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嫔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见上官灵不愿多说,也不在追问,起身走到上官灵身边:“臣妾送娘娘回宫,娘娘请。”
“有劳。”
两人闲庭信步的走出清液池的范围,往御花园而去,旁边经过的人渐渐也由少到多,而且时不时有妃嫔经过。不过由于上官灵一向深居简出,后宫中的嫔妃大多都不认得她。
看着眼前又一个向高嫔行过礼走开的嫔妃,上官灵显得有些讶异:“后宫……什么时候这么多嫔妃了?”
高嫔始终走在落后上官灵一步的地方,听了上官灵的话,恭敬地回道:“这是太后娘娘见后宫人少冷清,从大臣家中接进后宫新晋的嫔妃,还有皇上从良人晋上来的嫔妃。”
上官灵注视着那花丛后聚在一起的几个妃嫔,牵起嘴角笑了笑,看上去却是有几分失落:“本宫……竟然都不知道……咳咳咳……咳咳……”
高嫔见上官灵咳得厉害,想要上前帮上官灵一下,被上官灵抬手止住了:“无碍。”
高嫔只得退回原位,宽慰道:“娘娘莫要激动,皇上或许是体谅娘娘,不想娘娘被这点小事烦心伤神。若是有人封妃,皇上必是要跟娘娘说的。更何况,以娘娘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任是谁也越不过娘娘去。”
“你倒是个妙人。”上官灵温柔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说到封妃,皇上前几日倒是跟本宫提起过。按说,凤灵后宫可设皇贵妃一,贵妃二,妃位四,嫔位九,如今妃位基本空缺,是该封妃了。”
高嫔听到这眼神一暗,手指紧紧的捏着袖子:“皇上可说了什么?”
“倒没说什么,只是说这次先擢升一位妃嫔到妃位即可,并不想造成后宫大幅度变动。”
高嫔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皇上近日里经常去吴嫔那,想必是吴嫔被选中了吧。只是吴嫔难免……娘娘现如今刚刚大病初愈,就算要争宠,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
“你也不必为本宫鸣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上官灵神色忽的暗淡下来,语气中似有无尽凄婉。
“那娘娘就任由吴嫔如此?”高嫔看着上官灵的神情带着探究。
“不任由又能如何?本宫不过是将死之人,皇上总会会有别人。”上官灵抬头看着天上的云,眼中一丝嘲讽划过。
“即便如此,娘娘也应该争一争。”
“没那闲心……呵!也没那精力了。而且,吴嫔……也没什么,皇上总去吴嫔那里,只是因为吴嫔养了一群鸽子,白羽红喙,听说煞是好看。”
“娘娘信?”
上官灵回过头,看了高嫔一会儿,忽的笑了:“为何不信?难道皇上还会骗我这个久病无医之人?”
高嫔有些愣忡。
“娘娘——娘娘——哎呀!娘娘在那!”紧接着一群宫侍向上官灵跑来,为首的正是阿菲,这一群人个个气喘吁吁,显然是找了很久。
“娘娘你怎么跑这来了,叫属下好找!”楚菲到了,上官灵面前,一脸紧张的上下打量着,直接无视了上官灵身边的高嫔。看到上官灵一根头发丝也没少,这才松了口气,“娘娘,皇上都在仙灵宫等你半天了。”
上官灵一听,刚刚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的手即可停下了:“皇上在仙灵宫?!你怎么不早说!”匆匆与高嫔道了声谢便走了。
高嫔看着上官灵急切的背影,眼底阴沉,这灵贵妃的眼神太清澈,不像是有心计的人,那她刚才所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高嫔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就连眼神也可以伪装。
高嫔挥手招来了身后跟随着的宫侍:“你去,给我找一只鸽子去!”
宫侍迟疑道:“高主儿,你也要学吴嫔养鸽子吗?”
高嫔冷笑:“我连养我自己都费劲,养什么鸽子?!不过但是可以给吴嫔送份大礼。我不养鸽子,别人,也就都别养了。”
宫侍虽然还不明白,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下去找鸽子了。
高嫔看着厉茔宫殿的方向,眼中一片阴沉:“吴嫔,你可别怪我,这妃位,我非要不可。”只有到了妃位,她才能在刑部立案,为她母亲平反。
低低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天。
一向老实木讷,深居简出的高嫔竟然提了只鸽子去了吴嫔宫中,可是有很多人都跟去凑了热闹。没办法,后宫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啊,在不自己找点乐子,他们得被憋死!
高嫔一进吴嫔的宫中,就见吴嫔站在门口以一种防贼的眼光看着她,那眼神带着一种仿佛地狱修罗才有的犀利。
高嫔眼神一颤,竟不敢与他对视,心里却暗暗有了计较。
高嫔上前行了个礼:“听说吴嫔妹妹这里篆养了好些鸽子,很是好看。前些日子姐姐恰好得了一只比较稀有的品种,可我这人手脚笨拙怕养不活,特送来给吴嫔妹妹,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厉茔眼睛半眯,不知想到了什么,美艳的脸上浮现出刻骨的恨意,然而不过须臾,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就消失不见。
此时的厉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看着高嫔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阴鸷。哼!送鸽子?她才不信!这里的人个个都想杀了他,会这么好心来送礼?说不定这只鸽子就是有毒的,或者是想要栽赃陷害!真当她傻不成,她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到了,她要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尤其是……梓灵!
被厉茔那阴冷的眼神盯上的高嫔背脊一阵阵发凉,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的感觉,这让高嫔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刚想转身逃走之时,她的母亲含冤而死之时的那个眼神一下子冲进了她的脑海。
不!不行!她必须得平反!挪回了退后半步的脚,挂着有些勉强的笑意:“妹妹这个表情,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厉茔冷哼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拳头捏的死紧,身上的气息越发的阴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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