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风华血成沙战其镗苏政华》第209章 谁把谁当真

    方弦之很同情苏旋桦的遭遇,但并不苟同他的做法。谁家没有不幸的事,只不过就看对方说不说而已。
    苏旋桦从小无父无母,看似可怜,但是皇上对他的宠爱,奶娘对他的照顾,加上丰厚的物质生活,虽说值得同情,但过得真的不差。
    奶娘死的那年他八岁,方家满门被抄那年方弦之才七岁。七岁和八岁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一个好歹锦衣玉食,另一个已经开始过着逃亡般的生活了。
    那时候少林寺的方丈每日让方弦之抄道德经,一遍一遍的抄,抄到最后方弦之都能倒背如流,随便说一个字都知道是第几页第几行的地步。
    方丈说:“弦之啊,你要知道,这世间不论发生什么事,那是命注定的。可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少林寺只保了方弦之两年,随后官府便找上了门,九岁的方弦之跟着一个年轻的师父下山,虽然所有人都告诉他是去历练,但是方弦之知道,那是逃亡。
    年轻的师父用方兰生的身份给方弦之在洛阳打了烟雾弹,两人先走长安,再去幽州,饶了大半个南晋才到江南,那时方弦之已经十二岁了。
    师父问方弦之:“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带你来到这里,你还恨吗?”
    此时连环杀人案过去了整整五年,方弦之历经千辛万险才来到江南。鬼知道路上是怎么过的,哪怕皇上的发布赦免了方弦之株连之罪,但一路依然坎坷。
    年轻的师父就是想告诉方弦之,此行一路荆棘,选择了就不要放弃。其实少林寺所有的人都希望方弦之能够放下仇恨,但是灭族之仇,岂是说放下就放下了。
    最重要的一点还有,若是让凶手逍遥法外,那么那些惨死的冤魂怎能安息。
    于是方弦之开始收集证据,事情原比想象中的难,时间过去的越久,证据也就越少,也越难找,有时候就为了一句话,方弦之就要翻山越岭,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那人。
    那几年方弦之过的有多苦,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有时候甚至干脆就不睡觉。为了摆脱方兰生的影子,他要学之前并不感兴趣的东西,就为了将来进京翻案时,能够多一丝的把握。
    没有人可以凭白无顾得到那么多东西。方弦之之所以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同时武艺超群,那是他自己刻苦练出来的。
    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在反抗的那个人,居然是跟自己一样的年纪。方弦之和苏旋桦的战役,历经了十二年,如今才正式对决上。
    “我跟你讲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比别人幸福多了。起码你还能吃喝玩乐,有的是人想巴结你,而我呢,十二年来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苏旋桦,你矫情什么劲儿,就说你的欲望的不到满足好了。”
    方弦之之前被踢,现在一咳嗽就能咳出不少血,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却还强忍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你不幸,好就算你很不幸,可那你就能拿别人的不幸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吗?”
    “别人或许不能,但我能啊。”苏旋桦冷笑,用手拍着方弦之的脸蛋,“别忘了我是八贝子,还有可能是八王爷,说不准还能当皇上呢?”
    “你居然真的想谋反?”方弦之早就猜到苏旋桦有这个心,但一直觉得他并不占优势,聪明人不会选择这时候谋反。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苏旋桦,苏旋桦听完又开始对方弦之拳打脚踢,也亏得他不会武功,整日游手好闲,踢得也不得章法。方弦之护好自己的伤口,倒也不是忍不了,换做一个会武功的,他这时候八成都死了。
    “我怎么就不能当皇帝了啊?我怎么就不能当皇帝了啊?”
    苏旋桦踢够也念叨够了之后,才坐下来道:“本来没有那么快,玉王本本分分,只可惜有一个急功近利的母后,害的他什么都不敢做,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根本不用在意他,适当的时候下下毒就成了。”
    “至于太子,这几年政绩突出,民间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好,不过那也没有用,因为皇上只会越来越不高兴,最后只要一点小事就会废了他。然后呢回头发现玉王已经死了,他没有儿子了。”
    “那时候他会怎么办呢?重新立太子?我猜不会,那时候我只要用一点小手段,皇位就是我的了。”
    方弦之不得不承认苏旋桦说的都很对,皇上的猜疑很可能早就对太子不满了,这几年让太子做的事,机会都远离政治中心。太子因为成亲受伤禁足等原因,更是已经有半年未曾碰过朝政。
    只要苏旋桦有耐心,慢慢的等,中间只要用一点小计策,那么最先完的就是太子和玉王。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出现,户部就算全换了人,也没人敢查到我的头上。”苏旋桦不知道裴元庆是太子的人,两人这几年见面都不打招呼,也没让人误会。
    但就算裴元庆是太子的人,江南的案子也很可能不会查出来。因为苏旋桦在朝中肯定有自己的人,那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将苏旋桦拉入朝局。
    苏旋桦那时候也才会展露出自己的聪明才智,然后更受皇上的宠爱,哪怕最后皇上幡然醒悟,不立他为太子,那时候突然来个暴毙之类的,全看个人手段。
    而方弦之认为,苏旋桦有那个手段。他很庆幸自己投靠了苏政华,没让他阴谋得逞。
    “我不现在出手就没有机会了,那老东西居然下令查我了。那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好了,即便不成,替死鬼我也准备好了。我还未过二十岁生日,王府尚未归我打理,出了什么事都跟我无关。哈哈哈……我是冤枉的。”
    苏旋桦放声大笑,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哪怕用他没执掌王府为由,最多也就能保命,王府和将年一定会被抄。
    断了经济来源,那些官员还能不能听的话就两说了。朝堂一向是见风使舵的家伙居多。就连苏旋桦自己都不能保证皇上还会继续宠爱自己,如果真的宠爱就不会舍得抄他的家。
    所以他才会背水一战,不论弄死哪一个,他都不吃亏,弄不死就只能继续蛰伏。
    方弦之忽然笑了一下,他都替苏旋桦可悲,一个没了钱就没了全世界的人。如果他好好的,独得皇上的恩宠有什么不好,最不济也是一辈子的王爷命。
    不过那样他就真的没有皇帝命了,皇帝宠爱他就是因为从来没把他放在皇储的位置上过。哪怕太子和玉王都死了,皇上也只会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当太子,那个人绝对不是苏旋桦。
    大概也正因如此,苏旋桦才会觉得不平和愤怒吧。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不然就脱不了关系了。”苏旋桦踢了两脚方弦之道:“啧啧啧,真可能,我那个叔伯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你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给你个机会咬舌自尽啊?”
    方弦之微微摇了摇头,“我不会死,我会见证你的死亡。”
    “呸。”苏旋桦吐了口唾沫,踢了两脚又笑道:“我跟你生什么气,真是可惜没能看道你痛苦求饶的表情,不过也无所谓啦,我会告诉叔伯慢慢折磨你的,你最好挺住了。”
    苏旋桦走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屋子里才再进来人,方弦之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相貌,腿上就挨了一刀,刀口不深,也未伤及经脉,只是单纯的疼。
    “冷冉光。”方弦之冷冷的叫出一个名字。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冷冉光,看来你没少调查我啊。”说着又给了方弦之一刀。
    方弦之咬着下唇,抬头看向这个十二年前犯下大案的男人。
    冷冉光是苏旋桦母亲的哥哥,正常苏旋桦应该管他叫舅舅。但是因为犯下大案,为了避人耳目才改为叫叔伯。
    钟无艳是冷冉光的母亲,当年用了各种手段才把女儿送进宫,没能嫁给当时的太子让她懊恼不已。对于这种亲情淡如水的娘家,苏旋桦的母亲也为此跟娘家没有什么往来。
    以至于八王爷死了之后苏旋桦无人可拖,才送进宫给皇上养。苏旋桦自己对冷家和钟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我就是好奇,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因为什么?”方弦之闭了闭眼,旧伤早就破裂开始往外渗血。冷冉光又是以虐杀著称,他想自己今天大概是活不过去了,不如把一切都问清楚。
    冷冉光想了想道:“那么久远的事谁记得,不过左不过是不肯从了我吧。后来她的家人还敢上告,啧啧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弦之终于知道苏旋桦的性格像谁了,这不是现摆着的变态吗。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种鄙视眼神,这么多年我见的多了。每个这么看我的人我都会杀死他。当然也包括你。”
    方弦之已经懒得数自己身上究竟中了多少刀了,他干脆闭着眼睛,不去看那变态的嘴脸。
    “太子妃,你再不来,我真的撑不住了。”
    方弦之默默的想着,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先说了的,装什么深沉,这下没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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