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语醒来, 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到了床上。也还是简陋。被褥中散发着干草的气息。不是周宅,也不在军营里。熟悉的声音说道:“公主醒了。”是周家派给她的婢子繁枝。
有人走出去,捧了水和衣物、手巾进来服侍她起身梳洗。
嘉语问:“是周将军救了你们?”几个婢子都点头称是。形容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细问都是被迷昏了,倒没吃别的苦头,就是醒来时候被问了些奇怪的话。
这几个丫头也机灵, 瞅着贼人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齐心协力给她安了个假公主真侍婢的名头, 没想到她还是被挑了出去。
嘉语醒得迟,也猜不透其中缘故——她当然不知道是周乐吹嘘她美貌惹的祸。
再过得片刻, 外头有报说周将军来了。
周乐进来时候, 嘉语才梳洗过,脸上还挂着水珠,眉目却是青青。穿了山上人家的粗布衣裳, 袍袖甚为宽大,松松地挂在身上, 只腰间一束, 便衬得腰细如柳。心里不觉一喜。
嘉语被他瞧得不自在,一众婢子又识趣都退了出去。要扭头避开这人的注视, 又多少不舍得。
他像是整晚都没有休息,这会儿却还神采奕奕,说道:“我来服侍公主早膳。”
嘉语:……
周乐哈哈一笑, 陪了她落座。也知道她心里定然疑惑甚多, 便一一与她解释。从那晚被带走说起, 如何摸清楚方策的底细, 挑拨得他们自相残杀,再得了机会蛊惑人心,虽则这崔嵬山上还是以方策为主,其实底下已经有不少人与他暗通款曲,不然他也没有这么快找到她。
嘉语道:“那根簪子——”
“被他们搜了去。”
“我不是问这个。”
周乐见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脸上也烧了起来。连喝了几口凉水才压下去。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那根早该已经被融了的簪子,怎么会几年之后还被他贴身带着,以至于露了破绽。
——不然就凭方策手下那几个憨货,能问出他为什么不肯和方明芝成亲才怪。
也没有料到方策偏挑了它去骗三娘。要不是这件东西,三娘也不至于上当。因一面说道:“……当时拿了去典当,后来手头松了,又赎了回来。”一面又自懊悔:“总是我贪心,想要图这崔嵬山上近千人,不然一早和二叔通了消息,也不至于害你被赚上山。”
嘉语听他说“一早”,便知道昨晚周乾上了山,自然能有如今这局面。也就放了心,只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留了这么久……”
“原想留着给你加簪……”周乐接了一句。
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他想给她加簪的时候,他还没从贼,她也还没及笄——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嘉语道:“当了也就当了,将军又不是闺阁娘子,带根簪子也是不像……”
周乐“嗯”了一声,他也知道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是她的东西,他总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又听她说道:“……赶明儿下了山,给你织个箭囊……”
周乐笑了:“三娘还会女红?”
嘉语:……
却阴恻恻地道:“周郎不要我织的箭囊,难不成要明芝妹子给你织?”
周乐叫苦:“三娘这话可冤我——”又小心翼翼问:“如果我说我没有杀她……”
嘉语不冷不热地道:“那和我什么相干,我们连亲事都没订下呢,将军就算是长留在这崔嵬山里,与人做了上门女婿——”
周乐气得要拧她的嘴,他就知道,他娘子刻薄起来,是浑不讲理的。偏朱唇贝齿,雪肤青目,她素日里原是沉静多过灵动,英气多过风情,这似笑非笑之际,竟横生了三分媚意,哪里下得去手。
半真半假闹了一阵,周乐才又与她说:“方娘子随她兄长上山,也有两三年,素日就没见过几个平头正脸的,难免想得歪了,待下了山——”话到这里,猛地记起一事,骇然道:“我不会从前也和她——”
这草木皆兵,嘉语“噗嗤”一下笑了:“将军从前虽然荒唐,也还不至于这样糊涂。”倒不是说方明芝不够美,虽然后来他府中姬妾确实以美人居多——就算够美,有这么个大舅子,也够喝他一壶。
嘉语也没有料到,因了这桩事,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没多少人敢给周乐塞女人——
“没听说吗?”他们口口相传,说华阳公主凶悍,不止女人不放过,连送人的一并清算。方将军当初就差点被一刀扎了个透心凉——可有几个人有方将军这样硬的命,敢拿脑袋去试华阳公主的刀锋?
当然那是后话了。
嘉语又与周乐说了他失踪之后,与段韶定的引蛇出洞之计。
周乐道:“二叔都与我说了。阿韶在军中排找了几日,人是找了出来,不过没抓到,让他跑了。”他没要冀州豪强中心存异志、首鼠两端的名单。在他看来,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只要不是主动引贼入室,被蛊惑和动摇,都是正常的——竟远不如嘉言气愤。
嘉语听说人找出来还让人给跑了,不由奇道:“是谁?”
“宇文……”周乐还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应该是宇文五郎。他三兄是很了得,不过前年就被诱杀了,他家一手三箭名气不小。”宇文兄弟在六镇的人望和势力,他是颇为艳羡。
“宇文……”嘉语却也迟疑了一下,眼神探望过来,“宇文泰吗?”
周乐吃了一惊,他虽然知道宇文兄弟不凡,却也没有想到嘉语能知道他。他与嘉语重逢之后,相处渐多,他识人原不是嘉语能比,自然知道她虽然心思细密,却并非好事之人,恐怕是两度家破人亡,方才逼得自己插手外间事。高门忌讳牝鸡司晨,他家累世北边,却不在意这些——如此算来,她能知道的,必然是后来大有作为之人。
因问:“三娘知道他?”
“如果是宇文泰的话……”嘉语道,“他后来占了长安。”长安是汉之故都,虽然后来破败。离洛阳也是极近,周乐光想想两地距离,都能倒吸一口凉气,心腹之患啊。心里便大为可惜,没抓到这人,及早除去。
嘉言也颇觉得遗憾:“我记得他是娶了我一个族姐……”话到这里,声音不由欢快起来,“阿言到了。”
“谁?”
“我妹妹。”嘉语道,“你前儿不是捎信给我,说找到阿言了吗?”
周乐这才记起这档子事,也是惊喜。他先前派了人去,闹了个灰头土脸回来,再去就找不到了。正烦恼该怎么和嘉语交代,却不想那丫头自个儿找上门来。当时笑道:“你妹子武力惊人。”
嘉言也笑:“那当然,她可是我阿兄一手一脚教出来的。”想到昭熙下落不明,目色一暗,又振作道,“阿言说我嫂子得了个儿子。”
周乐心道那敢情好,就算昭熙真没了,也能扶这孩子上位。却问:“王妃和三郎可有消息?”
“在武川镇。”嘉语道,“独孤将军那里。”
周乐心里颇为不喜,想始平王没了,王妃这个做母亲的顾着小儿子,固然无话可说。却支使女儿东奔西走,又想到从前在洛阳,王妃薄待嘉语,忍不住道:“王妃如此,实在不堪为天下之母。”
嘉语只道他是给嘉言打抱不平,笑道:“阿言记挂我,所以先来一步。”
周乐见她提起继母,面上全无怨怼之色,心中怜意大起,却问:“她从前待你不好,你就不记恨她?”
嘉语随口应道:“也没有特别不好,我还有姨娘呢,也不见得就稀罕她对我好了。”转眸看见周乐颜色耿耿,怕他和王妃过不去,忙补充道:“从前先帝杀了我父亲和哥哥,是母亲替他们报了仇。”
“她杀了天子?”周乐惊问。
“不,她撺掇先帝杀了那些帮凶,把先帝的羽翼剪除了个干净。”
“谁杀了天子?”
“我。”
周乐:……
到早饭毕,算着时间该下山回城,周乐要出门,又被叫住,那人递过来一支簪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加簪吗?”少女笑盈盈的眼睛,像三月里山上开满桃花,“虽然没赶上,如今也不算太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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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到崔嵬山被夷为白地,周乾心里是崩溃的,以至于周乐牵了华阳公主出来他都不能更惊讶了。
崔嵬山盘踞信都有十余年,往年光景好的时候,官府也不是没有剿过,家里丢了人、死了人的大户也不是没有悬赏过,都徒劳无功,谁能想竟是这样下场。周乐是他族中晚辈,从前总不觉得这小子有多了不起,经此一役,他再笑嘻嘻喊他“二叔”,周乾只觉得从脚底板一直凉到背心。
周乐携嘉语回城,自然城中轰动,各处都来探口风,周乐使人对外说,这几日要祭奠死难亲兵。
这句话就是态度了。
王政和宇文泰一众洛阳来人走得仓促,冀州这些两头下注的家族到这份上,是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各人清点自家前些日子上蹿下跳的人,该绑的绑,该逐的逐,一发都清理了个干净。
....................................
那晚的屠杀现场是周乾带人打扫,人已经找不全了,只能立衣冠冢。请了人来写碑,周乐清点,少了半夏。进屋去问嘉语,嘉语说:“没准还活着呢。”周乐知她逃避成性,也只能叹息作罢。
段韶请求去掉娄昭的名字,他说:“舅公清点出来的遗物我都看过了,后来我又带人找了一遍,没有二舅的刀。”
周乐知他稳妥,也不多问,直接去掉了事。
祭奠那日,声势浩大,信都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派了人来,公主亲临,数千将士长歌当哭,十分悲壮。
崔嵬山的贼人听得外头动静,腿都软了。杀人时候不觉得,临到自个儿头上才知道怕。要不是有人看着,恐怕早一哄而散了。
晚上周乐过来,让人带了几个头目进帐。
见了周乐,有破口大骂的,有跪地求饶的,也有沉默不语的。周乐等他们都发作完了,方才缓声说道:“你们杀了我的亲兵,我容得你们,军中同袍容不得你们。”一句话,几个人面如死灰。
方策叫道:“要杀便杀了,废话什么!”
诸人当中,唯他自忖必死:原本追杀就是他带的人,之后又把华阳公主得罪死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明芝,但是他也知道明芝是没有活路的。就算周乐饶得过她,华阳公主也饶不过。索性就不作儿女态,免得被人耻笑。
周乐笑道:“方兄痛快——来人,赐酒,送方兄上路!”
方策是个光棍性子,也不多话,给酒就喝,然后被拖了出去。
再看剩下几个人,脸色是越发难看了,周乐笑道:“几位是信任我,方才肯跟着我从山上下来——”
这句话让贼头们听出了转机,纷纷附和道:“正是、正是——”
“害了将军亲兵的是方小子,咱们可没做什么……”
“将军在山上时候……”
周乐默然听他们说完了,方才接着道:“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是想着兄弟们好,但是军中必然容不下各位。”停了片刻又道:“……恐怕容不下各位的还不止是我军中将士,还有冀州豪强。”
贼头:……
这倒不是恐吓:这十余年,他们接的活计不少,他们的存在,对于有亲人折损在他们手上的,固然是切骨之恨,便是当初买凶之人,也是横亘在心上的一颗刺,不灭了他们,寝食如何得安。
有机灵的便叫道:“将军救命!”
贼头们便纷纷道:“将军指点一条生路……”
周乐笑道:“自然是有心要救你们,才请了你们过来。不过能救你们的却不是我。”
“那是谁?”
“公主。”
贼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道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俩一个鼻孔出气,绕了这老大弯子,又是杀人又是为难的,不过是把好人让给公主做。看着也是铁骨铮铮一条汉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心里头这么想,嘴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歌功颂德,偏这些贼匪没读过什么书,马屁都拍不出花样来,周乐也听不下去,干咳两声清了场,说道:“以后,你们就由公主身边这位严娘子统领。”
贼头们想不到他不止是说,还真把他们交给个娘们,当即傻了眼,待抬头看时,却是张满脸疤痕的面具。
周乐手下有支鬼面军,是从这时候开始。
...............................
方策一直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直到他感觉到疼痛,然后听到了哭声。睁开眼睛,看见眼睛肿得不成样子的妹妹。然后是段韶冷漠的脸。段韶十分和气地与他说:“找到我阿舅,我就放了你。”
方策这才发现手脚都被上了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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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得了崔嵬山历年账簿,对于信都地面上的陈年恩怨又有了进一步了解,分拆成两部分,一部分交与李时,一部分交与周乾,命他们厘清楚冀州地理,把无主的山地拣出来,等着分派。
原本周乐和嘉语是打算好了赶在李愔抵达冀州之前办完订亲,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横的杀出个崔嵬山,推迟了半个多月,李愔领着三十万六镇降户,已经到了河济。这一下手忙脚乱。
河济那地方,驻个一两万人还没什么,哪里容得下三十万。
李愔带着老弱病残走完这几千里路,人都瘦得脱了形,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跳胡旋的翩翩少年。周乐也不忍心再压榨他,叫他先歇几天,把活分派下去,一时间上上下下忙了个脚不点地。
娄氏姐妹听说娄昭下落不明,顿时抱头痛哭。段荣父子抽不开身,段韶遣了明芝守着他娘和姨娘将功赎罪。
这样的形势下,娄晚君的婚事也只能推迟。
嘉语也是头疼,之前几千人也好,几万人也罢,衣食住行都周乐和李愔操心,如今这三十万降户里,有头有脸的将领夫人少不得她出面应酬。她连洛阳城里那些高门夫人都搞不定,又哪里应付得来这些成分繁杂的将领夫人。她原本也不是为一尺布头两尺绸缎扯皮的人才。
相形之下,应付那些借探望之名试她兄长死活的人还在其次了。
周乐不常在城里,嘉言又忙得不见人,嘉语每天早上醒来都无比怀念姜娘。实在无可奈何了,只能去找抱病坐镇信都的李愔。
李愔听了始末,不由哈哈大笑:“原来公主却不擅细务。”
嘉语苦笑:“李郎君倒是听哪个说了我擅长细务。”
李愔没忍住,吐槽道:“那我要谢公主不嫁之恩了。”
嘉语:……
她要在洛阳,自然有王妃给她调·教人手,哪里似如今,身边这些婢子,不是周家的就是李家的,要不半路上捡来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受过训的。她如今也没心思像从前训连翘、薄荷一般训人了。
李愔指点道:“公主要是疲于应酬,大可以在信都找个能替公主应酬的大家妇人,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人能替公主应酬,也就能替公主把人心笼络了去,公主要小心喧宾夺主。”
嘉语脸色一垮。她也不是不知道枕边风的厉害。念及这些,竟不得不佩服起娄晚君来。她有个公主爵位压阵,那些将领夫人便心里有不服,面上还少不得奉承,娄晚君当初,连这点底气都没有。
可惜了周乐是主将,让娄晚君出面,多少不妥。何况娄家姐妹如今还在伤心娄昭。
她在信都的旧识中,崔七娘倒是个好揽事的,身份也合适,就怕如李愔所言,她能替她理事,也能替她市恩,到时候不好收拾。
李愔觑见她面上神色变幻,便知道是夹袋里没有人,也是爱莫能助。说道:“实在不成,还是得公主为主,底下找个身份略低,势力稍弱的人家主妇,给公主打个下手也就罢了。”
嘉语叹息道:“也只能如此。”
李愔又道:“我听说公主和将军将要订亲,将军有周家出面,公主这里,从前世子没有到也就罢了,如今既然世子已经到了,不出面恐怕不合适。”
嘉语知道李愔是提醒她,顺着话头应道:“阿兄伤重,哪里能为这等琐事伤神。”
李愔微笑道:“如果不是当初变故,如今九娘也该为人妇了。”
嘉语安慰他道:“九娘子是个有福气的,想必无恙。”
李愔道:“我虽然身份不及世子,也是做人兄长的,如果公主不嫌弃,我倒是愿意替世子出这个面。”
嘉语心里寻思,这也是个法子,忙应道:“李郎君这话就见外了,李郎君与周郎是生死之交,与我亦有患难之情,便李郎君不开这个口,三娘也是要求到李郎君跟前来的。”
他两人在屋中商议订亲种种,外头放轻了脚步,想的却是:原来李愔与华阳公主,是曾经订过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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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卡卡君,3228348(呵呵一笑妹子)投雷灌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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