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继续当首席的日子》第三十七章 玉人舞

    逐月醒来时,发现含灀还没醒,在隔间睡熟了,原来琢光昨日彻夜难眠最终还是没抵住睡意,便迟迟未起。逐月发现院中没有动静,心里又念着舞团的情况,心乱如麻,几欲直接跑出去找舞团众人。
    “不,不行,我得沉住气,等含灀和李公子他们商议救人之事。”逐月在心里想着,她得让自己静下来,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练舞,听着虫鸣鸟叫,吹着晨风,脑子慢慢清醒,注意力逐渐转移,内心开始放松。
    于是琢光醒来便看见的是逐月练舞的画面:女子虽穿着昨夜喻安找来的中原服饰,但她的舞姿中自带异域特色,风情万种,扭动的腰姿尽显妩媚,没有多余的修饰,浑然天成,骨子里传出来的媚跟她上次所见表演时的感觉不同。
    琢光不忍打扰她,便在一旁看着,观察着舞蹈的共通之处,她终于懂了上次看她跳舞时那一丝怪异是什么了,原来没能完全放松自己,许是表演的缘故吧,等会儿得问问她。
    逐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好久没这么投入了,舞团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日里小姐妹也常向她请教,上台表演时还得顾及到她们,所以时刻注意她们的节奏,却迷失了自己。像这样单独地跳上一段儿,倒成了一种奢望了。后来她余光中见着含灀,便停下来,跑过去对她说:“含灀,你醒啦,我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不知不觉一大早就快过去了,自己昨夜闹失眠,今早才得以睡个安稳觉,她感受了一下含灀:“你怎么不叫我呀?”
    含灀像跟傻子说话一样,对琢光说:“逐月刚不是说了吗?我也是看你睡得死,就没喊你。待在身体里不能出来太难受了,琢光你试试我们能不能换过来了?”含灀想着自己现在才待一天多,暂时不能跟人接触,就难受成这样,那琢光怎么办,若是能换回来了,那她以后得多让琢光出来透透气。
    琢光上前与逐月搭话:“见你今日所跳的感觉似与那日舞台上不同?”
    逐月没想到她能看出这区别,她自己也觉得今日跳得格外畅快,便试探性地问琢光:“含灀,你懂舞?”
    “嗯,略懂一二。”反正这里没其他人,含灀那丫头以前学过一点儿,又是殷娘的女儿,在纪舞阁长大懂舞也不奇怪,若被人发现大不了说她来自纪舞阁就行了。
    “琢光,你又借我的名义!”含灀可是对琢光的想法一清二楚,不过既然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便由着她吧。
    “嘿嘿,别这么小气嘛,好歹都是共用一个身体。我就跟逐月说会儿话,你也知道我难得碰上一个好的舞者。”琢光知道含灀没什么坏心眼儿,向她打趣道。
    都能看出她的情感投注的不同了,含灀绝不是会观赏一点舞那么简单,逐月直接问她:“含灀,你瞒不了我,你肯定会跳吧?我现在才发现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那种气质油然而生,倒像是常年累月积攒的那种优雅和自信。
    原来那是一个舞者下意识的动作,比如习惯性腰背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雅内敛的气质,琢光都已经是多年的首席了,自然改不了这种习惯,就是附身在含灀身上时也会习惯性地去做这些动作。
    琢光仿佛被看穿一样,只得承认:“对,其实我会跳一些啦。”幸亏李景他们不在场,若引得人怀疑,那她该怎么解释。逐月应该与含灀打不了多长的交道,毕竟殷娘她们准备离开京城,逐月以后也会随舞团去各个城市,这秘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为人所知。
    逐月找到了同道中人,高兴地连连拉着琢光的手,让她来上一段儿:“含灀,我还没见过你们中原的舞蹈呢,我太想看了,你能给我跳一段儿吗?”那双眼睛期待地看着琢光,眼里全是含灀的模样,琢光不忍拒绝。
    “好。”若是不答应逐月,那自己与她姐妹想称岂不显得虚伪,她是真心想结识这个除了含灀之外的朋友,在脑海中想了想以前跳过的独舞,飞天已经给含灀跳过了,再来一次难免会败了兴致,于是她想起了当年跳过的玉人舞。
    蓄力、准备,再爆发,刚毅与温柔相济,阴阳共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逐月只见她头抬高的同时双手自上而下迅速伸平,连成一条平行线,给她视觉上的冲击,一丝不苟的动作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玉手轻抬半掩面,面若银盆,呼吸之间带着静美、轻盈,单足跃起,回旋翩舞,一抛一转一顿,以快衬慢,以慢带快,动作行云流水,静如止水、动若脱兔。
    逐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唯有一词:惊为天人。她在各个城市跳舞这么多年,倒也不是没见过中原的舞蹈,原只是想善意地骗含灀自己没见过中原的舞,怀着好奇想让她展示一下而已,没想到含灀这一跳,她倒真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见过中原的舞蹈一样:原来中原的舞可以这么美。
    逐月在她的舞中看到了浮沉的历史,虽不知道含灀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小丫头为何会有这么深的历史厚重感,这不是她年龄该承受的,但她确实表达出来了,逐月仿佛感受了前人的智慧和厚重的文化积淀,仿佛看到了一位神人正在普度众生。
    琢光跳的是孔子的《玉人舞》,通过孔子的思考,脑海中元素的跳跃,来展现传统文化的魅力,和强大的民族文化自信。这也正是逐月内心感到震撼的原因,文化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观其舞也能联想到自己的民族和自己的国家。
    “含灀,我刚好像看到了神仙。”在她心中,含灀就是神仙,自己这么多年也被各种人称过“妖姬”“神仙”之类的,她这次见了含灀的舞倒是自惭形秽,含灀才能担得起这样的称号。
    含灀在心里得意:“看来,让你用我的身体也不是一件坏事,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神仙呢,倒是托了你的福。”可不是吗,自己以前觉得逐月的舞是极为精彩的,没想到她夸着自己的身体,心里便有小小的虚荣心。
    “别高兴得太早,若被人知道这事,你自己来解释吧。哦,对了,趁现在,你快试试能不能换过来。”丫头也就嘴贫,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可以换过来了吧?
    含灀试了一下,居然成功了,惊喜地叫出了声,倒是把逐月吓着了,不至于吧,自己就夸了一句,含灀甚是有趣,既然想听别人夸她,为什么不像她一样找个机会上舞台表演呢,便问她:“含灀你怎么了?你跳的这么好为什么不找机会上舞台呢,以你的实力一定能名扬天下。”
    可那不是自己啊,是琢光啊,这自己上去岂不是露馅了吗,况且她也不想顶着别人的功劳出名,于她又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做一个普通的人来得自在,便讪讪地笑:“这···我不爱那些虚名,志不在舞。”
    倒也是个率真随性的姑娘,世人皆慕名利,她逐月也不例外,名利于她便是活命的条件,况还有一弟弟需要养活,像含灀一样怀淡泊之心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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