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无忧》第十八章：春梦

    看看黄历，十八日，吉，宜出行。
    毕方山难得不是阴雨天，我和小三辞别了爹娘，踏上了寻人之路，小三寻情人，我寻一夜情人。
    我答应妖婆尽快破身，妖婆答应在我回来之前护爹娘周，若是我在一个月之内回不来，她会将爹娘安排到西凉暂住一段时间，若是我一年不回来，她会将爹娘扔进毕方江，我思忖着爹娘在渔村生活了许多年，泅水技术十分了得，便二十分放心的离开，。
    如此，小三只是去找小墨叙旧，十分简单，我的难度却要大上许多。
    我曾十分认真的思量过，这个任务要怎么做，
    于是夜间睡着前，总会有各种美好香艳的场景浮现于眼前，比如，我穿着很是清爽的纱衣，摇着透粉的羽毛扇子，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还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便尖起嗓子喊一声，“官人，来啊，陪奴家一夜。”
    又比如，夜里我在大街上闲逛，看见一个还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便直接点了穴道，用轻功带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挑起他的下巴，阴森森一笑，“官人，今夜你就从了我吧。”
    再比如，月黑风高的时候，在河边我偶遇一个正在洗澡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便直接扒了衣裳，扑通扑通下了河，喊了声，“官人，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如何？”
    但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美好场景都会被一个碍眼的人打碎。
    要么是宇龙锦带着一队官兵捉奸在床，要么便是那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根本就变成了他。
    如此这般，委实倒胃口，香艳春梦便无以为继，令我十分伤怀。更是担忧若是真在办事的时候，面前的人，变成了他的脸……想想便是十分恐怖的事情，这样一来，这任务便更加艰巨。
    怅然若失之下，索性先不去想这般事宜，与小三在新云江分道扬镳，他回宇国找小墨，我则要去安国找小一。
    这日，我刚到安国境内，便听见丧钟之声传遍安国，安国皇帝驾崩离世，举国皆哀。
    我加快了脚程，披星戴月，每夜只住宿几个时辰，期余时间都在赶路，终是在七日之后到得了颖都。上次离开时，小一曾赠我一块腰牌。傍晚，我换了身肃穆的衣裳，递了腰牌，轻轻松松便放了行。
    皇宫内，许多宫人在忙着撤下素布孝服，明日是小一的登基大典，还需重新布置。
    有宫人将我引到勤政殿，小一正在那批奏折。
    他抬头看见我，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起身将我迎到一旁坐下，“老大，你可来了。”
    他屏退四周，我便为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小酌一口，“安国皇帝用的茶就是不一样。”
    小一皱皱眉头，“老大，这话怎么这么酸？”
    我是来兴师问罪，自然是酸的。
    “酸吗？若我有心要酸死你，进门就应该来个三跪九叩才算合理。”
    小一放下茶杯，一副笃定的语气，“老大是来兴师问罪的，怪我给宇龙锦送了美人？”
    呦呵，还挺聪明。
    我挑挑眉，翘起二郎腿，“既然说到这了，就解释解释吧。”
    他换做一脸无辜，“我只不过帮你试探试探他，若是能想到他那么不禁试探，也不会来这么一出，左右你给我写了信，这兵我是一定要出的，老大，事实证明，你这次眼光真不怎么样，所托非人啊！”
    我竟无言以对。
    小一正了正颜色，“小二，小四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去了，干爹干娘差点殒命，雪记如今也所剩无几，你为他宇龙家付出这么多，到最后，你又得到了什么？是猜忌还是背叛？就算你不去找他报仇，也该将他放下。”
    小一所言合情合理，但在我心中，终究说不过去，“二哥和四哥是巫马千染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能迁怒于他，爹爹娘亲是甘愿为崇德帝牺牲的，我不该迁怒于他，雪记……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不必过多在意，他……收了你的人，许是演戏，许是有苦衷，总该见个面让他解释一番，听他亲口说说才算安心不是？”
    我的声音很弱，像是说给小一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总归底气不怎么足，我知道我不争气，但是我也没办法，爱就爱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小一拍案惊起，很是气愤，“都是借口，白无忧，这个时候你还在为他找理由，他要将你作践成什么程度，你才能清醒，你的心中难道只有他？你看不到别人为你的付出？”
    “别人？”我讷讷，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小一这态度，让我想起了初初要从家出来，去皇宫给崇德帝驱毒时，小一也是这般一反常态，我知道自己对感情一事不太敏感，所以很多事情不愿多想，可如今看小一，莫不是也为我的风姿所倾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兄妹恋？
    我摇摇头，我们既非亲生，兄妹恋倒也可以接受，奈何我此刻心该在哪里还不知道，况且他还有一个爱他至深的思语，这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我理了理思路，制定出一个万之策——将装疯卖傻进行到底。
    “大哥，那个……家中的兄弟姐妹你最有出息，做了皇帝，但其他虽说不如你能耐，却也有足够的本领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雪记败了，我才没有多心疼，娘亲和爹爹是受了不少苦，可我此番出来，便是要……呃……总之等我回去，爹娘的后半生必定无忧，再者别人，我也顾不上许多，难不成还有因我的美貌而往生往死的？你快快告知我，我也好妥善安置一番……”
    “大哥？”小一目眦欲裂。
    我如小鹿般点点头，“二哥死的时候说我从前没叫过他哥，差点留下遗憾，然而这遗憾便留给四哥了，所以为了你们死的时候，了无遗憾，我便尝试着开始改口。”
    他的嘴角和眼角一同抽了抽，我继续道，“虽然现在会很别扭，你们听着别扭，我叫着也别扭，但是习惯就好了，不要着急。”
    他依旧伫立不动，我又道，“你看三哥，适应多了。”
    “我求你，你还是叫我小一吧。”
    小一坐会椅子，有些垂头丧气。
    我于心不忍，却也知这种难言之情安慰不得，便默不作声，他用眼睛瞧了瞧我，神色一暗。终是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道“没错，忧儿，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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