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来生见……
凤烨的手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心如刀绞。
“八殿下,皇上命奴才给您送来几样东西,请八殿下过目。”四九说着,四个太监依次走了进来。
四个太监,四人手中托着一个托盘,盘中分别放着:木鱼、牧羊鞭、铁链,刀。
“皇上说,让殿下你从这四样东西当中选一样。”四九说道。
选其中一样?
凤烨的目光落在这四样东西上面,凤诀这是要给他四个选择,每个东西代表了一个去处:
木鱼是让他出家当和尚;
牧羊鞭是将他发配边疆,牧马放羊;
铁链是幽禁到大牢,禁锢他的自由;
刀是让他选择自杀,了却这一条性命。
呵呵,他犯下如此大罪,凤诀还让他有个选择,也算是天大的恩惠了,他知道,这是六王兄用性命给他换来的。
而凤诀也很了解他,以他的高傲和尊严,木鱼,牧羊鞭,铁链都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果他不想这样活下去,那么还可以选择那把刀,了却了自己的性命。
那么,他该如何选择呢?
他目光落在六王兄留下信上,凤烨,我希望你后半生好好活着…
如果是原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刀,了却了自己的性命,不会以这种方式苟活。
但是,现在……
他不能死,他不能让六王兄白白死掉,他要带着六王兄的遗愿一起活下去…
“殿下,请您选择,奴才等着回去向皇上复命。”四九催促道。
他心里却在想着,皇上心可真大,是这样一位危险的爷还敢放虎归山。
凤烨慢慢地走上前去,伸手拿过了其中一样东西,跪地道,“谢皇上恩典。”
四九看到凤烨选的东西,眼底露出一丝惊讶,低头道,“殿下,既然已经选了,就请准备准备,马上出发吧,皇上只给一天的时间。”
“是,遵旨。”凤烨道。
……
是夜,凉如许。
荣元殿。
周仁帝凤诀坐在书桌后面,还在批阅奏折。
片刻后,四九走了进来,躬身道,“皇上,八殿下已经做出了选择。”
凤诀手微微一顿,道,“她选的什么?”
四九朝身后的人示意,三个人将剩余的东西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还剩下牧羊鞭,铁链,刀,凤烨最终选择的是木鱼,他决定出家为僧。
“皇上,这八殿下心怀不轨,差点就害死了您,害死了太后和恒亲王妃,是个极其危险的人,你为何不直接赐死了,反而给他选择他余下的人生呢?”四九不解地问道。
“这是朕答应过凤羽的,再者,朕有这个把握,他没有这个能力再对朕构成威胁了。”凤诀道。
“是,是奴才多嘴了。”四九躬身退下。
凤诀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出了荣元殿,站外面。
月光的照耀下,明黄色龙袍包裹着的身躯显得冷硬,眼神坚忍,冷静,脸色庄重严肃,天生帝王相。
这宫里很冷,有很多人在他身边,仍旧是冷。
不过,他记得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却是冷的时候,越要咬紧牙关,越要坚定大胆地往前走。
“来人。”他唤道。
“皇上。”姜克己走上前,道。
“朕想出宫一趟。”凤诀说道,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过令月儿了…
“皇上,您才登基不久,实在不宜出宫,即便以后,您也不能随便出宫的,请皇上三思。”姜克己躬身道。
“……”凤诀皱了皱眉,是啊,身为皇帝,牵一发而动全身,日后一言一行都要考虑更多。
“皇上,您要尽早习惯。”姜克己提醒道。
“知道了,你替朕带一份东西前去安国公主府,替朕送一样东西给固淳公主。”凤诀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道。
“是,卑职尊敬。”姜克己躬身道。
凤诀走进殿内,看着书桌一眼,目光落在一尊玉石雕刻的小马上面,他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来,伸手拿过这小马驹,道,“替朕把这个送给固淳公主。”
“是,皇上。”姜克己接过这小马驹,放在身上,出了宫。
安国公主府。
安国公主正闭幕眼神,听着管家禀报着这些日子以来,公主府的一些事宜。
令月坐在一旁,手撑着额头,频频点头,她困了,倦意袭来,一会便睡着了。
安国公主一抬头,摇摇头,脸上露出了笑意,小声吩咐雪丽道,“将她抱进房间去吧,看来这几天日日跟着我学这些东西,是真的累着了。”
“淳公主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短时间内能跟着您学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雪丽说道。
“她必须学这些,她的路还很长,倘若不在我这学会了,往后吃亏的,就是她自己了。”安国公主说道。
她有自己的打算,令月太年轻了,道行还太浅,她的未来会去更广阔的地方,好在她天资聪颖,很多东西一点即通。
这或许是老天爷给她的馈赠。
这时候,外头的丫鬟道,“公主,姜统领在外求见。”
姜克己?
安国公主看了眼沉沉睡着的令月,对雪丽道,“把她叫醒。”
“是,公主。”雪丽弯腰,轻声在令月的耳边喊着,道,“公主,醒醒,公主……”
当姜克己走进来的时候,令月揉着惺忪的眼睛醒了过来,姜克己先向安国公主请了安,然后将一匹小马驹拿了出来,躬身,道,“淳公主,这是皇上托卑职转交的。”
令月一听是凤诀送来的东西,顿时脸一红,立刻伸手接了过来,爱不释手地道,“太好了,我喜欢,替我谢谢皇上。”
这小马驹通体晶莹剔透,十分巧夺天工。
安国公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道,“看你高兴的,快回房间好好欣赏去吧。”
“是,母亲!”令月抱着小马驹,开心地走了出去,一路上还偷偷将这小马驹亲了一口。这是凤诀送的,她真的好喜欢,算起来,已经二十来天没有见过了,他现在是皇上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能够轻易见到,但是心中的想念却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越发的浓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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