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第九章 干什么，折寿啊

    楚漠静静地守在母亲的床边，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丫鬟端着药进来，“少爷。”楚漠示意她放下药出去。
    楚母这时刚好醒了，楚漠轻声询问：“母亲可觉得身上好些了？”
    “轻快了些，只是头还是有些晕。”听楚母声音沙哑，楚漠赶紧去倒了杯水来。侍奉母亲喝完水，楚漠说：“药熬好了，母亲现在要喝吗？”
    “且先放着，漠儿，娘有事交代你。”楚母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楚漠慢慢扶着母亲坐了起来，又放了几个软枕在她身后。楚母看着儿子做完这一切，只觉窝心踏实。
    “漠儿，娘不想逼你。只是那云丫头与你实在是有缘无份。且不说那写意斋本就……就是你父亲这件事，娘也不能同意她当咱家的儿媳。漠儿，你一向懂事，从没让我多操过心，这一次，也听娘的话，好吗？”
    楚漠本想开口驳几句，可是看着母亲苍白面色，他却说不出来。
    “母亲，先喝药吧。来。”楚漠端过药碗，舀了一勺递了过去。楚母见状，张嘴喝下。一碗药喝完后，楚母神色倦怠，楚漠扶她躺下后，悄悄出了房间。
    嬷嬷见楚漠出来了，迎了上去。“少爷去歇歇吧，这儿有老婆子照顾。后厨备好饭了，少爷可要用？”
    “你好生照看老夫人，至于午饭，令人送到我那里去吧。”楚漠说完，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府。
    云小意捡起掉到地上的信，看了几眼，心里酸涩难忍，眼泪差点又冒了出来，被她竭力忍住了。
    她微微用力，将信撕成了两半。而后又觉不舒心，索性撕得粉碎。白花花的纸屑撒了一地。
    云小意踏着纸屑走回内室，不经意间瞥到镜子里满脸委屈的自己，脂粉被眼泪冲掉，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现在自己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绘芸，绘芸！”
    “来了，小姐，怎么了。”绘芸慌张跑进来。
    “打盆水来。”
    重新梳洗打扮之后，云小意又恢复成清丽的模样，只是内心的波却不是轻易就可以平息的。“绘芸，备车，我要出城。哦，对了，让书香把昨天领路的人找来，带他一起去。”
    “哎。”绘芸答应着，往外面走去。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云小意走出大门，见马车旁站着的赫然是昨天那位青年。
    “云小姐。”那人谦卑躬身。
    “今日还要劳烦你了。”云小意让他起身后，轻轻跳上了马车。书香随后也上了车。
    车夫高甩马鞭，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向着城门处驶去。
    一样的路，一样的景。书香知道无趣，便显得不那么兴奋了，神色恹恹地煮茶。云小意却撩起一角车帘，望着外面不语。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意，却刚好让她的头脑冷静下来。
    云小意开始认真思考稍后如何应对那个老人，他应该已经收到自己留下的礼物了吧。那么今天想必彼此之间会有一些东西可以聊的了。
    不知是马儿识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今天的速度倒是快了些。云小意一行很快就到了灵泉村村口。和上次一样，云小意带着书香走下马车。
    “劳你带路。”云小意对那个青年说道。虽说已经去过一次了，可是云小意的记路能力一向很差，至于书香，云小意有自信，书香比她更容易迷路。
    “不敢，小姐，书香姑娘跟我来。”那人走在前面，云小意带着书香走在后面。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株枣树，走近了一瞧，树下摆了小桌矮凳，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前辈好兴致。”云小意站在篱笆外说道。
    “行了，来了就进来吧。”
    云小意走了进去，“前辈安好。”
    “坐。”
    云小意依言坐在了老人对面，“前辈，您想必已经看到我留下的礼物了吧。不知有何指教？”
    老人喝完一杯茶，拿起一个空杯，倒了茶推到云小意面前。“我看错了一点，你只是样貌和他不像，这讨人厌的性子倒是一模一样。”
    “不知前辈此话怎讲？”云小意拿起茶杯，细细嗅了，奇了，她自小除了糕点便是喜爱品茶，可是这香味倒是第一次闻。
    “你个鬼丫头，心里清楚得很。”老人不满哼道。
    云小意莞尔一笑，“味道如何？”
    “有些心意，只可惜火候不佳，一般吧。”
    精心研制的点心被说成一般，云小意很想吐血，不过她忍住了。学艺不精的是自己，这是事实。
    “除此之外，还有不妥之处吗？”
    “太甜了。”老人嫌弃地摇头，继而说道：“飞樱卷的味道不该是这样。‘柔比浮云，色胜春樱’。这点你做得不错。但是‘入口渐融，甘如仙果’。你则根本没做到。”
    云小意垂眸，的确，她翻遍了祖父的随记，都得不到灵感。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出这种滋味的糕点。
    她做的东西，只是形似而已。可那味道，比之本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请前辈指点。”云小意站起身，行了最庄重的大礼。
    老人见了差点跳脚，“干什么，折寿啊。”
    云小意忽然想起，这是对自己长辈才能行的礼，对别人，啊，的确有折寿的说法呢。糟糕，她又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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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劳的呆鱼来更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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