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店门口打扫的还算干净,并不肮脏,且宛州城内的居民每天都有清扫街道洒水的习惯。
景天现在就蹲在乞丐面前,地面上摆着两笼包子,然后他和那个乞丐一起在吃包子,你一个我一个,丝毫也没嫌弃的样子。
当然他的样子因为身穿学生长袍,却蹲在地上跟乞丐一起吃包子,难免招致很多路人的侧目,景天自当没看见一样。
两人吃的汁水流淌,外人看到会感觉非常香。
“包子什么馅?”
“大概是牛肉。”
“不错!”乞丐点点头,又加重语气肯定的说道:“美味!”
景天笑笑并不说话,两笼包子自己只吃了几个而已大半都进了乞丐的肚子。
“你姓什么?”乞丐嘴里含混不清的问道。
“姓洪。”
“嗯,不错,叫什么?”
景天舔了舔嘴角的油脂:“景天!你哪?姓什么?”
“我姓方!”
景天觉得这人就应该姓方,于是点头道:“不错,叫什么?”
“方岳”乞丐擦了擦嘴道:“有点咸。”
景天站起来,走向早点摊,又买了两碗稀粥,端给乞丐,然后两人继续蹲在地上“西里呼噜……!”
最后方岳拍了拍肚皮,再次靠在了墙上,很巧妙地挪了地方,还是最向着太阳的方向。
景天也不说话,将碗筷和蒸笼收拾了拿去给早点摊的老板,然后对着方岳拱拱手,转身出城而去。
第二天早上,景天走过这条街,方岳仍然还在,这一次是在一家古玩店的门口,仍旧是靠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
景天仍旧走过去:“吃包子吗?”
方岳抬头看看他,露出白牙来,这个笑容在景天的眼里感觉很好看。
“来碗热汤面吧?撒上把葱花,配着油条吃。”景天道。
方岳嘴里顿时湿润起来,这是对食物的联想,眼睛自然而然也开始放光。
于是景天买来热汤面和油条,两人蹲在地上大吃起来。
吃完之后,景天仍旧收拾碗筷去结账,方岳仍旧继续靠躺在墙上晒太阳。
……
第三天,两人吃的是烧饼和胡辣汤!清晨的太阳照着两人,他们吃的一头的大汗。
第四天,景天道:“包子稀饭?”
方岳点点头:“其实我还是喜欢热汤面,我喜欢学做面,但是还没学会。”
“那就热汤面。”景天不反对。
于是两个人继续老样子,这一次方岳突然话多起来了,原本他并不说话,只顾闷头吃,今天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你的怀里是啥?”
旁边一个担着担子卖烧饼的老板,顿时瘪嘴,满脸鄙视,他可是连续好几天都看到景天方岳两人蹲在这里吃早点了。
方岳这话似乎在问景天怀里的钱还多不多?但景天却知道不是的,他夹了一根肉丝来,怀中的小芒果探出头来一口叼住就缩了回去。
“你养的宠物?”方岳道。
景天点点头,小芒果真的很小,他每天都在怀里带着,然后他放下手中的面碗,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有乌云飘来,清晨的阳光已经被遮蔽了。
“要下雨了!”他说道。
“所以没有太阳晒了。”方岳继续扒面条,但想了想之后从碗里面抬起头道:“那你今天不出城了?”
“是的。你哪?去哪里?”景天随口问道。
方岳有点发愣,他这样的一副样子,能够找到遮风避雨的地方还真不容易,看着眼前这个请自己吃了好几天早饭的少年,他似乎突然有点羡慕,但其实他自己年纪也不大。
“今日有点无聊,倒不如我请你喝酒吧。”景天突然一笑说道。
“这个提议真不错,我赞成。”方岳点头说道,随即他站了起来,景天也终于看到了他压在身下的那柄剑!
那把剑如果说破旧没剑鞘也还罢了,现在路出真面目来,竟然剑柄也只是两块木头钉在一起的!这哪里算是一柄剑啊!
景天现在知道为什么方岳要将这柄剑一直压在身后,不肯露出来,实在是……有点难看。
但他什么也没说,于是两人去找了一家酒馆,实在是现在高档的酒楼都还没开门,而且方岳这种样子,恐怕大酒楼看门的也不会让进。
有酒喝,方岳显得兴致高起来了,两人开始闲谈,譬如他问景天住在哪里?为什么会在宛州城不离开?
景天告诉他,自己住在客栈里,在这里是因为要等人,并且反问他,来宛州城有何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狼狈?
方岳浓浓的额眉毛皱了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说,只说是身上没钱流浪至此……,至于为什么如此狼狈,则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景天知道酒没到位,笑笑也不追问,而是随意说道:“你是剑修?”
方岳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修剑,你看这把剑如何?”他将那把破剑拍在酒桌上眼睛盯着景天道。
“此剑有灵,是把好剑,可惜蒙尘需要……你们剑修怎么做哪?”景天道。
“以心涤尘!”方岳道。
“恩恩!”景天点头道:“我不太懂,这么说你要去南州?”
南州的剑林是著名的剑修重地,是世上无数修剑的修士向往的,如果说大晋所在的流云大洲最著名的修仙势力,南州剑林算是其中几个最强大的存在。
所以景天才会这么问,方岳是修剑的剑修,自然会想去剑林,但这是他的猜想。
“剑林不错,想去看看。”方岳不否认。
“如果去南州剑林,可到定南关找我,我请你喝酒。”景天笑道。
方岳说道:“顺路就看看……看你,不过我请你喝酒。”他说得很认真,似乎害怕景天拒绝一样。
景天再次点头:“也好,哪就等你来找我喝酒。”
两人碰了一杯酒,算是约定,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方岳笑得很畅快,浓眉舒展,整个人的气质都有变化大,外面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但酒馆之内却温暖融洽。
“其实……其实我想去拜师,在剑林不知道他们是否收我?”方岳说道。
“我觉得他们会收你。”景天擦了擦嘴道,顺便把小芒果抱出来放在一旁,让在啃半只烧鸡。
“为什么?”方岳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们不傻。”
方岳愕然,随后大笑道:“说得有理!来,再喝一杯。”
……
这顿酒两人直喝到傍晚时分,两人醉醺醺的各自离去,而第二天一早,景天在去东街,已经看不到方岳了。
他站在书画店门口静默了半响,然后离去继续去城外山梁观气!
距离天爷说要出现一进过去了四五天了,景天不知道天爷啥时候出现,他只能继续等下去。
今天因为心中有事,观气的练习并不顺利,景天总是发半天呆,时间过得飞快,猛抬头间,已经是日落时分!
远处的长河落日,晚霞绚烂,景天突然心有所感,好像悟到了什么!或者想通了什么一样,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随后伸了个懒腰。
“小芒果,我们回去,今天给你再买烧鸡。”他对怀中的小狐狸说道。
而就在此时,天爷的声音突然出现而头顶之处:“你好像很开心啊?”
景天仍然没有表现的很惊喜,但他的眉眼已经开心的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估计成立卖菜的大婶一定会看呆的。
“因为我想通了一个问题,所以我当然很开心了,我说天爷,你这段时间是离开了么?那么现在是回归吗?”
“你觉得哪?离开和回归有什么区别?”天爷说道。
“真是废话!”景天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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