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23章 战和

    闻冲虚和尚所言，观中都贡礼之豪奢，试大明枪炮之犀利，铁木真那是真心羡慕岚山的文华富足，垂涎大明的兵甲精锐。此后更是在复盘淮南战事时，对吕少安的以弱抵强，屡出奇诡啧啧称奇，谓己家“二犬难抵一虎也”。
    “是岁，蒙汗遣按弹、不兀剌二人使岚山，谓其一此前北海、淮南战事非大汗所欲，大汗无意冒犯岚山云云。其二曰缔盟合而伐金，战后大蒙得河东、辽东，大明得河南、河北。其三曰两国为婚姻，大汗愿以嫡女华筝妻卫将军。其四曰大汗愿倾天下财富，尽收岚山军备。”《大明史》
    国会山再次陷入乱局，自从蒙胡东征以来，沿途杀戮成性。所到之处，渺无人烟。这是任何一个有担当的官府都不应接受的暴行，岚山自然没人愿意真正和蒙胡谈合作。
    但是否要主动招惹蒙胡，因此引来蒙胡的报复，也在岚山曾经引发无数争论。
    要知道，大明今次损失可谓惨重。辽东动手最早，却貌似没有引发大战，所以损失不大。可陵州战死三千多人，昌邑损失一千三。沧州、利津溃散士卒万余。徐州战损两千多，淮南也伤亡一千一百多，加上其他合计损失不下一万八千人。
    对比杀伤蒙胡的战果不过三千八百人，几乎五倍蒙胡的损失，堪称大失颜面。若不是在辽东、淮南找回些许便宜，那就基本被人家剃光头了。
    至于金国，自野狐岭、潼关失守后。四十余万大军灰飞烟灭，此后金国再也无力阻止蒙胡进攻。而南朝更加不是可以放心依赖的伙伴，单看他们此时的一番军力调动，甚至枢密院都在怀疑他们是否会趁火打劫金国的东南，这都很难说。
    事实上，自前年时候，吕左使就在提醒国会山、内阁、枢密院注意监控蒙胡行迹。锦衣卫的信使不断，大明也早有蒙胡必将南下中原的结论，只是金国没有重视而已。
    蒙胡寇边又不是一次半次了，哪次都没能突破阴山防线。今次如何就与以前不同了？
    而在去年完颜璟意外去世后，早在战前，大明的枢密院就派出镇国将军吕轻侯主持金州骑兵组建事。大明不能没有自己的强大骑兵！但在自己的骑兵训练出来之前，如今却该怎样应对蒙胡？
    也许开始时，国会山、枢密院还有许多小心思，想着要发点战争小财。等到战争几个月后，金国一下子失地千里，损兵数十万时，枢密院早就坐不住了。所以默认了吕轻侯在辽东的反击行动。
    而国会这里，其实也开始讨论是否应该主动介入了。再等到蒙胡兵出潼关，抄掠河东、河北、河南时，国会已经被蒙胡的残暴吓傻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彪悍的骑兵？世上怎会有如此凶残的帝王？
    结果，还没等国会拿出说法呢，陵州没了，沧州没了，然后北海大半个郡被蒙胡蹂躏！
    北海郡守陈宓几欲内疚的自杀，幸被卫士拦下。如今这样一位行事低调的谦谦学者，每日都到国会抢着演讲，鼓动对蒙胡宣战！这要多大的刺激才能把一个斯文人变成这样野蛮啊！
    好容易熬到明王亲征，连续放出几个胜负手，总算把蒙胡赶出陵州、沧州了。然后，淮南又遭到窝阔台、拖雷的攻击了！
    特么这还有完没完！整个国会山都在暴走了！
    特别是在吕少安拒绝回岚山后，国会山行事就没再理智过。壁如把岚山最后武力，六百多名锦衣卫派往淮南助战，而议员们亲自驻守岚山这些破事，难道不该是吕少安这种纨绔才干的事吗？
    现在蒙胡派来使者，释放善意。那么岚山怎么办？
    先假意应和对方，加速装备自己？还是直接拒绝对方，要求互不入侵？或者干脆联合南朝、金国，直接对蒙胡宣战？
    负责军事的枢密使李大有面无表情地讲述各地与蒙胡交战部队总结出的蒙胡军队特点：
    最早的蒙胡还比较落后，他们之所以能够利用火药火器，也是在与金国、西夏的作战过程中学会的。他们俘虏大量工匠、技术人员。掌握了火药、火器的运用。
    后来铁木真建国后，就开始通过河东边民大量走私大明武器。再后来，因为宋金国的边军腐败，也开始大量出售自己装备的岚山军械给蒙胡。而这些军备都是通过合法手段在政府间买卖的。
    其后，西域的商队曾为他们带来回回砲等武器。大明建国前研发的一款远程火箭炮，当年曾被金国买通我们当时一个将作，泄露了技术过去。现在技术也已经扩散到蒙胡手里。
    “那个将作现在哪里？”有议员问道。
    李大有翻翻稿纸：“嗯，次年在中都死于一次青楼的争风吃醋，具体要看锦衣卫的记录了”。
    蒙胡获得火箭炮技术后，大量仿造。他们不在意准头，只要打出去，丢的远就行。的确，他们凭此攻破了不少的西夏、金国城防，进而又缴获到大批岚山军备。
    随后的蒙金开战，野狐岭一战到中都围城葬送了金国四十余万主力大军。这些部队装备的大明武器全部落入蒙胡手里，有少量的手雷，最多的是03钢臂弩、05钢臂弩、刀盾、盔甲等军械。
    直到最近沧州、利津失守，我们自己也亲手把38步枪、60迫击炮、连火枪、132火炮等禁军武器一股脑地丢给了蒙胡！如果蒙胡能够仿制的话，我们与蒙胡的武器装备将不再有代差。
    而蒙胡骑兵的超强机动性，屠城的残暴，驱赶平民攻城的卑劣，士兵的凶残，都让我们一度无所适从。不过奇怪的是，蒙胡在此后的战斗中用的最多的是03斥候弩和刀盾，火器很少被使用，估计他们是要先仿造出来再列装的吧？
    “蒙胡有多少把握仿造出来？”
    “05步兵弩对蒙胡的骑兵毫无意义，03斥候弩的钢材也是完全无法仿造的！手雷可以仿造，但肯定没法做到我们那种威力。38步枪或许可以造一些，但可定射程很近、也没有准头，聊胜于无。
    132火炮？我觉得蒙胡完全没必要仿造！因为他们再好的仿品，也不如火箭炮、或回回砲好使。倒是60迫击炮仿造不难，不过这玩意主要靠数量堆积，蒙胡有这么多的火药、财力支撑吗？”
    姜无涯身为皇家学院的资深院士，他的话就是结论，不容置疑。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后续加强管制，扩大生产。那么蒙胡缴获的那些装备就没法大规模被应用，也无法形成战场优势，是吗？”代表时少章、朱棣前来与会的吕留年兴奋地问。
    宋慈无奈地看了小舅子一眼。“这瓜娃子，什么叫大规模应用？小规模就不死人了？等到蒙胡要拿出这些武器在战场上对抗时候，你觉得他那时的敌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