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九十九章：我们交易吧！

    “使徒的前行者——圣.罗兰殿下啊！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其实我们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甚至我们之间并没有分歧，完全可以和平相处。”
    “因为我们想毁灭的只有人类，而你是你，人类是人类，对于力量、位格、本质都已经到达了你这种程度的存在来说，再把自己强行定义为人与那群卑贱的人类和光同尘，简直是对所有拥有超脱力量的存在的侮辱。”
    “其实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因为你把自己强行贬低为人，甚至欲为那群卑贱之物奉献一切，你的意志匹配不上你的力量，才会让你做出如此愚昧的决定。”
    就如同你的老师，那位创造了使徒这个职业的存在，他才是真正的先行者，因为他的意志之广阔、想法之超越，足以匹配他的力量，他早已不把自己当做人所以才能够如此超然物外，而你现在看起来是为了世界的未来牺牲和奋斗，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深陷入人类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现在的你除了这副躯壳，那里和那群凡人有任何的相似之处，拥有了现在的力量，你早已经不算是普通的人类，这世间唯有力量最为真实不虚，现在的你已经有足够的地位于我交流。”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与你见面，便是想告诉你，我和他们，或者说我们的所求便只有这个世界，我们不过是想为一直游荡在外的邪魔寻找一个安身之所，至于对这个世界的屠杀也不过是一种手段，并非我们的目的。”
    “除此一点之外，我们有太多的东西可以交谈，可以商量了……”
    深沉狂暴的黑暗力量之下，剑沉面色坦然自若，庞大的身躯响彻着低沉又缓慢的声音，这并非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声音，也并非外域邪魔的各种语言，而是凌虚剑派再纯粹不过的剑意。
    即便剑沉已经拥抱了混沌的力量，整个身躯都被混沌侵蚀，就连剑光都被邪魔的力量魔化，可他的剑意依旧纯粹，一言一语间其中蕴含的是自己再强大不过的意志。
    声音响彻之处不说王都，就连邪魔大军中众多邪魔都失神错落，仿佛在这言语间灵魂都被震慑无法自拔，唯有罗兰一人面色如常，直面如深渊的剑沉。
    他知道这并非剑沉故意为之，只不过现在剑沉的本质太过强大，一言一举，一呼一吸之间，本质不经意向外扩散的一丝力量都足以改变这个世界，动摇人的意志。
    “剑沉……”
    就算是他一番高高在上的不把自己当做人类的言论，以及对自己老师的言语指载都未被罗兰放在心上。
    虽然他知道那些言论是圣恩大陆中圣地和王朝中强大的职业者们，一直奉行为真理的的“标准”，但自己心智已定，任由他再分说又如何？就连自己的老师都不能改变自己的意志，他的一言一语岂能在自己心中荡起任何波澜。
    再说自己的老师，无论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何想法，做出了如何选择，都是自己和老师之间的事情，那里又轮到他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什么功过是非。
    真正出乎罗兰预料的，是这个在仅剩不多的残余的所有故事和传说，以及一些虚无缥缈的线索中都带着悲情色彩的，众说纷纭但不免都是志大才疏、涉世未深、勇武无谋的凌虚圣地末代掌门——剑沉。
    虽然说现在残留的信息已经很少，关于他这个昙花一现又很快渺无踪迹的末代掌门，又有了许多虚假不实的信息，但他确实涉世未深，也未能挽回大局，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
    可现在，在罗兰面前，这周身扭曲着邪恶、残暴、混乱的混沌力量，但本身却没有受任何影响，保持着超然本质没有一点邪恶和深沉的意味，反而带着一股原始的神秘与纯粹的剑沉，浑身气机哪一点像那个穷途末路的末代掌门？
    就算不说，那时时刻刻在他周身缠绕，明明附加黑暗力量，却依旧本质澄清不染凡尘的超然剑光，光是他伟大的身躯之上，那自然而然的超脱一切、超脱黑暗、超脱秩序、超出圣恩大陆的真实感，就已经不是任何言语能修饰和形容的了。
    仅仅是用盖亚神辉粗略的一扫，罗兰便感知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难道他在那场混乱的灾难之中得到了什么际遇不成？原来的剑沉按理来说强行熔炼剑道世界突破领域，就已经留下了无数漏洞和缺憾，再也不可能更进一步，又被桑达尔.圣重创，就算不死在混沌之中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可现在的他如此超然，甚至已经达到了超脱的境界，难道他在那场灾难之中洗尽铅华，更进一步，弥补了自己所有的缺憾超脱而出了吗？他现在身上的本质如此的古老和神秘，甚至……”
    “甚至有点像使徒职业者……奈亚拉托提普？不！不可能！就算他运气真的那么好，在混沌之中接触到了使徒的媒介，又复制老师手中的“奇迹”但他也不可能觉醒到第一序列三柱神之一的使徒力量……”
    这一定是我想多了，罗兰不知道自己所想的是否正确，但那个想法和未来实在是太过恐怖，所以只能连忙打断了自己的联想，不过现在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切，已经足以让他吃惊了。
    一个只有智慧却没有理智，只知道疯狂杀戮，且对圣恩大陆没有一丝了解的邪魔，和一个充满智慧和理智，还是曾经统治圣恩大陆的凌虚圣地末代掌门，他们之间到底谁更容易对付，傻子都能够想到答案。
    如果那个凌虚圣地的末代掌门，还在毁灭之灾中拥抱了混沌力量之后，洗尽铅华，抹去了自己所有的缺憾与错落，真正超脱自我的话，他的威胁和危险程度，真的已经到了无可比拟毁天灭地的程度了。
    罗兰不知道剑沉在此时此刻对自己说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但他虽然以前是凌虚圣地的掌门、圣恩大陆的一员，可他现在毕竟是邪魔领主，执掌所有外域邪魔的主人。
    出于对于域外邪魔们发自骨髓的惊悸和警惕，罗兰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在此时此刻信了他的只言片语，都有可能对这个世界乃至整个人类的未来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和灾难，相信一个外域邪魔的话，还不如相信贵族们会改邪归正。
    “看来就算我说再多话，用再多的言语都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意志、动摇你的决定，也罢了，你自己自然会有未来，不需要我做出任何的改变。”
    看着罗兰的一脸的坚毅，剑沉不知抱着何种想法，面色似有所感的叹了一口气，却在世界之中掀起了一场几乎把整个王都掀起的飓风。
    “我无法劝告你，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可能，因为我们之间目的的冲突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我需要这个世界，你需要庇护人类，其实这是可以相互通融并且达成共同意见的。”
    “我们交换吧！”
    “什么？”罗兰莫名。
    “没错！”
    剑沉居高临下，伟大、巍峨的身影微微垂首，盯着罗兰脸上露出了让后者有些心中发寒的微笑。
    “圣.罗兰殿下，你觉得我这个世界怎么样？他本身就诞生在圣恩大陆的法则力量之下，又因为和我结合一体，逃过了圣恩大陆的元素衰退浪潮，他拥有自己的元素法则和自然循环，并且和圣恩大陆依旧有联系，会随着大陆的恢复慢慢变强。”
    “现在我已经超脱，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虽然我拥抱了混沌，但混沌的力量并未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他除了环境有些恶劣之外，要比你脚下这个正在逐渐陷入衰败腐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开始复苏的圣恩大陆要好的多。”
    “怎么样？圣.罗兰殿下！和我交换吧，你们换到我这个世界之中，把圣恩大陆交给我们。”
    “……”罗兰因此有些僵硬的愣在虚空之中，沉吟不语，就算是他此时也有些惊讶和疑虑，那一直照耀世界牢牢抵御黑暗的盖亚神辉也有些卡顿。
    剑沉的领域是凌虚圣地的底蕴，依托于圣恩大陆的世界本源与规则，再用凌虚剑派的剑道力量开拓创造而出的，一方完全由剑道概念构成的世界，虽然在玄龙王国攻破凌虚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有了一些破损，但他毕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在剑沉把自己的领域雏形和这个世界融合，强行凝聚自己的领域破境之后，这个世界和剑沉也在相辅相成的共同进化，尤其在剑沉突破领域之后，这个世界更是一步登天，完全可以说是一份真正独立在圣恩大陆之外，却又有着一些斩不断联系的真正的世界。
    虽然剑沉超脱之后弥补了自己强行熔炼剑道世界造成的所有缺点和缺憾，但也在无形之中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所以这个世界完全不像他说的那样可有可无，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立身之基。
    如果他能够成功的带领域外邪魔魔化世界，把圣恩彻底变为他们的所有物的话还好，如果失败的话，失去了自己世界的剑沉也没有了压制那群邪魔领主的底气和凭依，就算他力量再强大，也只能被邪魔领主们掀翻在地。
    不过越是如此，越能够显出此次剑沉想要交易的诚心，可……
    面对如此让自己心动，而且看起来稳赚不亏，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剑沉的交易也是诚心实意的提议，罗兰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