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降临》第192章 反复去世（七）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刚复活又要去世的节奏。
    颛一能闻到老爷子身体各处愈来愈重的死亡气息，活性在消退，挺不过今晚。
    “好了，咱爷俩过会儿再聊，赶紧进去吧，去看看你家老头子！”邻居大爷说着，就打算推开那些挤在门口瞧热闹的人，给颛一开出一条道。
    “这么多人，在门口看也一样，进去也说不了什么。”颛一阻止道，继而后退半步，右手掌放到腰后，借助未来身体的遮挡，掌心先是涌现一团黑气，随即黑气淡去，两只裹着暗影薄雾的小蝙蝠展开翅膀，飞上半空，钻入病房。
    “是啊，心里有什么话想说，也没单独相处的机会。”邻居大爷停下动作，表示认同，“不过，颛小子，你这样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无所谓的事，先出去一趟，待会儿再回来。”颛一挥了下手，说走就领着众人走了，没给新身份的邻居大爷再说什么的机会。
    他已经了解大致发生了什么，尽管仅是两个人的讲诉，但足够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有必要以绝对的态度去区分开，哪些是讲述者的主观想象，哪些是客观事实。
    也确认了新身份父亲的气味特征，没必要进入病房去应付一个又一个亲戚。
    “去哪啊？”未来问。
    颛一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回道：“去找地方吃饭啊，蒸汽火车上的东西太难吃了。”
    “的确难吃！”未来抿了抿嘴，倒吸一口空气，由于这个背景没有香烟这种东西，哪怕不是医院，也不方便拿出来大摇大摆抽，烟瘾上头，便握拳给了颛一一下，又给了一下，又又给了一下……“诶，你找什么呢？”
    “找电视台，或是报社的人。”颛一说。
    “哦……”未来说。
    作为行业里略有名气的推理师，颛一的新身份有着一定的家底，作为不失忆者，他无需为不存在的将来留钱，依旧是满满一大桌子，大家想点什么点什么。
    之后，散了会儿步，坐了会儿蒸汽马车，进入一家工厂感受不同背景的不同文明。
    忙碌的夜班工人们，谁也没有发现多了五个人。
    “哦，是这么回事，跟我设想的不太一样。”拉尔研究着几张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图纸，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时而嘀咕，“唔，这里是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
    颛一也拿着几张图纸在研究，不过受到知识面的限制，看懂的地方有限。
    秉着未雨绸缪的方针，齿轮市空了几家工厂，工人们瞪大眼珠瞧着一件一件东西在眼皮底下消失。
    颛一几人也没白拿，扔下一堆堆无用的黄金。
    自打有了力量腰带跟速度披肩，大家在这方面都成了小能手，并未花费多少时间。
    坐上回医院的蒸汽马车，几人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意思，拆卸工作也挺累人的，但是想到颛一说的场景，有朝一日这些东西会重新组合到一起，或变成新的事物，或科技与魔法结合，便完全不一样了，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不清楚何时才有能力去解决背景变化问题。
    现阶段没能力解决，并不影响讨论，从纯逻辑上，他们暂时有两种想法。一是以难以想象、超出认知的技术，修正世界，或者改造世界。为什么有“改造”这种说法呢？因为他们不了解世界的真相，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生来如此，不稳定与变化才是正常的，还是后天产生了某种变故。二是研究颛一和未来可以保存住生物跟物品的因由，将其扩大，笼罩住一片范围。
    “从文明发展角度，我们出生的地方都相对原始，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拉尔托着腮帮子，显得有几分颓色。
    初九靠着颛一的胳膊，摆弄着颛一的手指头，说：“要是能像某些小说故事里那样，捡个绝世功法，被逆天宝物绊倒，修炼几个春秋，力量一开，秒天秒地秒世界，什么都可以捶爆，一拳解决所有，那就好了。”
    “没用的，这种故事一般是无限地图，永远都会有比你强大的敌人。”未来望着向后而去的街道，夹着香烟的手搭在窗缝外，烟气拉成一条飘渺的线，“你们说，我们未来能走到哪一步？”
    “未来就坐在我的旁边，”颛一挪动了一下腿，从未来的鞋底下抽出鞋子，“且，未来的脚走到了我的脚上！”
    长孙红叶第一个笑出声：“感觉，颛贵妃总是能让气氛轻松幽默起来。”
    ……
    他们没有回医院，而是入住了一家比邻的酒店。
    未来、初九继续做“黑夜现象”的工作；长孙红叶接着寻求启示；拉尔将从工厂里得到的技术图纸、原理书籍，收录进电脑终端机；颛一则放出蝙蝠，练习感官共享，在城市里搜寻楼兰，寻找魔物。
    “是感到危险，感到紧迫了吗？”颛一看着忙碌的大家，无声说了一句。
    以前呢，大家总体上是比较懒散的，自经历了黑夜王朝，在闭月国万花宫休息调整了几日，便明显不一样了，从与三眼女将军们的对练就能够看出来，她们都格外认真。
    倒是轻松了不少，不过你们把活都干完了，等你们上床睡觉的时候，我一个人做什么？
    颛一微笑着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问：“有想喝东西的吗？”
    “有！”
    “这里来一份！”
    “这也要！”
    “同上！”
    ……
    颛一瞧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气味也变化到一定的程度，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到留在医院的那只蝙蝠上。
    感官共享可以让颛一感受到蝙蝠感受的一切，但无法让蝙蝠变得跟颛一一样感官敏锐，不过酒店到医院的距离，对于现今的颛一而言，不算什么。
    颛一新身份父亲所在的病房内，颛一的小蝙蝠倒挂在窗户下边，监视着一切。
    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颛家的成员大部分也去休息了，只剩下三个年轻的小辈守着，其中之一就有颛一新身份的弟弟。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弟弟抬起了头，见是其他病房病人的亲人去打热水，又低了下去。
    “不是说回来了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这种时候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