥，背对背闪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后，口中吐露出比严冰还要冷酷的话语：“鬼舞辻无惨……像你这样的生物，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