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其镗苏政华》第246章 杭州遭难

    高楼和里面的粮食都没什么事,粮食上面都遮上防雨的东西,所以还比较干燥,就是损失了最上面的那一小部分。
    方弦之整日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外加和汤药,战其镗在洞口堆了好些个木板和树叶,愣是做了个门出来,阻挡风吹进来,她正好不会做饭,便自发的照顾起病人来。
    为此苏政华还吃了不少的醋,暗地里给了方弦之无数次的警告,虽然都是眼神上的约束,但苏政华坚信方弦之看懂了,就是故意的。
    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天,方弦之能够下地走路了,就是不时咳嗽两声,提醒大家这是个病人外,在没其他不妥之处,大麻烦也跟着来了。
    程蝶衣才走了两天,就立刻让人捎来消息,杭州那边他顶不住了。
    本来洪水冲了苏州之后,势头也停了下来,可一场雨下过之后,本来缓和了的洪水再次暴涨,连破几个隘口,眼看就要到杭州。
    可以跟西施比美的西湖也因为连日的暴雨而猛涨,睡眠眼看就要漫出,只怕是洪水没来,杭州内部就先淹了一波。
    程蝶衣先把一部分人送到了飞来峰,灵隐寺上面的主持做了斋饭给难民,可也不是长久之计。飞来峰地方可不大,三个古刹也住不下多少人,附近的山又不都挨着,光是程蝶衣自己坐镇当然不够。
    方弦之沉吟半晌道:“苏州这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直待在山上等洪水退去就可。粮食还要省着点用……”
    “等等,听你的意思,你也要去杭州?”殷黎塘不满的说道:“不行,你不适合舟车劳顿。”
    战其镗也跟着附和道:“那边有我们,你就在这好好养病。”
    “大夫都走了,我还养什么病?”方弦之笑着摇头道:“再说杭州离这里又不远,我是江浙巡抚,我不在你们能调出兵来?”
    官衙的人最多配合殷黎塘,谁敢随便开仓放粮?
    苏政华正色道:“总不见得他们不听我的话吧!”
    方弦之摊手无奈道:“你是正南王,我当然没话说。”
    柏然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凑过去淡笑道:“交给我,都交给我。之前不是我来说服百姓,你们在这他们会误会,觉得是你们出的主意。不如你就让柳媚姐留下来,我们两人足够了。”
    方弦之看了眼苏政华,苏政华倒是很坦然,点了点头道:“可以,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启程。”
    柏然笑道:“好勒,我去帮忙。”
    殷黎塘眯着眼睛望着柏然离开的背影,担忧道:“你不怕他夺你的权吗?”
    “有什么可夺权的,王位他还能拿走么?”苏政华满不在乎的说道。
    殷黎塘却不认同道:“皇上一直怕的是功高盖主,对你都有所防范。你倒好,自己的地盘,还要拱手让人。”
    “有句话说的好,宁为凤凰不做鸡头。还有一句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跟他置什么气。若是这件事办好了,我们也省心。”
    柏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人要是能够装一辈子,那其实本性如何都不重要。
    也不怪苏政华他们对柏然不信任,实在是他的性格太圆滑,圆滑到让人看不到任何真诚。
    苏政华还真的一点都没犹豫,只留下叶柳媚便去了杭州。
    杭州的情况就比苏州好多了,但是街上随处可看的是慌张的百姓。所谓唇亡齿寒,苏州被淹之后,杭州便开始人人自危了。
    “他们怎么一点生气都没有啊。”战其镗走在最前面,想到京城人的精气神,顿时觉得这里了无生趣。
    他们这种从未经历过天灾人祸的人,根本想象不出大自然发怒时,是有多么的可怕。
    哪怕是从苏州过来,战其镗也只是看到洪水过后的模样,洪水的凶猛只能靠想象。
    当然上天也没让战其镗失望,当天晚上,他们刚落脚,连上哪座山都没来得及商量好,洪水就悄然而来了。
    小秋子还是听见大街上呜嗷喊叫的声音,才探出头去看。结果就发现街道上已经开始漫水了。吓得立马尖叫起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洪水来了。”
    苏政华和战其镗立马跳了起来,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站在客栈楼上,就见远处的水一波接着一波的往上涌来。
    惊了过大水冲击的殷黎塘当即就喊道:“快走,决堤快塌了,等真的塌了,洪水挡都挡不住。”
    洪水来了那是刻不容缓的事。战其镗都没有时间去苛责小秋子了。几人带了东西便往飞来峰的方向走,程蝶衣那边好歹已经有了规模,又有寺庙的师傅帮忙,他们到了就能给难民安排好位置,选定了其他山峰在转移也来得及。
    他们本来是想直接去飞来峰,但是为了方便跟官衙的人接头,这才住了客栈,离飞来峰其实并不远。所以他们最先逃上了山。
    没多久堤坝便决堤了,战其镗在半山腰往下看,眼睁睁的看着洪水如同猛兽一般冲出,最高的浪头甚至比房屋都高,屋子瞬间就被淹没。更何况是人。
    半山腰根本看不见人,可战其镗就觉得一定有没来得及跑的百姓,当即就像冲下去救人。
    苏政华挡在她前面道:“棠之,你现在下去也无济于事,我们先管好山上的人好吗?”
    殷黎塘对此最有经验,“洪水过后,能留下的东西很少,你现在下去也救不下任何人。还不如留着力气,等水退了,再去找幸存者。”
    战其镗稍微冷静了一下道:“真能有幸存者吗?”
    殷黎塘点头道:“百姓们并不傻,洪水来之前还是有预兆的,没来及跑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房子不倒,自家的屋顶就能躲避一下。现在我最担心的的就是西湖边上的人。”
    “西湖的水若是漫了上来了,住在周边的百姓,地势低洼恐怕连屋顶都没有了。”
    但是即便众人再担心,但是也要等洪水退去才行。灵隐寺的主持做了斋饭之后,寺庙里住了不少难民,住不下的只能依偎在角落里,这里没有树木可砍,搭个可以做的挡风板都不行。
    他们是半夜逃上来的,凌晨的时候又开始下雨,雨水不大,但扰的人心慌。
    没有地方躲雨的难民只能淋雨。战其镗睡不着半夜起来,看到这一幕实在不忍心,撤了床单窗幔所有能够取暖的东西过来,围在个小孩身上。
    那小孩的母亲拼命的道谢,哽咽的说道:“老天给的灾难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战其镗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跟着一起难过。在天灾面前,那些人祸都显得微不足道。可战其镗不明白,为何那些人放着好日子不过,整日想着害别人呢?
    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战其镗收拾了东西就想去西湖那边看看。灵隐寺离西湖不算太远,难民定然是要往这边带,还要跟灵隐寺和三个古刹的主持说一声。
    她一晚上没睡,打算直接去找主持。没成想一直睡在屋里的苏政华也早就起来了,并且已经跟主持商量好。看见她展颜一笑道。
    “就知道你睡不安稳,走吧,蝶衣那边已经带人过去了,我们还要等一下,带些吃的过去,我们可能一天都回不来的。”
    “没关系。”战其镗笑了一下,都说患难见真情,也只经历生死才能看出你在对方心中的重量。
    就拿昨天晚上战其镗帮助的那户人家来说。苏州才刚淹了,她的丈夫就抛弃她和三个孩子,拿了全家的家当跑路。她们娘四个实在是没活路,早早就上了灵隐寺,求主持收留她的三个孩子。
    毕竟洪水期间没有人家却短工或者用人,那妇人找不到伙计。只希望主持能够收留孩子一段时间,她能养活孩子的时候再接走。或者干脆就让孩子出家为僧,总好过小小年纪被饿死的要好。
    但是主持还未答应,洪水就来了。寺庙的食物有限,杭州大户有先见之明的早早就跟主持协商,他们出粮,寺院给他们一个住处。为了普通百姓能有饭吃,哪怕是寺院,佛祖脚下,也只能妥协。
    而那些百姓只要有口饭吃,已经很满足了。
    战其镗刚下山,水就没过了脚脖子,程蝶衣早早就出发了,可是根本没走出多远,带着人在水里抢捞物资,看见苏政华还挥了挥手。
    “这边,先来这边。”
    战其镗就见他在水里往东边挪,也跟着往东边走,走了好远才看见一处新搭起来的防御工事。
    长桥还没建完,不少人泡在水里,用力的打木桩子,显然是能延伸多远就延伸多远。
    战其镗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才是最适合去工部的人,怎么到哪都搭东西啊?”
    程蝶衣无奈的擦了擦脸上的水道:“没有办法,山脚下不方便救助,东西人都不好往回运。你看那边,我们的人都没个落脚的地方。”
    那边刚从山上下来的人,确实没地方落脚,只能走在水中,水里的石子又很多,走起来很不方便。
    战其镗走在木桥上,忧心道:“这洪水一来,还能剩下什么啊?”
    程蝶衣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道:“剩什么都无所谓,这几天能抢救多少算多少。一会儿我们要去里面看看,但是再走水就太深了,真下去太危险,还需要找些东西,防止我们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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