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望见天梯》第十二章 医务室来了个大大咧咧的女病号

    也有例外,有一个女人找叶医生治病却是独来独往,她不是省建公司的职工,她是来探亲的家属,是一个家在黑龙江满洲里的电工靳大乐的媳妇,她是一个俄罗斯的混血儿。她继承了父亲的白皮肤、高鼻梁、深眼窝,高个子,又继承了母亲的黑头发、黑眼珠,西方美和东方美集于一身。
    这个混血儿的出现,大家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似的。在工地引起了一遍骚动,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女人因她醋意大发。连杨改改也对叶西说:“一个人长成这样,没毛病可挑了。”
    要说没毛病可挑,那就错大发了,那个叫靳大乐的电工在下班的半路上,他的洋媳妇冲上去,她抱住他亲吻不放,在总目睽睽、几十人成百人的围观下,她目中无人、目中无物,只有她的丈夫。她啃了丈夫的嘴巴、啃脸蛋、啃了脸蛋、啃脖子,那时候的人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人人都大呼开眼了,像现在看美国大片一般过瘾。
    这个美人虽说有俄罗斯血统,但毕竟是在满洲里长大的,也该懂得中国传统懂得中国规矩吧,可是,她的行为举止,中国味道少了些,掺杂上了俄罗斯风情。
    她的花花绿绿的连衣裙,男人看着养眼,女人从心里羡慕,那时候工地上还是一片中国蓝、中国灰,混血儿像一只花蝴蝶飞来飞去,男人女人的眼睛都随着她转。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那天晚上,工地上的几对恋人,晚饭都不想吃了,下班后,一番梳洗,都不约而同的跑到围墙外的庄稼地里、柳树下热吻个够;就连杨改改钻进被窝里,吻叶西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热度。
    没过几年,当人们的衣橱里已经琳琅满目的时候,当年躲在庄稼地里接吻的恋人做了爸爸妈妈的时候,面对那些在车站,在广场,在街边的一对对恋人的热吻,他们也都习以为常,视若无睹了。
    这都是后话。再回到当年。
    当时,见靳大乐的老婆来了,同屋的工友都各自去其他宿舍找空铺位借住,让出房间给靳大乐夫妇做新房。建筑工地,大家住的都是临建,单砖墙壁,只简单的抹了一层灰浆泥,而且墙泥还会有斑驳脱落,呲牙裂缝的单砖墙都能透过隔壁的光线来,人们常说,隔壁的人放个屁这边都听得见。
    靳大乐的媳妇忽视了周围环境,她哪里顾忌隔墙有耳,她没做到完全禁声。
    隔壁的工友们,都是单身,即使是有老婆的人,也是半年几个月的没回家了,对这些事是十分敏感的,他们尖着耳朵捕捉到的信息太刺激人了,一个个都躁动不安起来,他们哪里还有睡意?索性跑到屋外乘凉。
    靳大乐听见隔壁的人有响动,赶紧捂住老婆的嘴,早早的结束了他们的激情戏,兴味索然的躺在床上,连身都不敢翻,一翻身,床板就会咯吱咯吱响,别人还以为他们还在干那事呢!媳妇不熟悉工地环境,不能怪她,自己不能给工友留下笑柄。
    靳大乐的房间里已经静悄悄的了,屋外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先起来的人又把前后排的人惊动了,前后排的人也跑到屋外来,前后排又吵醒了下一个前后排,惊动的范围便越大;被吵醒了的人都出来了,营区里人头攒动,整个营区都被骚扰了。
    除了靳大乐隔壁的三五个人曾经捕捉了靳大乐夫妇的动静,后来起来的人都不知道是为啥起来的,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人们还在莫名其妙的互相打听。
    第二天,靳大乐在附近村里租了一间民房,住到村里去了。
    第三天,混血儿来到医务室,满脸的痛苦状,她进来时,还有两个老工人躺在床上,一个是杨改改的师傅朱富国,叶西在给他针灸养针,一个叫任志新,正拔着火罐。她旁若无人,不管不顾,大大方方的自己说:“叶医生,我得了急性尿路感染了,请你给我治治。”然后,她就自诉了她的尿频尿急尿痛的症状,叶西给她量了体温,她正在发烧,叶西也初步判断她确实是患尿路感染了。叶西要给她开处方,问她叫啥名字,她说:“我叫陈丽娜。”叶西便给她开了消炎药和清热除湿利尿的中药,告诉她中西药的服用方法,并且强调要她多喝水,还要适当节制性生活。
    没想到,这个陈丽娜不满意了,她满脸的不高兴说:“叶医生,你不负责,你都没有查看我的尿道口的分泌物,没查看我尿道口红肿情况,你就随便给我开点药,你极不负责!”
    叶西赶忙解释:“陈丽娜女士,我这里没有基本的化验设备,我没有取您的尿道分泌物做化验的条件,我只能凭你的自诉和我的经验,给你临时处理,进一步诊断治疗建议您去市里医院看看。”
    陈丽娜停顿了一下,她又拿出手提袋里的一只注射剂说:“我在俄罗斯诊所,医生是用它给我做膀胱冲洗的,见效很快,有两次就减轻了。”
    好在叶西懂点俄语,知道那是一只卡那霉素。他耐心的解释说:“陈丽娜女士,我建议不要用这种方法治疗,我知道,卡拉霉素使用不当,会损害肾脏功能,甚至损害耳蜗神经,造成耳聋,我有中西医结合治疗这个病的经验,根据你自己的介绍,你生这个病已经不是一次了,俄罗斯那边的诊所,给你冲洗膀胱,虽然短期疗效不错,但容易复发,你若相信我的话,就让我中药西药结合给你一段治疗,试试看如何?”陈丽娜听了叶西的解释,变得高兴了:“叶医生,你要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就太感谢你了,老靳已经写信告诉我,说工程处来了个好医生,我这次来这里,就有请您给我治病的愿望。这个病害死人,只要我们夫妻在一起,就容易犯病,痛苦死了。一患病我就只好过境去俄罗斯治疗,虽说能够暂时缓解,就是绝不了根。”不过,陈丽娜还是要求叶西立即给她做膀胱冲洗,她说现在她难受死了,她要求首先解除她眼前的痛苦后再做彻底治疗。叶西说:“陈女士,您说得对,急则先治其标,不过,我还是用我的办法吧。”
    为了给工友治病方便,叶西请示工程队长,派木工一口气给医务室打了十张病床,空床多着呢。他要求陈丽娜也躺在两位老工人旁边的床上,也要给陈丽娜做针灸治疗。
    陈丽娜挺痛快的躺到床上,她主动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准备脱裤子。叶西赶紧说:“不用不用!你只要挽起裤腿就行了。”
    叶西只在陈丽娜的小腿上扎上几针,又在手上扎了一针,就问陈丽娜:“怎么样?病痛减轻了吗”陈丽娜不无夸张的喊叫:“哇,小肚子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好神奇呀,叶医生,您太神了!”
    躺在陈丽娜床旁边床上的朱富国和任志新,像看电影一样,看这个洋女人,忘记了自己是在治病,他们真愿意陪这个美女多躺一会儿。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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