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溱溱秦蔚铭》第144章 旧情复苏

    外头又下雪了，簌簌的落雪声掺落在风里，尤为显耳。晦涩天光穿透明纸糊开的纱窗溅入房里，洒到秦蔚铭脸上，血色尽失的面容，憔悴的让许默心疼。
    “秦蔚铭。”呢喃着秦蔚铭的名字，许默声线哽咽，不禁红了眼眶。
    那些年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重复个透。有伤心，有难过，有绝望……酸甜苦辣，一一俱全。而如今，都沉浸在秦蔚铭可能死亡的灰芒里，倒是让许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蔚铭，你起来告诉，他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其实，不管你做过什么，我跟孩子们都不想你死的。真的，不想你死。”思绪混乱起来，许默的言语变得无章。
    “若是你不愿我死，哪怕是阎王亲自来请，我也是不愿死的。”突兀响起的清凛男音，将许默吓了好大一跳，她垂眸望去，躺在床榻的秦蔚铭果真睁开双眸。
    “你，你，你……”许默又急又喜，一时间言语梗住，竟是一句话也吐不完整，指着秦蔚铭“你”了半天。最后，还是秦蔚铭撑起身子，将她搂在怀里。
    “若是遭一圈罪能够听你的这番话，我宁愿早遭这罪。也好过这些年，在烈火上煎熬。默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秦蔚铭叹了叹气，清凛的嗓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许默没有被他的温柔蛊惑，轻哼出笑：“你倒是厉害，竟将我的弟弟跟妹夫都收服了去。如此一来，我便是不想原谅，也是架不住他们的劝的。荣亲王，好手段呢。”
    听不出许默话里的真意，秦蔚铭忽着急起来，拉着许默便是要起誓：“默默，我真的没有变过心。我可以发誓，如果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许默的手抵住，“休得胡说，你身子还未好，大夫说这鹤顶红之毒最是凶险。你如今余毒未清，正是艰难的时候，莫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白白坏了兆头。”
    许默一番话落，倒是将秦蔚铭逗得乐了，“默默，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你，怎又胡说。”许默原不是忌讳死的人，可秦蔚铭眼下光景，让她心生惧意。听到秦蔚铭说出这话，她忙忙斥断他。
    “那你不要离开我。”秦蔚铭见缝插针，在许默分神之际，将她拥的更紧。
    许默心里的那点点恨，早就消散的干净，环手反抱着他，应了下来，“好，我不离开你，不会离开你了。”
    于是，从这之后，许默每日都到秦蔚铭的房里来，亲自给他换药及喂他吃药。秦蔚铭心情大好，伤势好的也特别快，不过十几天的光景，伤养的差不多，体内的毒也解得差不多。
    许默总算有时间，到外头走一走。寻思要给山上的仙儿等人添置些东西，她便是出了府衙往街上走去。
    买好东西，许默正要往回走，却发现街道旁边一家卖包子的铺子门口，凑了一圈人。
    “走走走，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铺子的老板将一对母子赶了出来，脸色阴沉的可怕，语气也是严厉的紧。
    围观的人有看不过眼的，多嘴帮那对母子两句，“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如今时局艰难，你如何能如此狠心呢。没见她还带着一孩子么，大不了，她的包子钱我给。”
    “哎呀客官，都说救急不救穷，原本我是好心给他们包子吃的。可是那次之后，他们日日到我店里来，我不过是小本经营，如何禁得住他们这般折腾。”听了路人的话，掌柜也觉得委屈，吐出满肚子的酸水。
    路人也算是同情，便是作罢，逐渐散去。
    许默将过程看得真真的，看多那对母子几眼，只见他们衣衫褴褛，很是狼狈。而那母亲的腿脚似乎不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心里同情，许默买来两个肉包子，给他们递过去。
    “来，吃吧。”
    母子二人看见包子，接过来狼吞虎咽。但母亲吃了一半后，剩下的另外一半又递给孩子。
    “阿梧，你吃，娘不饿。”
    可怜天下父母亲，许默也是当娘的人，马上被他们打动。
    “夫人，您为何不去找些活计做，若有活计做，兴许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呀。”刚刚那个店老板说的对，救急不救穷。所以许默，将心中疑惑如实问出。
    女子听了许默的话，尽是污泥的脸上扯开苦涩笑意，“活计，我何尝不想去找活计。可是我有咳血之症，没人敢请我，我腿脚又不变，这双手也是废了的。我左右，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只是可惜了阿梧他。他……”
    说到伤心处，女子掩眸哭出声音。许默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只见她的手布满伤痕，像是被折断后没有经过处理，而自己恢复成这样的。
    “你的手，怎么没有医治呢。如今只怕，无法复原了。”
    “呵呵，能保住这条性命，已是上天的垂怜了。”许默话落，女子又是一声苦笑，摇了摇头。随后，捧着胸口咳嗽起来，待她将衣袖推开，地上果然一片殷红。
    “夫人，您是好人，阿梧求求您，救救我娘吧，救救我娘吧。”看着女子痛苦的神色，命叫阿梧的少年跪下来，不停的给许默磕头。
    许默看他们着实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将他们带回到府衙里。并且，还叫来大夫给女子医治。
    大夫诊断后，说女子得的那是肺痨，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若是不出岔子，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阿梧听说后，哭的声泪俱下，给大夫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
    大夫没有办法，连忙逃走。
    “夫人，我娘不会死的，是么？”阿梧没有办法接受，扬着一双泪眼看着许默，问。
    许默不忍心骗他，却还是摇着头，道：“阿梧，人有生老病死，所以有些事情，咱们只能去接受。可是，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陪你娘，让她开心，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阿梧明白了。”也不知道是否真明白许默的话，阿梧颔了颔首，起身往女子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