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门徒》第二十章. 被遗忘的神子

    在塞尔众人惊恐的眼神中，一个个金色容器被打开，进而爆发出一道道冲天金光。
    飞升教自成交以来，历任教皇以及其他顶级强者纷纷苏醒了。
    似乎是因为在圣城的缘故，这些复活者们摆脱了地心引力，飘荡在空中不断发出昂扬的呐喊声。
    其中有几位拿着乐器的先人开始奏乐，复活的先人们通过这种狂妄方式，来向塞尔军队展现着自己的力量。
    国王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如此刻飞升教的创始者，古拉姆的兄长、“太阳之子”埃利非也在金光中默默注视着许德拉。
    双方陷入了尴尬的僵持，乔治巴顿还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赛尔的王，如你所见飞升教会的防御力量不是你现在可以抗衡的，死去的圣人他们会永远守护圣城。”
    “但你还可以选择离开，飞升教承认赛尔公国此刻拥有的所有土地，并愿意与您保持和平关系。”
    乔治巴顿表达完自己的立场，就退回了弗拉迪沃斯托克。
    许德拉保持着沉默，或许是因为这三年的冰封，他早已厌倦战争。
    他现在最想念的就是贝斯堡郊外的那处别墅，可是他已经可以背负太多人的期待。
    如没有合适的理由，那么战争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但现在理由来了。
    此刻弗拉迪沃斯托克中，数以千计的先贤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撤退似乎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况且明白人都知道，许德拉并不是神眷者，他只是窃取了自己儿子的部分力量。
    而神眷者与教会的战斗，自二者存在后就从未停息！
    在相对公正的史书中，两大阵营各有胜负，却从未有一位神眷者像他许德拉这样，打到了飞升教的圣城。
    如今国王取得的成绩已经足够让他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国王正这样想着，蒸汽神教大主教又给他带来了下台的阶梯。
    “国王如今飞升教已是困兽之斗，而且万年积累让教会的影响力根深蒂固，此刻再发动战争恐有不妥。”
    “况且，如果我们真的要攻城，那么无昼会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又不知会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大主教停顿了一下，发现许德拉神情中并无排斥之意，于是他拱了拱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国王，自多年前我们起兵，夺回属于塞尔公国的领土，再次证明了科莱恩家族的荣耀。”
    “到后来对抗法希尔帝国和两大教会，直至今日玛夏大陆已经陷入了二十多年的战争，是时候还大陆太平了。”
    国王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禁卫队，当年国力虚弱时，每一个禁卫他都能叫得上名字，现在竟也没几个熟悉的面孔了。
    都说为将者不能多情善感，此刻许德拉竟突然有些心酸，他沉默了一会。
    “撤军吧！让征战多年的战士们回家吧！”
    于是在许德拉执政的最后一年，原本以为爆发第三次大陆战争中最激烈的王权与神权的战役，竟就这样化解了。
    之后许德拉回到了王宫，他下令建筑英灵馆。
    将古拉姆残缺的剑身和瓦特机甲中无法利用的废料，甚至是切尔斯公爵石化的右臂。
    这些无论是什么阵营、什么物品，只要能证明它的主人曾经是个英勇的战士或者为大陆作出贡献的伟人，都可以进入英灵馆。
    原本因战争原因，各公爵的领土一直没有得到分封，于是国王下令。
    泰达沃斯继续守护国王国的北方，他的领土包括北方草原以及北方所有臣服于塞尔公国的蛮人部落。
    切尔斯的领土则在公国的东部沿海，他掌握着公国与其他国家包括玛夏大陆以南优斯大陆的贸易。
    并且守护赛尔古老精神的寄托——无尽之海，至于其他公爵和侯爵则由之后议会决定。
    同时，国王将议会中自己的权利转让给了情人欧莉安娜和蒸汽大主教。
    做完这些，许德拉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次子哈斯塔，并将之前飞升教的神器“仲裁”传给了他作为国王的象征。
    一连串的命令以及新王登记，让赛尔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但前任国王却似乎很悠闲地来到了国度贝斯堡郊外的一处别墅，这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许德拉看着面前紧闭的别墅大门，他鼓起勇气，缓缓伸出了手似乎想敲门。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大门直接打开，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皇后。
    前国王痴痴的看着二十年未曾见过的爱人。
    因为肯奇的影响，时间没有让凯瑟琳发生一点儿改变，一直维持着他记忆中的模样。
    许德拉为这次会面做了许多准备，但此刻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那名为“支配者”的十字架就矗立在一楼大厅，就矗立在他眼前。
    正在劳作的前皇后似乎也很惊讶，将自己关了二十多年的大门，竟然就这样简单的打开了。
    “这么多每年没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你现在已经获得了你想要的一切，还来找我干什么？”凯瑟琳红着眼大声的质问着。
    而她眼前的男人先是一阵沉默，缓缓的解下背后的旧日。
    “我借克拉肯的东西已经用完了，我想把这个还给他，之后我想要去大路上游……”
    国王的话还没说完，似乎是因为旧日的靠近，那种抢夺血脉的疼痛再次刺激到了年幼的克拉肯。
    虽然他的心智已经成熟，但他现在稚嫩的身体决定了，他疼了，于是就开始哇哇大哭。
    凯瑟琳转身跑到不知何时来到一楼的神眷者身旁，跪坐在地上将儿子抱起，哭着大喊。
    “你走！你走！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快滚！！！”
    妻儿的哭喊声几乎让许德拉心疼的无法呼吸，他只好将旧日依在墙角上，然后转身离开。
    许德拉渐渐走远，诡异的是爱人的哭声却没有消失或者是变弱，反到那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渐渐的似乎变成了咒骂的声音。
    前国王感到头疼欲裂，自己抛弃妻儿的画面伴随着低声咒骂不断在眼前重演。
    不错许德拉因为愧疚，很早之前便被域外的一些不可描述的存在盯上。
    之前是因为“旧日”的保护，使他一直保持着正常，而现在十字剑已经离开。
    又加上刚才的妻儿的刺激，让这位不久前还叱咤风云的国王，来到崩溃失控的边缘。
    于是失魂落魄的他就在郊区漫无目的地走动着，但前国王身上的异变却不断加剧。
    鳞片逐渐开始浮现，嘴裂成四瓣，当头顶上黑色独角似乎也要出长出来时。
    天空一把细长的十字剑插在了他面前，同时一张白纸缓缓的落到十字剑的承重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