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凡一眼便认出,那三人居中而座的正是圣皇西门无敌,左首是凌九霄,九首那人年纪稍大,眉宇间和岳英瑝有几分相似。
“他便是奶奶的父亲吧?”叶非凡指着那人问道。
凌九霄点头道,“正是。当年我们三人义结金兰,时逢天机变,正是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绝好良机。”
“如果我猜的不错,”叶非凡看着另一幅落日听雨图说道,“你们三人功成名就,然后各自封疆封王,再然后……上演了一出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的狗血大剧对不对?”
凌九霄一愣,“你如何得知?”
叶非凡心说这还用费心思吗?用大腿都能想象得出来,以那位圣皇西门无敌现在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恐怕早就一肚子机关了。
凌九霄仰首叹道,“看来大玉所言不假,你当真不是凡人。可就算你再有不凡本领,也绝猜想不到,这一切的根源所在。”
“无非就是名利二字罢了。对于一个已经名利在身的人来说,他最担心的就是如何保住既有名利。”
凌九霄又是一愣,“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的阅历?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
凌九霄幽幽道,“我大哥……也就是我的岳丈岳中林,身怀移魂绝技,他利用此种秘术成功扰乱当时的旧圣庭,西门无敌才有机会入主新圣庭。”
“您的点画成兵大法呢?”叶非凡问道。
凌九霄目光闪烁,“你也听闻此事了?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
“不会?”
凌九霄摇头叹道,“都怪我年轻气盛,太过争强好面子,当年从我师祖那里学了一些移画入境的皮毛技法,不及深究就匆匆下山,结果……”
叶非凡奇道,“可是那天我亲眼所见,爷爷您真的把画中景物移到现实中来了。”
凌九霄苦笑道,“那就是皮毛,唬唬人还行,真到急时,派不上用场。可就是因为这点雕虫小技,助西门无敌当上了新圣皇。”
叶非凡更加奇怪,“真有此事?”
凌九霄道,“现在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当年岳中林使用移魂术进入老圣皇卫洪灵体内,让他亲口禅位给西门无敌,而我利用画中假圣庭的景象骗过卫洪灵的属下,完成了一场移花接木的大戏。”
“难怪!”
叶非凡忽然想到另一个人,那就是九天圣皇卫九州,他也姓卫,和凌九霄口中的卫洪灵是不是有些关联呢?
当他提出这样问题时,凌九霄果然说道,“按西门无敌的想法,他不但杀死了卫洪灵,还要把他满门尽数屠灭,我和岳中林都不同意他这么做,暗中救下了卫洪灵的儿子卫九州。至于卫九州如何辗转到了九天境,还成了那里的圣皇,大玉与我简单说起过,都是因果循环,仅此而已。”
叶非凡可不相信仅仅是因果循环那么简单。
“您说的另一半恐怕就是岳前辈身上的移梦术和您手中的移画入境吧?”
“正是!”凌九霄叹道。
叶非凡道,“西门无敌和你们有这样的共同经历,他怎么会放心让您和岳前辈逍遥在外?你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凌九霄道,“正是因为老圣皇那件事,岳中林便不再相信西门无敌,也曾力劝我远离他,可是……夺天大战刚起,我还是放不下兄弟情义,再者……我和英瑝的事也不容于岳中林,所以他负气而走,至今音信全无。”
叶非凡摇头不语。
凌九霄道,“西门无敌曾与我有过一次长谈,他真正忌惮的是岳中林的移梦术,对于我的移画入境到底如何,他是清楚的,这也是我决定留在他身边的重要原因。”
叶非凡心下了然。恐怕凌九霄考虑最多的还是生存问题,毕竟岳中林是有真本事在身,而他……名大于实,恐怕会招来麻烦。
“您一直就没有担心过?”
叶非凡不相信以凌九霄的智慧,会想不到这一点。
凌九霄长叹一声,“我本已相信了西门无敌的话,全力辅佐他稳定大局,我的三个儿子也被他重用为将帅,统领天军,直到发生戍边大战,云儿,普儿,和渡儿先后殉国,我才忽然想到,这其中真相,恐怕不象表面看上去那样单纯。”
叶非凡心说这都不用想,明摆着的事情。有那样的开头,必然会有这样的结局。
凌九霄继续说道,“直到近年来,我赫然发现府中上下竟然全是西门家的亲信时,我才如梦方醒,西门无敌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放心不下。”
“凌家已无男丁,我想他应该不会再逼迫我,可是……他竟然连玉儿也不放过。此时我想起大玉画过的那些画,便找她询问此事,大玉告诉我,凌家即将大难临头,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
叶非凡无语。
他自己有多少本事,心时自然清楚,和那些动不动就飞天遁地的大能之士相比,他比蝼蚁也强不了多少。
“我恐怕会让您和玉仙子失望了。”
凌九霄双目放光,“我相信大玉,我更相信天命,天命不会绝我凌家,至少……不会牵连到玉儿那么可爱的孩子身上。”
天命这种东西,飘忽无定,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没人见过它长什么样,所以对于叶非凡来说,他更相信自己。
“其实……我知道,你真正挂心的是大玉。”
凌九霄一句话出口,把叶非凡吓了一跳,忙道,“爷爷您误会了,玉仙子……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玉儿才是身边人。”
凌九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既然已是一家人,我也不妨告诉你另一个秘密,大玉和她妹妹小玉……其实是一个人。”。
叶非凡闻言大惊,“怎么可能?”
凌九霄苦笑不已,“如果不是大玉亲口告诉我,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一个人会拥有两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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