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球》091B 任不犟惶恐遁山坳（下）

    等众虎人在草坪坐定，娜娜姗笑道：“我是个动物学家，对动物们的繁衍很感兴趣。 你们的宠物是女猿，我的宠物是男猿，我给他取了个名儿，叫做‘叮当’，我想让我家叮当与你们的宠物交配，看看他们是如何繁衍的。先做一下实验，若是效果好，我下次再让他们交配，并把这些过程拍摄下来，拿到《动物世界》栏目去播放。”第一个女孩儿的主人鲁伊娜笑道：“我的‘俏皮’像是我的女儿。她若愿意，与你家叮当交配吧，若她不愿意，我也舍不得。”说罢，双手划着咿咿呀呀一通，俏皮马明白了，蹿入主人怀，双手不停地抹泪。鲁伊娜摸着她的头，爱怜地看着她，说道：“我的小乖乖，不愿意算了。我可不想我的千金受屈。”第二个女孩儿的主人蓝采尼笑道：“让我家‘欢欢’与其交配吧，将来多生几个‘小欢欢’，等长得差不多了，我把他们卖了。这年头没有炒卖猿人更赚钱的行业了，说不定我靠做这个生意发了。”第三个女孩儿的主人布兰妃笑道：“看着他们交配，或许看我们虎人做爱还过瘾呢。”说罢，朝另外三个女虎人挤眉弄眼，虎女们都嘻嘻地笑了起来。布兰妃继续说道：“我家‘雪豹’太烈了，不是不吃不喝，是寻死觅活。我想一下子把她弄死算了，又怕你们这些动物保护者说我没人性，虐待动物。娜娜姗，若是你喜欢，我送给你，与你家叮当配成一对儿。他们随时可以交配，你也可以随时观察，省得跑来跑去。”
    娜娜姗厉声说道：“我的一句玩笑话，你们的心迹果然暴露无遗。将心心，善待绿岛人是善待自己。”接着，把雪豹牵了过来，解开绳索，一边轻抚雪豹的伤口，一边爱怜地说道：“布兰妃，你也太狠心了，人家从遥远的绿岛过来，能够生存下来很不容易的了。你把她打得片体鳞伤，我看了心疼。雪豹别怕，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对待你。鲁伊娜，我看你对俏皮还是挺好的，至少没有让她光着屁股。蓝采尼、布兰妃你两个家伙太不人道了。初春时节，天气阴冷，你们也不怕把欢欢、雪豹冻着了。咱们试想想，若是天体还有我们虎人还厉害的角色，他们把我们抓了去当宠物，光着屁股在大庭广众面前跑来跑去，我们作何感想？”蓝采尼忙把欢欢拉起来，拿来蓝色的裤子给她穿。布兰妃忙拿来一套黑裙子给雪豹穿。
    蓝采尼对猿人交配来了兴趣，忙牵着欢欢来到史翼身后。一番示意之后，欢欢明白了其的含义，忽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史翼一眼，嘴巴不停地嘀咕什么。像是在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到遭受凌辱的地球同胞，没有爱怜之心，没有怜悯之情，更没有帮我们出口恶气、逃离苦海之气魄，竟然与虎人狼狈为奸。雪豹也气得跳了起来，横眉瞪眼，指着史翼又是哭又是骂，然后跑过去一头扎进娜娜姗的怀，号啕大哭起来，像是在说与其指望你这个没骨气的好色的地球人，还不如指望虎人。史翼也明白了蓝采妮的意思，看到站起来穿衣服的欢欢虽然面色憔悴，但却有几分姿色。史翼心想，这虎人也与我们猿人一样，也是好色之徒，抓来的男人女人，都是地球人的精华。在地球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唯独没有玩过异国的女人，没想到在这儿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真是快活得要死。脑刚掠过这个念头，那日辗转反侧的人性又占据了风，史翼立即瞪起眼睛，朝三个女虎人一阵怒吼。欢欢、雪豹双眼盯着史翼，泪珠儿滚落了下来。
    娜娜姗泪眼盈眶。蓝采尼一脸尴尬，讪笑道：“既然你喜欢欢欢，我拿她与你家叮当交换吧。”史翼忙牵着俏皮、欢欢、雪豹的手，示意姐妹仨一块儿去娜娜姗家。娜娜微笑着点头同意。然后又和那三个女虎人一阵唧唧咕咕，那三人也点头同意。众人正打算回去，表面平静内心却满腔怒火的雪豹趁布兰妃不注意，一掌猛地把她推入了那深不可测的水潭去了。布兰妃惊慌失措，一边在水胡乱扑腾，一边大呼救命。岸的娜娜姗等虎人惊得目瞪口呆，欢欢、雪豹等猿人则神态自若。史翼自小在澄江边长大，水性极好，见此情景，来不及思索，来不及脱衣服，纵身跃入水，把布兰妃托到岸边。娜娜姗等虎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拽了来。布兰妃一边打着寒战，一边朝雪豹猛扑过来。娜娜姗忙挡住布兰妃，说道：“你对绿岛人狠心得要命，人家不弄死你才怪呢。你的命是叮当救的，他也是绿岛人、猿人。你应该将心心，爱屋及乌。”布兰妃点点头，然后耷拉着脑袋。
    经历这次事件之后，猿人救虎人于水火的事儿在莲心球小范围传播开来，一些虎人改变了把地球人当宠物的心态，一些虎人把茫然无助的地球人悄悄地送到娜娜姗这儿来。因虎人仇视地球人的狂浪还在翻滚，娜娜姗只得暗保护他们。因英语是全球性的语种，许多地球人都懂的，史翼也懂得一点点。史翼一边学习英语，一边用英语鼓励大家珍惜生命，关爱自己。大家相互关爱，相互宽慰，相互打气，虽然处于不同的种族，来自不同的国度，却像一家人。史翼本是十分聪明之人，与娜娜姗等虎人相处久了，自然懂得了一些虎语，又善于揣摩虎人的言谈举止、心理活动，一段时间以后，史翼与娜娜姗混得熟了，只差没有称兄道弟、称姐道妹了。娜娜姗与史翼联合，主动出击，又把许多正在遭受虎人莲心人折磨、侮辱的猿人地球人给接了过来。
    却说那老者，名叫祈墨尔，是莲心球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维尼的父亲，前任莲心国的总帅。主张虎人猎太空，以放眼看星际，主张绿岛人与莲心人相互尊重、相互平等、相互学习。对虎人残酷对待猿人，一直忧心忡忡，大声疾呼：爱护绿岛人是爱护莲心人，爱护猿人是爱护虎人。看到有虎人把绿岛人当宠物饲养，有虎人因能够吃到猿人的肉而洋洋自得，祈墨尔心急如焚。祈墨尔所居的城市，是莫利哈的老家。许多虎人为了给利哈献殷勤，把掠来的绿岛人纷纷送到这里。此时的虎人都奔忙于替虎人报仇、斩尽杀绝绿岛人的滚滚洪流之了，祈墨尔的举动都被他们视为汉奸走狗。祈墨尔呼喊得越凶，那咒骂声便铺天盖地地蜂拥而来。不得已，祈墨尔只得联合着目前在莲心国政府还说得话的老部下，趁机暗救助，救助一个是一个。不犟是第一个幸运儿。却说那日不犟跟了祁墨尔来到了他的家里，早已是身心疲惫，便席地而睡。祁墨尔年纪大了，想把他拖到床，也拖不动了，抱来一床被褥，盖在不犟身，然后又拿来水果拼盘、面包、鸡腿、饮料等食物，放在不犟身边的桌子。太阳慢慢西斜了，天色暗了下来。不犟一直沉睡，到了深夜仍未醒。祁墨尔实在困了，便睡去了。半夜，不犟醒来，发现桌的食物，便饿狼扑食般地冲了去，狼吞虎咽起来。等吃饱喝足了，不犟精神也来了，见虎人这般可恶，便在祁墨尔的屋内翻江倒海起来，砸玻璃，捶门，掀桌子，摔碗摔盘，弄得祁墨尔的居室像是被劫匪洗劫了，一片狼藉。
    祁墨尔听到响声，忙起床，走了过来。不犟操起菜刀，要去与祁墨尔拼命，只求速死，与这个虎人同归于尽。可是当他冲到祁墨尔的面前时，却见他既不眨眼，也不还手，更不退缩，也不打电话报警什么的。见这么一个慈祥的老者，不犟于心不忍，眼看那刀要朝祁墨尔的头部砍下去了，却又停了下来。不犟把刀仍在地，然后瘫坐在地，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回想自己的这些做法是对还是错，脑海里一片茫然。祁墨尔见了，悲从来，也跟着一块儿流泪。此时已是黎明时分，祁墨尔见语言不通，形体语言又相左，又担心一些虎人把这个猿人弄了去折磨，便想让他去屋后的山林里躲一躲，避避风头。祁墨尔找来一个大口袋，里面装了一些衣物和一些食物，让不犟背着，指着屋后的茂林，示意他往那里去。不犟猜测到了，便含泪而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程，不犟一回首，却见祁墨尔仍然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当两人的目光相对时，祁墨尔焦急万分，两手不停地指向后山，口不停地说着，双脚不停地跺着。不犟暗自思忖：虎人并不是个个歹毒，像我们人类，有残忍不堪的，也有慈眉善目的。不犟含泪对祁墨尔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飞奔了起来，穿过两山之间的一线天后，眼前便是无数座小山，向两边绵延开去，直到茫茫雾霭处。不犟放慢了速度，看着远处的小山，看看烟雾弥漫的前路，心里既茫然又惶恐。自己孑然一身来此险境，茫然无助，孤独无援，不知还能熬几天，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虎人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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