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说道,“大哥你真该改改元,这是大喜事岂该儿戏。”
赵桓坚决的说,我不改!建炎四年是我的重生之年,这样的年号岂能说改就改的?我也不称帝,这个重昏侯的称号就不错,你越掩着它人们越忘不掉它,那好我就用它了,谁称我一声“重昏侯”,我的仇恨便增加一分!
兄弟两个推心置腹,酒喝的最多,端杯的时候,赵构看到赵桓韩州劳作时在手上磨出来的茧子有些薄了,这才两个月的时间。
但“重昏侯”这个称谓即便无人敢再叫,它在大哥的心头上也抹不去了。
他对赵桓道,“大哥能有这样的勇气,一般人做不到,但大可不必逼着人叫。”
赵桓红着眼睛道,“大哥的勇气比不上你们的大嫂,我连她都保不住还在乎什么称谓,我已想好了,我不会给吴乞买定什么新名堂,他就是金、国、皇、帝,我就是重昏侯,我还要让他天天到大宅来参加重昏侯的朝会,也给他个马扎子坐上,我就皇帝皇帝的叫他,我就让他给我禀事,开口称我重昏侯!你猜最难过的是他还是我?”
康王也喝多了,扳着赵桓的肩头对他说,我能去韩州机会真是千载难逢,在淮河上要是怕一怕金兀术我就不会靠岸了,也就不知道你们到了韩州。当时要是有半点迟疑可能就救不回你们了,你都看到了,我们在辽河上登船时,金兀术已追到了辽河南岸。我们兄弟的感情都在这儿了,我劝你一句,别总想大嫂,以后做了皇帝都正规一点,再续个后宫吧。
赵桓说,我不会再有皇后了。在韩州时我就日日的想,幸好是九哥留下来了,我和九哥同病相怜,都曾不被人待见……这也不怪爹爹,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爹爹身边的人早将他架起来了,包括他去镇江后抵拒着不回汴梁……我就想,只要九哥在江南站稳了脚,一定会奋力来金国救我们的,我天天都有希望,因为我相信和九哥的情谊,我和九哥最帖心,事实说明我并没看错人啊,九哥在江南还未站稳脚呢,抓着机会就跑到韩州去了!看看我,再看看吴乞买,我断定他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因为不会有人舍着命来临安救他。
赵桓说着亲自为九哥满酒,手已不由控制了,到了最后,还是康王接过壶来为两人满上。
赵桓举着杯子道,“胡少汲这些人为数是不少呢,所以我说九哥未站稳脚不是乱讲吧?你不知这些人的根深地固,而我在汴梁还没登位便领教过了,胡少汲和姓蔡的,姓僮的,姓高的比起来不算什么,但这是因为我们到江南日子短,根还没扎深呢!你放心吧,我一眼能看到地底下去,我会替你守好后院儿,谢谢九哥又给我这个机会,去了一了和吴乞买的恩怨,再挖一挖我们自己的根子!”
康王说,那都是大哥你这个皇帝该做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只管履行你交给我的兵马大元帅的职责,在前边顶着金兵,所以吴乞买的皇后我哪敢动,留给你了恩怨挖根子吧,现在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我也该回府睡觉了。
说着起身招呼着自已的人走。
赵桓还要挽留,要哭出来的样子,“哥还没喝够呢。”
康王又坐下,说,“那就商量点正事儿,我想带几个人去汴梁,望大哥准允。”
赵桓来了精神,眼睛也定了神,“你说。”
赵构说,“二王妃余丽燕,八王妃,元妃,不论总数还是均摊,我都要强过赛里和设野马,此次去汴梁我虽不能动他们,也须来个气人点的。”
赵桓问,“那个四王妃怎么不带上?好事要成双呀。”
康王道,“带她?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怕到时候和赛里一见面,她再说出不雅之辞来,那可太丢我大宋的面子。”
赵桓道,“真想放掉那三万人?这件事要慎重,我怕有对九哥不利的流言,胡少汲不死的话,我猜他会说九哥惧敌如虎,放虎入林,养虎遗患。”
康王道,“大哥你须知道,这三万人算不上什么虎,被西岳一万来人顶的气都喘不上来。完颜宗翰才是虎!我不能叫斜也太弱了,得给斜也留一点家底让他有能力抗衡完颜宗翰。另外入冬前的这段日子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我要敢带着四王妃去,岂不是提早激怒了金兀术?我不会带她。”
赵桓道,“但我提醒你的不可不考虑。”
康王道,“随他们说去,我无德无能干什么都随心所欲,我就是要让有些人知道知道,康王让位是事之必然,我就是个骗子,我怕什么。”
赵桓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咽下去后才凑过上半身来,拿眼睛瞟了一下吴芍药,刚才康王起身时吴娘子第一个站起来,康王坐下后她又是最后一个回座的。
赵桓悄声对赵构道,“去汴梁带不带她?你可得仔细点儿!我早就在码头上瞧她生气了,你还是带她去吧,我怕她留在汴梁再当着人给我甩脸色,我不好办。”
重昏侯叹了口气道,“你这一让帽子,居然把难题都甩给我了。”
康王上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说?”
重昏侯道,“大哥知道你属意的人是她,你若亏待了姓吴的连大哥都觉着没有天理,但秉懿那里你不好办!你又不能废她,她没一丁点儿毛病。”
康王重重的放了酒杯,摊出了两只手道,“所以你看看,皇帝也不好做吧?如果我就是个纨绔的康王呢?我就弄出六个正妃来看谁敢管我!”
赵桓说,“我要怎么对付吴乞买才解气,九哥你给我个主意参考参考。”
康王想起了朱皇后,有一次他带着几个随从入大内,迎面遇上了太子妃的仪驾,十几岁的康王身后随者寥寥,和仪仗隆盛的太子妃不成个比例,他恭谨的站在路边要给太子妃让道。
谁知太子妃在车上挑起帘子看到他,对底下人道,“这是九大王,是我们太子的兄弟,请九大王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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