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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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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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悉悉索索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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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父皇,你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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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顶着滔天的大火,怒声几近撼动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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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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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说的茶楼,莫不是同陆长庚在茶楼会面那次,外头的异响竟是她不慎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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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冤枉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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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您的女儿,您怎能信了外人不信我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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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是陆长庚同莫辞勾结来陷害儿臣,还请父皇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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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莫泽恩那声声哭求,莫辞缓缓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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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说是我害了你,如今危在旦夕的是予初的亲兄长,我身为她的夫君,为何要用她兄长的性命来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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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些时日我陪着予初从未出府,若非是你去招惹她,我都不知道舅兄下狱还有认罪之事,又何来的能耐去害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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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句恳切,不带一丝怨怼、亦不含分毫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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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家,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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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闻言忽的想起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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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急又哭求道:“父皇!这就是陆长庚同莫辞勾结陷害儿臣啊,前些日儿臣亲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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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承国公功力深厚,只怕我会死在这狂徒手里!众人皆知,这狂徒素来觊觎本王的王妃,试问,哪个男人竟会同这样的人勾结,竟还是为了陷害自己的亲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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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为了脱罪竟不惜这般是非颠倒,莫不是仗着本王常日待你过于宽宥,心里眼里都没有我这长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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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一看大事不好,立即就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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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目光一沉,也怒道:“混账东西,还敢胡乱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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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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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信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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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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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你的女儿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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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愈发凄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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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文扬县主被你气得吐了血,大江生死未卜,你仗着是朕的女儿,便以为旁人的孩子就是命如草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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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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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言之凿凿,三拜九叩地入宫求朕替你做主,到头来,竟是被你戏耍一场,竟是同你作恶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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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你疼你,不承想竟把你教成了这副模样,插足朝堂六部、挑拨君臣离心、残害我大煜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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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恨声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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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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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宁愿信了那死无对证的外人,也不肯不信我!您为什么宁可信了莫辞和陆长庚也不肯信我!你说过的呀,皇叔素来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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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知你的身份却偏偏只记得你的脸,又是因你而死,你叫朕如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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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也罢,雪嵩是自小伴你长大的,难道她也能白白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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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你没有半分悔意,还想着如何脱罪,如何攀蔑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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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朕只当你是娇纵蛮横两分,如今看来,你简直是心如蛇蝎,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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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毫不留情地断了她的话,一腔入了骨的深沉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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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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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怔怔凝他,心底愈发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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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他已深深信了那就是自己所为,不论如何解释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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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恨恨扬手一挥:“你做尽这丧尽天良之事,实在是天理难容!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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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两字如刀刃,声声剜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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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声端着一盏早已备好的青玉杯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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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自小生活在宫中,自然知道这是鸩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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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日犯错的宫婢、宫妃或是大臣得了这赏赐,不过半口就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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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这是要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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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怔怔摇头,不可置信之余,多少还有些暗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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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朕能予你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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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冷冷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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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前面那少女只是罪该万死的普通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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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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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忽的放弃了所有挣扎反抗的念头,只冷冷地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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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扪心自问,您何时给过我体面?试问,在父皇心里,谁人的体面能比得上您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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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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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一腔顶天怒火一泄而出,却再没能震动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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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父皇这就动怒了?是责备儿臣不给您留了体面吗?那父皇可知,儿臣这些时月究竟有多煎熬,又有多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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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到我几乎都快忘了,我是大煜的嫡公主啊,我的父亲,是大煜国主,我的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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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头来,我竟还比不上区区一个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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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说着恨恨指向了承国公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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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过流连烟花场所半日,江予初的兄长就能为她不顾性命地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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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陆长庚那般羞辱于我,父皇又可曾为儿臣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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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在父皇心里,可曾为了儿臣惦念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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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把儿臣当做笼络下臣的工具而悔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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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父皇说儿臣心如蛇蝎,那父皇是不是都忘了,当初是您一次次地说我心思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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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才把儿臣逼成了今日这样,父皇当真毫不自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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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以为,如今局面、当下境况是我一人踏就,就没有父皇的半分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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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再没了翻闹的气力,只执着一腔怨气声声诉出,点点融了莫离的成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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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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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莫离开口,皇后忽的急急跑来,后头跟着的是太后,及宫外偷偷溜走的周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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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要处死泽恩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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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腿一软扑在莫泽恩身上,一把将她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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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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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怒气一出,抬眼望见太后之时不禁颤颤起了身:“母后又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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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承国公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太后、皇后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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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处置了我的心头肉,我岂能坐视不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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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又惊又怒,只死死护着那女儿,母女俩抱作一团,哭的好生惨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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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的心头肉,那大江何辜,文扬县主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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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她害得锒铛入狱死生不明,一个被她气得当即吐血晕倒,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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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孽障闯了多少滔天大祸,说轻了是草芥人命,说重了那便是祸乱朝堂!哪桩哪件不足以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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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极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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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她还是个孩子啊!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陛下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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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颤着手捧上她满是泪痕的脸,声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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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好好看看,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啊!当初是您亲口说了她是上苍恩泽,如今,却成了一口一个的孽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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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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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语录:兵符呢,权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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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语录:她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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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恩语录:本宫是大煜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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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庚+莫辞: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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