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旅程》第八十章：所以蠢货就该死

    “圣冕下！要不然……”厄达沙双眼之中危险的神色一闪而过，若有所指。
    “住口！”
    “殿下！”
    “够了，我说住口！”
    原本温和坚毅的面色突然间闪过一丝无奈，罗兰有些无力的怒吼道。
    “是！殿下！听从您的命令！”
    众人在罗兰未观察到的地方目光交汇在一起，最终在厄达沙的示意下全部安静了下来，然后同时说道。
    ……
    圣恩大陆之外，原本平静死寂，此刻却混乱无比完全变成一团混沌的虚无之中。
    端坐于一角，洛斯看着缩水了好几倍已经面目全非的圣恩大陆若有所思，灿烂如世界承载的光辉在他身上沉浮不定，演化万千，仅仅只是立足于此地，他心念转动间的光辉就足以扭曲现实世界。
    在他的本体借助他从这个时间节点中好不容易获取到的资源，建立正循环的时空环，并且不断收拢自己在虚海之中的概念，完全归拢一体修复自身，又将一方世界为资粮投射到命运长河之中，降临到这个分身之上后。
    他在这方世界的计划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虽然在他的计划之中本来就没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但是超越自己的力量本身就代表了最大的不稳定，在盖亚和那几位古神在圣恩大陆之中留下来的后手和不厌其烦的试探之下，他总要有所准备。
    这其中经历的艰辛以及如果失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都不足以外人道也，不过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徒弟就这样走向命中注定的绝路，成为这个世界的祭品……
    原本被洛斯光辉照耀的虚无之中突然寂静下来，伴随着道道寒风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黑暗将这片虚无吞噬，好像还响起来了令人心神动摇为之暗淡不已的音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转过头，洛斯看着站在自己背后，招来黑暗又在那里放音乐的盖亚不知道作何感想，想要骂人，但终究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想了想这样终究不太好，默默地竖起一根中指。
    “你是要死了，所以给自己提前放哀乐吗？”
    “咦咦咦！这不是那个说什么？那是我所要考虑的事情，值得与不值得从来不是我要考虑的，我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计算，而现在，在我的计算中相对于你的结论他是值得的……那个为人师表，对自己徒弟情深意重的洛斯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和自己徒弟决裂了吗？呀呀呀！真的是太惨了，怎么能这样呢，你的徒弟怎么能这样做呢？怎么能这样对付一个从小保护他，并把他带上使徒这条道路的恩师呢？”
    “以你的境界不会不知道他带那些人过来找你是什么意思吧？呀呀呀！他们不会是要跟你动手吧？你的徒弟怎么能这样做呢？”
    听着盖亚看起来是在为自己担心，但是语气完全就是在嘲笑，而且确实已经笑开花的盖亚，默默的判断出他是另外一道分身之后，洛斯五指张开，背后沉浮不定的世界光辉猛的席卷而起凝聚一处，仿佛一柄战矛一般震荡虚无八方，一往无前。
    一到恐怖的气机瞬间在盖亚身上爆发而出，在洛斯以无数光辉凝聚如同流星坠落般深沉的战矛之下，一指轻轻点出。
    平淡没有任何一丝气机，苍白如葱的玉指就这样轻易的挡下了洛斯的战矛，又一弹指将他的战矛崩散为无数碎落的光辉，重新把这片虚无照亮。
    随手挡下了洛斯的一击，盖亚并不以为然，他试探洛斯的次数多了，现在计划就要成功，随手打一下就好像朋友之间开个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盖亚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还是你现在已经闲成了这个样子，连一直驻守在圣恩大陆的分身都收了回去换成另一道分身，难道你现在不害怕被命运发现了？”
    盖亚是混沌与无序的产物，虽然他创造了规则与有序，但有规则与有序却只是混沌无序中包含的折射出来的一个道理，真实的盖亚包含一切承载一切，现实中一切生物的认知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片面，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定义和概括盖亚。
    所以说理论上世界上有多少生命，他们有多少想法，就有多少个盖亚，他们都是彼此的分身却又完全是独立的个体，可他们全部都是盖亚。
    为了对付命运，盖亚老早就布了棋局，把圣恩大陆当作自己的棋盘培育自己的棋子，所以他的分身一直驻守在圣恩大陆之上，在守护圣恩大陆的同时也在规划圣恩大陆的发展，让圣恩大陆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走向那个命中注定的未来。
    所以洛斯有点奇怪，虽然现在本源之地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中被毁灭了，就算是盖亚再以一己之力控制整个大陆也未免有些有力不逮，但是那道分身起码驻扎了圣恩大陆无数岁月，不可能有其他的盖亚比他更熟悉这个世界，现在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盖亚出来？
    “所以……你不会是并没有换分身，而是专门派了一个新的分身来嘲笑我吧？”
    看着洛斯一脸怀疑的目光，盖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怎么可能是那么无聊的人呢？我让这道分身来当然是……
    “就是为了来嘲笑你的呀！哈哈哈！还计划！哈哈……不要我对他造成影响……笑死我了！”盖亚说到这里又忍耐不住的大笑起来，甚至直接笑倒在地，整个人在虚空之上翻来覆去。
    “不过……就像你之前说的，一切为了我们的计划，希望你真的做到你所说的那般绝对的理智，不要再在为了你那个徒弟耗费无所谓的精力。”
    “你已经在那个凡物身上耗费了太多，而事实证明，那个凡物确实就如同我们所想的一般不堪造，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还被几个现在实力已经远不如他的棋子如此愚弄，简直愚不可及。”
    “他的身上毫无可取之处，迷茫于所谓的荣耀和世界的未来，沉浸在虚假的虚妄与光辉之中，彻彻底底的坠入泥潭，再无一丝超脱的可能，不要为了这样废物耽误了我们的计划。”
    在盖亚笑完之后，一脸威严凝重地站立在虚空之中，身躯放出无数神圣的光芒，变成了一道厚重无边无际的威武神躯，在从虚无中走出来的数道灿烂或朦胧，或者如同层层光环笼罩的投影般的身影围绕下，对洛斯如此说道。
    每一道身影都如此强大的气息，古老而强大，也因强大而古老，是在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了伟大力量，他们是古神，无论他们实际存在多久，在他们成为古神之时，他们就已经超越了时间，甚至超越了神在这个世界的本质。
    毕竟是一方多元大世界仅剩的几名掌控无数权柄的古神，就算是洛斯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对于这些掌握世界权柄，必要时甚至能够勾连世界力量的古神来说，爆种升级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他们的情况显然没有这么好，仅仅是投下自己的虚影还如此的虚弱，声音断断续续的甚至还有些中气不足，这当然不可能是信号不好，而是听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创伤。
    “命运？”洛斯好像想到了什么，对这几道从虚无之中，远古时代之内走出来的古神说道。
    “没错，命运一直盘踞在时间与空间长河的尽头，掌控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哪怕我们已经联手阻止和掩盖了，它也已经发觉到了有些不对。”
    “如果不是我们一直在掩盖，帮助你的计划顺利进行，你真的以为你的本体可以一直稳坐在时空长河的外面吗？”一道面色温润如同一位翩翩公子，却又带着如同一位威严的天神的威仪如此说道。
    “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如果你再为了你那个弟子把自己牵扯其中的话，那我们的计划真的就要终止了，未来早已注定也被你我看到，已不需要再有改变。”又是一道身影，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力量和气息，支撑它身影的只有纯粹的元素能量的堆砌。
    洛斯默然。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这个计划又如此的长远以及越来越繁琐，他和这几位古神之间不说知根知底，也早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就好像他之前说的一样，事不可为抽身而退才是真正的道理，如果自己再为了某些原因而打乱在原本就会已经注定好的计划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或者说直接干脆的抽身而退才是正常人的应对方式。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现在自己的计划依旧完好的继续下去，眼前这个世界也依旧按着他们计划的那个轨道快步向前，没有一丝阻碍……
    所以，洛斯看向圣恩大陆，视线穿过无数阻碍，看到了那一座庞大无比的王国，那是在圣域的遗址，一座在这乱世之中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如此庞大和繁荣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