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九十八章：一个不可能归来之人

    秩序与混沌的力量交汇之处，一个天青地赤无数狂暴的力量在其中奔涌的大世界浮动，世界之中，除了青赤两色再无他物，狂暴而没有形状的能量在其中不断奔涌，随着世界的远转偶尔倾斜一道炽热滚烫的飞沙，便在虚空中烧溶出大片空洞。
    赤色的大地上除了滚烫如熔岩般的尘沙，就只有在大地上无数挣扎咆哮，或者是沙砾间潜行的穷凶极恶的邪魔，不过与其他的邪魔都不同，这些邪魔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
    明明是混沌的造物，并且完全分不出种族形态，杂乱混乱无章，就连他们的存在都诠释着混乱本身的“混沌”，偏偏带着一种诡异的秩序感，就好像他们的混沌本身便是一种秩序。
    不过无论如何，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秩序混沌的矛盾产物便是真正扭转了战争局势的存在，那位真正统领了无数邪魔的邪魔之主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世界。
    那一个笼罩在无尽混沌与混乱波杂的能量漩涡之后，就连存在本身都仿佛在对世界最根本的亵渎之语，哪怕只是一道光辉就足以让人瞬间陷入混乱与崩溃之中的邪魔的身影，终于在这秩序与混沌的交汇之处，这足以洞彻时空的光辉下显露出它本来的身形。
    伴随着整个青赤大世界的沉浮不定，这道身影终于动了，然而出乎人意料想象的是，那道身影并不是如世人所想的一样，是一个聚齐了所有邪魔特点，将它们所有强大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的强的无法想象的巨形邪魔。
    他虽然确实高大而宏伟，但他身上闪烁的却是圣恩大陆之上没有遭遇毁灭时的的秩序神光，好像他确实就存在于这个世界，是存在于圣恩大陆毁灭之灾前的一位极其强大的职业者。
    蕴藏的无边混沌与混乱，黑暗深邃到极致，却又偏偏带着圣恩大陆遭遇毁灭之灾以前，那些极其强大的职业者身上才能拥有的脱身于圣恩大陆，却又蕴含着自身对于职业理解的世界法则的青赤两色剑光。
    那一道巍峨伟大的身影，带着古老苍茫的气息和深沉和混沌虚空中的力量在虚空中傲然而立，一方青赤两色的大世界，在他背后沉浮不定。
    “剑沉……！”
    “昔日凌虚圣地的最后一个掌门，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就连其他三大圣地和圣恩王朝甚至玄龙王国都全部折损在了那场灾难之中，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全身而退……”
    “甚至于还拥抱了黑暗，沦为了域外邪魔……”
    立于空中的罗兰双目中盖亚神辉一闪而过，洞察一切深遂而沉重，在这一瞬间，透过眼眸深处的神辉，就已经洞察了阻拦在自己面前那一道立身于虚空，被无穷尽黑暗和混沌包围的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究竟是谁！
    虽然现在剑沉身上完全是混沌和混乱的力量，驳杂混乱完完全全就可以说是一头真正的域外邪魔，但只要是对圣恩大陆之上的超凡职业体系有所了解的人，都能认出这哪怕沾染黑暗气息完全坠入其中，却还能够自成秩序、斩裂天地、泾渭分明的超然剑光。
    在毁灭之灾前甚至是在凌虚圣地破灭之前，以剑道闻名圣恩大陆力压天下，列于四大圣地之一的凌虚圣地的威名你是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最出名的便是他们那无数分支，却又浑然一体的超然剑道。
    虽然罗兰以前跟随自己的老师游历圣恩大陆，知晓了世界诸多隐秘的见闻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老师提起关于他们的详尽信息，但在毁灭之灾后，励志于拯救世界，并且得到了一大群挚友帮助的罗兰，一样知道了许多世界上原本存在的隐秘。
    而为了重建超凡职业体系，罗兰更是对自己“挚友”口中赞叹不绝的，虽然位列于超凡职业传承之内，但隐隐超脱而出自成体系的剑道，有了非常详尽的了解。
    世界上任何职业文明的传承知识都少不了传承者创造发展的历史，他自然不会错过凌虚圣地覆灭之后最后一位掌门，带着很多悲情色彩最终走入穷途末路的剑沉。
    “没有想到啊！我虽然从那群邪魔口中听到了有一位极其强大的存在，入主了他们的族群，接管了外域邪魔，但我没有想到会是你——凌虚剑派最后一位掌门。”
    “或者说，虽然有所猜测，但我不知道真正带领那群邪魔要毁灭圣恩大陆的，会是你这个圣恩大陆中人，就算是凌虚毁灭之后依旧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就如同这个世界超凡职业体系的特色一样，虽然说他们的来源都可以追溯到真正开创了超凡职业体系的那群可以与诸神争锋的元祖，但经过那么多年的发展和开拓，现在早已经复杂到甚至那群元祖复生都不能尽数，洞察根源的程度。
    更有无数种脱胎于纯粹的超凡职业体系传承，或者已经在他们基础上做出开展的职业传承的合并、组合、升华、削弱的种种职业传承体系在这个世界中流传，甚至于有可能不知哪一位低阶职业者灵光一闪，就有可能开辟出一个崭新的职业传承出来。
    就这样发展传承了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超凡职业传承体系的混乱、驳杂程度，已经到了谁都没有办法估算清楚，真正做到了繁如星河一般。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职业看起来再强大，形式看起来再新奇，他们都受制于那些真正开创了职业体系的元祖，没有未来也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或者说再怎么加深底蕴，开拓创新也不可能达到超脱的境界。
    无论他们怎样发展，想要做出怎样的改变，在他们到达了那个限定的高度，或者说他原本潜力的上限之后，他们就也没有道路可走，要么停滞不前，甚至是一切尽毁，要么就只有反本朔源向原本的初始职业靠拢。
    所以说，虽然这个世界看似道路无数，超凡职业传承体系繁若星海，但真正能够超脱的永远只有这一条道路，就算是凌虚剑派也必须遵守这一条原则，即使他们就是剑客这一原始职业的传承者。
    哪怕剑道的传承可以说已经被灵虚剑派玩出了花，开创出来的种种崭新的职业，甚至在复杂程度上完全可以比拟圣恩大陆上所有的职业体系。
    就好像剑沉，哪怕凌虚已经灰飞烟灭，所有的传承知识和职业典籍都被玄龙王国掌握，所有的职业者和附属势力都被血洗一空，但就是依靠着凌虚的底蕴——一座完全的剑道世界一步登天。
    甚至在桑达尔.圣的压力下更进一步，与剑道世界世界融为一体，真正熔炼成了自己的领域，更是在导致了毁灭之灾的那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中触碰到了超脱。
    要知道超凡职业传承体系的突破如人临阶，每一阶的提升都比上一境界提升要艰难无数倍，在突破到了九阶之后甚至可以说完全脱离了自己原有的物种，划开了如同天渊一般的天埑。
    可以试想一下，九阶和八阶之间的差距，就已经不是用数量，或者说一两件未能发挥其全部力量神器和法阵可以弥补的，那九阶之上的领域，甚至突破了领域的禁锢更进一步的超脱，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会有多么大呢？
    虽然借助众多前辈剑客的剑道传承意志和他们遗留下来的剑道世界强行突破，留下了无数的瑕疵和漏洞，但力量就是力量，在已经触碰到了超脱的剑沉面前，有谁能够淡然自若甚至是满怀不屑呢？
    更何况现在的圣恩大陆在遭遇了毁灭之灾后，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底蕴，而剑沉显然在那场灾难之中又有了非凡的机遇，拥抱了外域邪魔们的力量更进了一步。
    “可惜……圣恩大陆的本源之地已经彻底毁灭了……”罗兰好似发出了一声嘲讽，好像在鄙视也好像真正有了疑问一般，对那位重新回归这个世界但身份已然大不相同的剑沉问道。
    “你的剑道世界毕竟是脱身于圣恩大陆的孕育，哪怕你已经触及到超脱的边缘，但你毕竟没有完全跳出圣恩大陆之外，所以本源之地破灭造成的毁灭之灾也必然会对你造成影响。”
    “失去了剑道世界福泽亦是圣恩大陆职业者一员的你，在无时无刻不遭受着原本的法则力量改弦易辙对你力量削弱的同时，还要压制剑道世界的衰弱，虽然你又拥抱了混沌的力量，但这又对你会产生什么好或坏的改变呢？”
    “现在的你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强大吗？或者说你真的已经摆脱了圣恩大陆对你的限制和影响吗？”
    “剑沉啊！我很好奇，现在的你究竟还有多少力量呢？凌虚圣地的末代掌门啊！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一句一句淡然自若，看起来甚至有些亲切，如同亲朋好友间问候的冷嘲热讽，如同一柄利刃划开了两人之间相隔无数远的重重迷雾，让那道巍峨伟大的身影发出了低沉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