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掩红妆陈沐沐陆锦丰》第503章 承认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给你医治的？”陆尧脑子活络，立即猜出她的心思，“别怀疑了，就是本公子，除了本公子，也没有人敢冒着性命危险给你缝合了。”
    “冒着性命危险？”陈沐沐有些不解。
    被缝合脑袋的人是她，又不是陆尧，她都不会有性命危险，为什么别人会有性命危险？
    对上陈沐沐疑惑的眼神，陆尧挑眉。
    “没错，冒着性命危险。”
    他单手扬起，暧昧地摸着她面颊，低低说道：“你是我的人，性命自然被我看重，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自告奋勇给你医治，却没能将你医好。”
    他阴恻恻一笑，笑容里藏不住的阴险。
    “本公子自然是要他给你陪葬的。”
    所谓陪葬，那不就是冒着性命危险了吗？
    陈沐沐有些无语，默了半响，道：“陆尧，一直以来，你都是这般热爱杀戮吗？”
    “杀戮没有错，我只杀该杀的人。”陆尧瞟她一眼，眼眸深沉，“你怕我了？”
    “没有。”陈沐沐摇头，“我也杀过人。”
    为了那所谓的自保，不得已只能动手。
    她毕竟不是传说中的白莲花，无法做到何等的以德报怨，别人要她性命，她肯定是要还手的。
    “既然你说你只杀该杀的人，我便信了吧。”
    会杀人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嗜杀成性，滥杀无辜的人。
    “有趣。”陆尧不知道想到什么，乐得嘴角都扬了起来，“你可不是这种随意相信人之辈，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除非……你爱上了本公子？”
    陈沐沐看着他，笑而不语。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阿姨辈的人物，哪里是小小少年能够三言两语就挑逗得害羞了的。
    她不说话，只是那般看着他，她没有害羞，他却有了些不自在。
    眼眸闪了闪，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眼眸中流转，其中的坚毅更甚。
    凑近她，暧昧将她拥入怀中，得寸进尺贴着她的耳朵，问道：“陈沐沐，你还没回答本公子，你是不是爱上本公子了？”
    方才瞧他的神情，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话题，却不想，他还是纠缠着。
    既不是本人，纠缠这些有何意义。
    但他纠缠了，她便也想弄清楚一件事。
    “那么陆尧。”她定定看入他眼中，“你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纵然心智聪颖，在喜欢的人面前，到底还是乱了些许，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好，你问，但凡我知道，我定回答你。”
    为了得到她口中的那个答案，任何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陆尧轻易的回答让陈沐沐有些惊诧，眼眸流转，依然定定看着他，不错过他面上分毫神色，一边慢悠悠道：“我想知道，你跟陆锦丰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她能明显感觉到陆尧身体的僵硬。
    他眸底的色泽也微微变幻，像是即将到临的龙卷风，震撼莫名。
    他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了什么？”
    同样的话，她不是没问过，却每一次的语气都不尽相同。
    尤其这一次，她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听人说，陆锦丰是祭品。”陈沐沐悄悄捏了捏掌心，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静，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他的一生，是要送来献祭给楚家的。”
    楚家的那个东西。
    后面的话，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毕竟面前的这个“东西”，如今是人。
    披着陆锦丰皮的人。
    这不是她所顾忌的，她所顾忌的是，他不论是谁，至少对她是极好的。
    人比动物更高贵的地方是，人有感情。
    陆尧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她或多或少看在眼里，就冲这一点，她便于心不忍伤害他。
    只是她不说出口，他未必猜不到。
    眼眸深处波澜起伏，平地起风，厮杀阵阵，狂乱得叫人心惊。
    饶是陈沐沐心理素质过硬，在这会儿，也不由得被他眼神惊了一瞬，微微有些畏缩。
    她原以为在她有生之年，最凌厉的眼神莫过于定北王楚霖了，那带着上位者气势和浓重杀戮的眼神，光是跟他对上一眼，就不由得控制不住自己膝盖颤抖，控住不住内心的敬畏跪下去。
    然而对上陆尧的眼神后，她才知道两者相比，楚霖还差几个层次。
    陆尧的眼神，是可以杀人的。
    一道眼神，能破坏人身体的各种防线，直达心底深处，将一颗心给震碎！
    那对视的那一瞬，陈沐沐心口一滞，差点呼吸不过来。
    好在陆尧无意伤她，周身的杀气弥漫，却不过稍许，却收了起来。
    “你果然知道了。”
    身份泄露后，他便不再有那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玩味，收起面上所有轻浮，哂然一笑，冷冷看着她。
    “所以陈沐沐，你这是想杀了我，把他找回来吗？”
    杀了陆尧？
    陈沐沐摇摇头，“从未这般想过。”
    主要是，单靠武力值，她也打不过陆尧。
    而且不管陆尧是谁，都曾掏心掏肺对她，她也不会拿他下手。
    “从未想过？”不知道是不是这话有了魔力，听得她的回答后，他面上的冰冷稍缓，却还是冷冷凝视她，“既然不曾想杀我，那你不想他回来了？”
    “自然是想的。”她不想杀陆尧，这跟她想让陆锦丰活着并没有冲突，主次她还是分的清楚的，“我希望他回来。”
    “你爱上他了？”陆尧问道。
    陆尧曾经跟她表白过，虽然不知道其中真假几分，至少现在，并不是坦诚相告的好时机。
    她一介弱质女流，还是伤患，好容易从死神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可不愿意就这样交代了。
    沉吟少许，选了个慎重的说辞：“我在等他，也愿意爱他。”
    “那就是还没爱上。”陆尧唇角邪魅一勾，凑近她，眼眸深邃看着她，“既然还没爱上，那么，我也该跟他有一样机会的。”
    陈沐沐莫名心口一悸，捏了捏掌心，深呼吸口气，直视他的眼眸。
    “你觉得你有怎样的机会，莫不是，真想要我当你媳妇？”
    ……突然有种被土匪抢去当压寨夫人的错觉？
    “有何不可。”陆尧邪魅扬唇，眼眸深邃，“正好本座喜欢你，也愿意给你机会。”
    卧槽，这种施舍的语气闹哪样？
    她陈沐沐需要的感情，稀罕别人施舍吗？
    哼了一声，“你愿意给我机会，我还未必愿意给你。”
    “你喜欢我。”陆尧突然往后退了几分，坐在一侧，神色带着几分自信，“你是愿意给我机会的。”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么自恋的人，在这社会很难找到了。
    “眼睛看出来的。”陆尧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其实你，曾经被我感动过，对吧？”
    长得好看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笑了，男人骚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这般妖孽倾城，说是蓝颜祸水也不为过。
    陈沐沐晃了晃神，心口有种奇怪的酸胀，各种情绪掺杂其中，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楚是何等感受。
    沉默少许，说道：“我以为你是他。”
    这话很能打击人，陆尧闻言，脸色当场就变了。
    不过转瞬，他便反应过来，收起眼中的冷意，轻柔一笑。
    “不，你喜欢的人，是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他。”
    “你分得很清楚，可你还是愿意跟我亲近。”
    “你并不排斥我。”
    这理由似乎很强大，但是……
    “这也是因为你跟他长得像，若你是别人，我断然不会跟你如此亲近。”
    “你打击不了我。”陆尧哼了一声，“本公子眼睛都在看着，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
    ……好吧，这么固执又自恋的人，别人的话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既然听不进去，她也懒得反驳了，顿了顿，说道：“若我说喜欢你，那你带我，可有一分真心？”
    “有九分。”他神色凝下来，看着她的脸，说道，“除却一开始的好奇，每一分都是真心。”
    情话小王子别再乱说了，她都快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心，哪句是随口调侃了。
    陈沐沐晃了晃头，将脑中的纷杂甩开，看向陆尧似乎很认真的面色，唇角一勾。
    “我曾听长辈们说，自古以来，若是真心，你是不会对彼此撒谎的。”
    陆尧挑眉：“我和陆锦丰的关系，你不都知道了。还问？”
    他没有否认。
    陈沐沐心底一沉，低声低喃：“原来潇湘子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陆尧附和点头。
    陈沐沐听得这话，却是一怔。
    “你知道我跟潇湘子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时候陆尧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在旁听的。
    “猜得到。”陆尧看她惊诧神色，勾唇，“是我让他告诉你的。”
    “你……”陈沐沐心头的惊骇越甚，“你们早就认识？”
    甚至说，他们是一伙的？
    潇湘子是陆尧的人？
    “自然认识。”陆尧也不瞒她，瞥她一眼，“我的人。”
    这信息突如其来，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陈沐沐有些混乱，默了默，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