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凡说着举起右手,一道蓝幽幽的光芒露出苗头。
林木双目一凝,神情严肃起来。
“就这么点儿?”
当看到叶非凡手中的蓝光剑只延伸到一尺长度就不再生长时,林木大失所望。
“师父,不够用吗?”
林木摇头,“顶多撑到两关。”
叶非凡一下子气馁不已。
林木忽然拉起他的手说道,“我有办法!”
叶非凡喜道,“师父,你有什么办法?”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把我背上这些名字记下来。如果真有一天你到了萧索极境,帮我把她们带回来。”
“一定!”
叶非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林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门外喊道,“晋行之,你进来。”
“圣主!”
晋行之几乎是他话音一落的同时就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
“晋行之,等一下我要渡功给大师兄,你为我护法!”
“渡功?圣主……”晋行之一脸错愕地看着林木。
“这是唯一一个把舞儿救回来的办法!”
林木见他犹豫的样子,神色一冷,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圣主!”晋行之急道,“您修行得来不易,还是让弟子来给大师兄渡功吧,虽然……”
“你不行!”
林木断然道。
晋行之道,“圣主,强行渡功对您损害极大,此事我必须禀明圣母,由她老人家决定!”
“你敢!”林木把眼睛一瞪,“你试试看!”
晋行之低下头去。
叶非凡虽然不知道林木要怎么渡功给他,可是看晋行之如此紧张,估计对林木有害无益,便摇头道,“师父,您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林木已经强行把他按坐在地上,双掌贴在他后心处,说了一句“什么都不要想”,便开始闭目运功。
晋行之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也开始闭目打坐。
叶非凡只觉一股温热之气传入体内,比之破天之时寒冰真人等人渡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股力道雄浑厚重,源源不绝地充入五脏六腑,有一种极度酣畅淋漓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晋行之一声大呼“圣主”,把他惊醒过来,骇然发现林木脸色苍白倒在地上,声息皆无。
“师父!”
他正要起身,林木艰难地睁开眼睛,“别……动!”
叶非凡愣了一下赶紧坐下。
“圣主!”晋行之语带哭腔,抱着林木不停地摇晃。
“快……快帮我一把,就差一点了!”
“……”
晋行之老泪纵横。
“快!快啊!……不能……前功尽弃!”林木拼命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替圣主来!”晋行之说着把双掌按在叶非凡背上,谁知一股大力传来,把他硬生生推出数丈远。
“快……扶我……过去!”
林木急得两手乱拍。
晋行之爬起来,把他扶坐到叶非凡身后,林木重又把手按在他后心上。
一股柔和之力透体而入,在体内循环一周,轰的一声冲开阻隔,直冲头顶。
叶非凡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林木身子一歪倒在晋行之怀里。
“师父!”叶非凡扑到他身前,察看他状态。
只见林木脸色苍白,双腮凹陷,好象苍老了几十年的样子。
叶非凡心如刀割。
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恩惠。
之前的叶非凡和他感情如何他不知道,但是自从他变成现在的叶非凡之后,和这位师父并没有太深的交集,一切均源自于淡淡如水的交往。
可是现在……
林木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毕生功力渡给自己,受益的终究还是他本人,这份恩情他该如何报答?
对林木如此,对燕舞就更是同样。
燕舞帮他走出魔域森林,最初他只有感激,可是后来随着两人接触的深入,直至燕舞为了他主动放弃了肉身,他对她已经由感激变成了另一种更加厚重的责任和担当,那是需要用一生去守候的承诺。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闯一闯天梯,哪怕再破一次天,也在所不惜。
林木气息微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圣主……!”
晋行之泣不成声。
一阵风吹过,房中多了一个人。
“圣母!圣主他……他不行了!”
晋行之老泪纵横,哭得象个孩子。
燕云飞蹲下身来看了林木几眼,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木艰难地眼开双眼,看着燕云飞笑了。
“飞儿……丫头……”
燕云飞身躯一震,惊愕之余落下两行热泪。
“你……多少年没这样叫我了?”
林木吃力地抬起手来抓住她,“丫头……这么多年……委曲你了!”
燕云飞低头垂泪。
“我……我要走了!当年……当年……为了不让你……受我的累……牵累,我……故意……气你……跟你……作……作对,现在……不……不用了。”
燕云飞猛然抬起泪眼,“你……你是故意的?”
林木喘息着,“我……我得罪了圣皇……他……他想夺走……夺走我身边……所有爱的人……,包括……我的……孩子!我走了……他……他也该……放手了……”
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流下。
“非凡……”
“师父,我在!”
叶非凡心如刀割。
眼见林木油尽灯枯,他却无能为力。
“……记住……师父……师父的话,……你……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师父……师父欠下的债……你……你替师父……还……还吧!”说完双目一合,软软地倒在燕云飞怀里。
“师父!”
叶非凡泪如雨下。
先后两个人在他面前离去,即使他再有铁石心肠,也无法做到毫不动容。
燕云飞愣愣地抱着林木,任由泪珠串串流落。
“行之,带圣主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云飞站起身来,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
晋行之接过林木。
燕云飞目光落在叶非凡身上,“叶非凡,你真要去闯天梯吗?”
叶非凡坚毅地点了点头,“去!”
“你师父当年为了救他母亲,闯过了八道天关,但还是功亏一篑。他有金身护体才没有粉身碎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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