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什么素质!”
张老板很是气愤,吃个饭而已,就算不好吃,用不着倒插筷子来诅咒人吧?
林雪瑶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看这筷子都插成旗杆了,说好的皮脆肉烂,入口即化呢?这种东西也敢拿出去给人家吃,真以为人家没吃过栖枫肘子?我看这栖枫重楼的招牌不用别人砸,早被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毁了。”
这番话正中张老板痛处。
别看他们老张家是靠开饭馆起家的,但张老板就是看不起厨子,觉得一天到晚烟熏火燎的憋在厨房里没出息,死都不肯踏进厨房一步。
老爷子也是个有脾气的主,这配方要是落在你这不屑子孙手里,早晚得被卖了,老子宁愿带到棺材里都不给你。
就这样,一道名菜从此失传。
后来张老板投资光伏发电项目赔的仰鼻朝天,回头来再想经营自家的酒楼,花高价请来一堆厨子,这时才明白已经太迟了。
没有‘栖枫肘子’的栖枫重楼,就和普通的中餐馆一样,早已失去特色,除了旅游旺季能保个本,全年亏损。
“出去告诉客人,这道菜不是掌勺做的,马上给他重做一盘!”林雪瑶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对一名厨师吩咐道。
张老板有些惊愕,“难道这栖枫肘子,你能做出来?”
“闪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林雪瑶不客气地推开一众厨子,给南山牧野让出一条道来。
“我若做的出来,怎么说?”南山牧野问。
张老板还真不信了,老爷子那脾气,能把配方交给你?
当下他说,“你要把我们家的肘子做出来,我不但把店铺租给你,一年的物业费我帮你交!”
南山牧野挑了块肘子,手指向那个被灰尘覆盖的烤箱,“把它给我收拾出来?”
“啊?”张老板一愣,“这东西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就再没用过啊,再说这肘子蒸完之后,不是油炸出来的吗?”
“亏你还是张老爷子的传人,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要把肘子做得皮脆肉烂,不但要蒸到火候,还得烤!”
张老板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收拾出来。
南山牧野心虚地看着林雪瑶,“你这是赶鸭子上架,行不行?”
林雪瑶在他耳旁悄悄地说,“我吃过这道菜,你照猫画虎吧,我告诉你配料,你把口感做出来就行!”
而外面的客人也非常有耐心,真的像傻子一样在外面等,毕竟大老远过来的,就是为了吃这道菜。
一个小时后,南山牧野从烤箱里取出烹饪好的肘子,金黄色的外皮,质地如同锅巴。
然后,他将调制好的料汁浇在上面,摆上两片枫叶。
张老板一筷子插上去,只见筷子微微倾斜,向旁边倒去。
“没错,我们家的栖枫肘子,就是这个奏性!”张老板激动得拍着大腿,时隔三年,栖枫肘子重现世间!
南山牧野手起刀落,切下一片。
“爸,咱家的栖枫肘子,又回来了!”张老板赶紧把碗递过来接,双手颤抖着,泪眼朦胧,不料接了个空。
南山牧野夹起那片肉,转身喂到林雪瑶面前,“我只能保证口感,但不一定是那个味道!”
林雪瑶尝了一口,鲜嫩的白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外皮酥脆,虽然不清楚调料比例和顺序,但经过重新搭配后,味道比记忆中更加醇香。
看着林雪瑶满意的笑容,南山牧野就知道这盘栖枫肘子过关了。
张老板自己从切口挖了一勺白肉,只见那肉就像豆花一样,吸溜一口,化到口腔里,满嘴都是胶原蛋白的鲜香。
“怎么感觉,比我家老爷子做的还好吃?”
张老板吧嗒吧嗒嘴,手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向肘子,不料摸了过空。
“把菜送上去吧,告诉客人,这单不收钱,新老板请客!”林雪瑶笑盈盈地说,让一个厨师把菜送出去,生怕再晚一会,连骨头都被啃光了。
南山牧野正要问什么时候签合同,面前一个厨师突然跪了下来,抱住他的大腿哭天抢地,“师傅啊,求您一定要教我这道菜,我从江西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学这道菜,现在您是栖枫肘子唯一的传人,请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南山牧野吓了一跳,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收什么徒弟。
“老弟啊,不瞒你说,其实……”张老板搓着手心恬不知耻,“其实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个像我爹那样厨师,这配方……”
“省省吧,真想知道,去打电话问问你家老爷子呀?”林雪瑶一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无非是想把配方骗出来。
别说,就凭他栖枫重楼传人的身份,还真能卖个好价钱。
而就在这时,之前送菜的厨师跑进来说,“客人十分满意,说要见掌勺大厨!”
南山牧野正好也想见一见这位有讲究的客人,走出厨房一看,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保镖之类的人物。
这人看到南山牧野后,竟不由自主地从座位站起来,“师、师傅!”
“别叫了,师傅被妖精抓走了!”林雪瑶走出来,挡在南山牧野身前,生怕对方也提出拜师的要求。
南山牧野也很无奈,“不好意思,我不收徒弟,如果你对这道菜还算满意,欢迎下次光临!”
中年人跟丢了魂似的,走到门口时,再度望了过来,走得那么不甘心。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此人也是大有来头。
楼炎冥,马来西亚华人,今年37岁,星海翼集团金牌名厨团队‘八部天龙’之一,食神座下第五弟子,曾获得国际烹饪名厨巡回美食大赛一等奖、2018西点世界杯一等奖、博古斯世界烹饪大赛金奖等众多知名赛事奖项。
坐进奔驰商务车里,楼炎冥取出手机的微微发抖,难以抑制激动地拨打了一个国际电话,“大小姐,我找到师傅了!”
“我佛慈悲,菩萨保佑,他怎么样?”
“他人很好,就是有点……”
“怎么?”
“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失忆了,具体情况我还要再查一查。”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去,再从长计议!”
“是,我明白!”
挂了电话,中年人不由得喜极而泣,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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