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江鸿就踏进江月的屋门,询问他们昨天晚上的行踪。“今天传来消息,礼部的一个姓贺的官员把自己的书房点着后自杀了,还烧光了考生们之前的考过的试卷。临死之前说有人闯入了贺府,并受到了死亡威胁,整个临安城已经传开了,并且引来了大理寺的关注。昨天你们那么晚去了哪里,可千万不能和那些事沾上关系啊!”
看来是某些人收到了什么指示,杀人灭口,并且销毁证据,这招真是心狠手辣。不知道这位贺大人替人卖命,却是如此下场,到了阴曹地府会不会心生悔意。江月心里想着,现在死了这个贺大人,事情更无从下手了,真是让人惆怅。
“你在发什么呆呢,哥问你话呢。”直到江鸿提醒自己,江月才反应过来。“哦,没有,昨天晚上和谢义一起下棋下到深夜,哎呀,太困了,我得先睡个觉!”江月懒洋洋地伸个腰,打了个哈欠应付答道。
“呵呵,那就行,多操心操心你的考试吧,别出了什么岔子,父亲可是对这个事非常关心呢,前几日他来信还询问这个,你却是满不在乎。”江鸿抱怨弟弟说道。
“什么,父亲来信了?他都说了些什么?”江月惊喜问道。“你去问问姨母吧!”江鸿拍了拍他的头。父亲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江月连忙跑去姨母周淑贤那里,询问父亲在蜀地的情况。江鸿看着弟弟轻快的步伐,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淑贤正在练习书法。看见江月满脸期待地跑过来,当然知道所为何事。写完最后一划,周淑贤放下笔,不慌不忙地拿出来书信。“其实呀,收到信件有些日子了,不过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没有和你们说。你父亲还问了问你省试的情况,叮嘱你要不断进步啥的……”周淑贤笑盈盈地对江月讲述着信中内容。
“哎呀,直接给我看看不就完了,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江月笑嘻嘻地从姨母周淑贤手中拿走书信,迫不及待地打开先睹为快。
“……这一路上颇为不易,进入蜀地之后,连绵阴雨,已经下了多日,至今仍是滞留在一个小渔村,只盼天气早些转晴,可以乘船渡过长江,到达成都府。我看这雨水过分丰盈,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怕是发生洪涝的可能性极大……此刻外面大雨瓢泼,而我正在这小屋昏黄的烛灯下,给你写着这封信。外面的雨就像我此时的心情一般潮湿,久久不能平息。重担在肩,不知何时才能归家,或许很快,抑或很慢。此刻我又想起了亲爱的你,你是否也和我一样,也在下雨的夜晚,站在窗边想着我……我不能放心的还有鸿儿和月儿,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严加管教……”
“哇,父亲还会写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文字哟!姨母您可是幸福死了。”江月看到父亲和姨母的感情如此之好,由衷地欣喜道。
周淑贤的脸颊飞出一抹红云,宛若羞涩的少女般不知所措。“你这小子,没大没小,不像话!快点把信给我。”
江月收起书信放到周淑贤的手中,不无担忧:“希望父亲运气好点吧,能够早点治理好水患,不光好交差,也能给百姓一个交待。”
“放心吧,你父亲有这个能力,他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我也已经给他回信了,让他注意身体,家里的人都盼望他早点回来呢。我也跟他说了,孩子们都挺乖的,尤其是月儿,考得很不错呢,让他不用担心,家里一切都好。”周淑贤微笑道。
江月放心地点点头。“马上就是皇上主考的殿试了,你可要好好准备,不要被无关要紧的事情拖累,不能让大家失望了。”回去时,周淑贤不忘提醒江月。
是啊,科举考试是全家人的期望,自己又怎能不知道?只是一位书生的性命就不是要紧事了吗?江月始终不明白。母亲这样叮嘱自己,想是哥哥江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读了那么多些的圣贤之书,不就是为了报效国家,谋福百姓?倘若时局黑暗,有人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任意妄自,那天下黎民百姓哪里还有幸福可言?而自己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又岂能永远独善其身?江月吸了一口凉气,无比愤慨却又无可奈何。眼下这贺大人被灭口,唯一的思路也中断了,接下来该是如何下手呢?
……
茶楼中,淮南王赵简和江鸿席地面对而坐。
“最近这临安城颇不平静,贺大人畏罪自杀,家里还被搜出来一大堆银子,更加诡异的是,考生们的试卷也被烧光了。王爷你怎么看?”江鸿问道。
赵简吞下一口茶水,一边欣赏着手中的茶杯一边答道:“怎么看?杀人灭口加上毁灭证据呗,还不够明显吗?想是在保某位朝廷大员家的后生咯!只是他们着急了些,做得有点明显了。我已经提请皇上彻查此事。”
“是啊,我想的和王爷您想的差不多,只是我怕此事牵扯重大,王爷因为一个书生的死得罪了大老虎,会不会有点不明智呢?”江鸿忧心忡忡道。
赵简哈哈大笑几声:“这件事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看你紧张的样子。我也不指望这么快就扳倒他,不过敲打敲打还是没问题的。”
江鸿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过还真被赵王爷说对了,那天在贺府救下谢义的正是自己。
那几日观察到弟弟江月有些反常,就多留了几个心眼。恰好当天晚上,真有下属汇报江月深夜和桃花阁的江上鸥碧柔二人偷偷摸摸外出,江鸿察觉异常,便就马上追了上,江鸿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冲动!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这谢义怕是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刀下鬼。救了谢义,弟弟江月也不用有过多的心理负担了。只是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武功招式,所以江鸿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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