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出来了,等过一阵父亲大人消了气再回去吧。”李寒林摸着后脑勺说道。
李度捏捏额头,说道:“师父那边,我自会去信通知他的。”
李寒林没脸没皮地笑着:“师兄你得给我说两句好话啊,嘿嘿……”
李度与长姐对望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啊。
“云晋王李皓,我这个舅舅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虽说花心一些,对小辈也算是不错,你做了他的女婿吃不了亏,是门好亲事;
再者,小县主李芸香是我表妹,我在云上京时见过,活泼可,甚是讨人稀罕,如今长大了应该出落得更加水灵才是,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李悦苦口婆心劝着。
李寒林头扭朝一边:“我不,现在这样,多逍遥自在,若是成了婚”
斜瞅着师兄李度一眼,继续道:“看师兄现在这副模样,以前那个潇洒倜傥,万花丛中目不斜视,京城女子争相投怀送抱的三皇子哪去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就为了那个秦、秦——”
见得师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寒霜渐盛,李寒林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李度捏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秦姑娘模样好,段好,气质好,就像仙女下凡似的,最关键的是手好,往后余生,你二人双宿双飞,双修双练”李寒林满满的求生,都快溢出来了,“我、我、我看了也觉着好,要不是师兄你抢先一步——嗯?不是!呸呸呸,我是说小县主拍马也不及秦姑娘。
小女娃,一点味道都没有啊,我、我”
李寒林编不下去了,好在李悦出来打圆场: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不喜欢小县主这样的姑娘呀,要有味道的,嗯——小度,这件事也写到信里。”
李度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关算是过了吧,李寒林松了口气。
李悦又坐了下来,抚平马面裙裙摆上的皱褶,膝上的织金绣花裙襕熠熠生辉。吃了口茶,接着道:
“不过话说回来,订亲而已,又不是立马就要你们成婚,有的是时间给你轻松自在,况且,女大十八变,到得表妹及笄,你要的味道不就有了嘛!你闹了这一出,不值当的。”
“哎,郡主姐姐此言差矣。”李寒林一摆手,心有些沉痛,“摊上我爹,你不知道啊,若是定了亲,他断然要更加严厉地管束于我呀。
唉,你要是我师姐就好了,你天赋这么好,又肯用功,你要是随我爹爹学艺他肯定喜欢,整都把心思花在教导你上面,就没功夫搭理我了。”
李悦含笑答道:“当年我也去求过他呀,想让他收我为徒。”
李寒林来了兴致,搬了椅子坐下来,好奇地问:“那后来呢?为何你后来去跟穆苍学的武功?”
李悦眼神瞬了瞬,露出缅怀的神色:“还不是你爹爹,你们家传的武学只能教李氏皇族的男丁,规矩如此,他只好忍痛拒绝我了。
之后我便去找穆公公,软磨硬泡,跪在先太后的陵前哭了好久。他看我可怜,心一软便教我了,我每去先太后的陵寝找他学艺,但是一直不肯承认我是他徒弟,我们只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
大太监穆苍顶着四大宗师的头衔,武功深不可测,却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传闻他一手贴暗劲崩拳功力深不可测,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能打得人五脏六腑错位,经断骨碎。
他随护卫先太后多年,自先太后驾崩之后便一直做皇陵的守墓人。
如今从李悦口中听到这等秘闻,李度也十分感兴趣。
两人还想再听,李悦却不说了,将话题引向别处:
“后面嘛,都知道的,我随先帝出征了,武艺都是在战场上磨炼的。寒林你出来走走,增长些见识也好,只是往后不可再这样不计后果了。再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不喜欢小县主你也要和你爹爹提一句吧,兴许相看的时候”
话题又绕了回来,李寒林苦着脸,连连摇头:“好了好了,郡主姐姐你成亲以后越发的唠叨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有用。”
再劝也是没有用了,李悦吐出一口气,索不再理他。三人沉默得一阵,李寒林想了想,又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事要说与你们知晓,那贺涛撺掇我找火刀帮的麻烦,现在想一想,恐怕有些蹊跷,他似乎有别的目的。”
李度看他一眼,冷笑出声:“你才醒悟过来?靖月司接到线报,各地运往云中的粮食在路上遭遇各种意外,想必贺家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李寒林愣了愣:“是吗?听老爹提过一两句,云中赈灾的事,牵动不少人的神经。户部尚书贺兰舟在朝堂上说什么谷伤农,动摇国本,既然朝廷出钱出粮赈济受灾的饥民,为何还要控制市面上的粮价——反正我是不懂的,你们看着办吧。”
李悦和李度对视一眼,俱是皱起眉头,粮价的争夺激烈如此,已经是撕破脸皮了,唐记是否能顶得住压力?
李寒林有伤,被安排在郡主府中住了两,最近秦羽霓忙着秦衣楼和云中衣会的事,都住在新铺子那边,倒也不怕在郡主府中撞见,被识破了份。
神医张思景来给李寒林把过脉,又得知当酒楼中的事经过,吹胡子瞪眼发了好一通脾气,没给李寒林好脸色。李度好说歹说才给师弟行了针,开了几个方子。
搞得李寒林有些纳闷,秦羽霓这么招人喜欢呢,连璇玑馆的老神仙都偏袒她,只不过和她交手过一次,老神仙你至于如此么?再说那就是演戏,而且被打的我呀。
住了两李寒林还是离开了,出来一趟到处看一看,玩一玩,反正回去免不了要让老爹收拾一顿,玩个够本再说。
秦羽霓忙起事业来不管不顾的,李度被冷落了几,心里像有只小猫抓着也似,琢磨着是不是考虑一下李寒林的建议,把她强行绑来,然后——
见个面,吃个饭而已,别的暂时没想那么多。
李度拿定主意,正要实施计划的某个秋下午,孟鸾从云上京回来了。
“下,查清楚了,林语桐当确实是被下毒的,用的是靖月司秘制的胭脂红。”孟鸾一风尘仆仆,行过礼,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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