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倔强的男知青[七零]》第2章 第 2 章

    但林婉儿没像林少强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只是有点无力地道：“哥，你以后别打他了。”
    岂止是无力，她蔫儿了，这男主被打的，走路都是瘸的……这叫什么，开场死亡局，林婉儿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求生之路有多艰难了。
    “不打他他才不把你放在眼里呢！”林少强悬起的心落回了原处，看着贺铭的背影恶狠狠地道。
    回应他的是门被“啪”地一声甩上的声音。
    “嘿，这小子，还敢冲我摔门！”林少强捋起袖子，作势要往西屋追。
    林婉儿又拉住了他。
    “哥哥哥，你听我说！”林婉儿扯着林少强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越打他他越厌烦我，我现在想通了，咱不能跟以前那样了，我得用女人的温柔去感化他。”
    林少强怀疑风大闪了耳朵，“你说啥？”
    女人的温柔？他家妹子有那玩意儿吗？
    林婉儿作出扭捏的姿态，看得林少强嘴角猛地一抽，暗自想道真得让张瞎子来看看了。
    “那啥，毕竟都搭伙过日子了，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得像嫂子疼你一样疼他。”
    “……”林少强懵了，“不是，你跟你嫂子能一样吗……”
    且不说林婉儿会不会疼人，就说贺铭那个面冷心冷的，想把他捂热压根不可能，除了把他打服帖林少强想不出别的法子叫他低头。
    林少强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想法简单粗暴，至少在夹袄子村，谁有权势，谁拳头硬，谁为人霸道大家就服谁。
    “反正你不能再打他，也跟爸说一声，”说到这里，林婉儿抬高了嗓子，“我今天把话撂这了，谁敢再动贺铭一根手指头我跟谁拼命！”
    说完，林婉儿不顾不远处的林福厚瞬间沉下的脸色，径自朝西屋去了。
    不是忙着去刷好感，那又急不得一时，她是因为屁股底下实在太凉了。
    大冬天猪粪冻得跟冰碴子似的，没一会儿就把棉裤浸透了，再叫风一吹，刺骨的寒凉。
    林少强跟林福厚在原地定了片刻，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他们家这婉儿啊，看来在贺铭身上栽得彻底了，真不知道那小子除了相貌有什么好的。
    庄稼人最看重的是体魄和力气，在这动荡的年代能叫全家人吃饱不饿比什么都重要，脸能当饭吃吗？不能。更何况贺铭还是个家庭成分有问题的知青，以后在招工、参军上都得靠边站的，婉儿跟着他一点前途都没有。
    要是他能定下心来好好跟婉儿过日子，他们家就是养个吃白饭的也没什么，但重点是这熊男人还不喜欢婉儿，你说说这……
    就像想不通林婉儿为什么能看上贺铭一样，林家父子二人也想不通贺铭为什么看不上他们家婉儿。
    婉儿的相貌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皮肤又白又嫩，一点也不像个山沟旮旯里的姑娘，又在公社里当小学老师，一个月挣的工分不比个壮劳力少。
    贺铭那一穷二白的熊人有什么好挑的？
    现在娶个媳妇，就算公家反对出彩礼，但流水席、盖新房林林总总加一起几百块钱也是少不了的吧，他们林家一分钱不要，把他招赘进了家，漂漂亮亮娇生惯养的大闺女给了他，又给盖了间屋子，介绍了工作，他到底还有啥不满的？
    换了别人朝他们林家祖坟磕三个响头都不为过，他倒好，天天冷着个脸，连声“爸”、“大哥”都没叫过。
    他们揍他也是他自找的。
    “爸，咋弄？”林少强朝林福厚问。
    林福厚从腰间掏出烟锅，猛抽一口，幽幽道：“该揍还得揍。”
    林婉儿回到西屋，这是间新盖的砖头房，头顶是整齐乌黑的瓦片，虽还残留着泥土的味道，但比刚才的土坯房要干净许多。
    贺铭正背过身躺在床上，身体在红色的绣花织锦缎喜被下发着抖，那被子是屋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估计是冻坏了，要是吓成这样……那还能叫男主吗？女村霸再凶恶，他也没怂过。
    林婉儿还是挺佩服他的隐忍和傲骨的，瞅他一眼，又瞧起屋内的摆设来，一张桌子，两个条凳，门后面放着搪瓷脸盆，床头摆了个朱红的老木箱。
    跟置身年代剧里似的，林婉儿苦中作乐地想。
    林婉儿从木箱里扯出一件厚棉裤，她知道就算她脱光了站在男主跟前，男主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把身上的脱下换上了，那棉裤桶又硬又厚，脱下来还僵僵的直立着。
    换好衣服，林婉儿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发抖的背影，只想叹气。
    咋整？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爷爷我错了有没有用？
    没用，而且画面太美不敢想象，林婉儿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他已经恨透“她”了吧……
    里是这么写的，男主贺铭来到黑水镇一年后，到夹袄子村支援秋收时被“林婉儿”一眼相中，骚扰了大半年贺铭却一直不为所动，她实在没办法了便想了个损招儿，就是脱光了钻进贺铭的被窝，然后一嗓子喊来了所有人。
    知青骚扰民女，这可是严重的作风问题，要挨Pi斗的，再是强j，蹲班房更是没跑的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这种事在黑水镇并不常见，因为黑水镇实在太穷太落后了。
    知青都受过教育，跟老乡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说白了，他们看不上这穷山沟子里的乡民，他们是响应号召“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到这里的不假，但教育是教育，恋爱是恋爱，一码归一码。
    谁都不想扎根在这儿，就算春心萌动想搞对象也不会挑当地乡民。
    贺铭睡了老乡的消息就跟一盆水倒入了油锅似的，瞬间炸了起来，知青点都沸腾了，各级领导一个比一个头疼。
    林福厚和林少强听说后，领着公社的民兵小队去了，把贺铭揍了个半死，又找到贺铭领导强迫他们命令贺铭对林婉儿负责。
    贺铭还能怎样，半死不活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就被人抬到林家去了。
    林婉儿看到这的时候气得连连爆粗，妈的，清冷孤傲的男主就这样被一个粗俗的女村霸给祸害了？
    幸好女主陈雪柔不在意，在两人都招工到县城后爱上了他。
    陈雪柔现在应该在隔壁村拉煤吧？她跟贺铭是高中同学，两人一起分到了黑水镇公社，冬天农闲时期每天都要县上拉煤的。
    时间点很重要，林婉儿捋了一下，男女主来到黑水镇两年后去了县城电厂做工，在这期间好上了，贺铭再没回过黑水镇，林婉儿带人去闹了几回也没用，因为他们压根没领结婚证，又过了一年，贺铭家“平反”把他跟陈雪柔都召回了B市。
    从那以后就是报复的开始了。
    算算时间，林婉儿刷好感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年，等贺铭去了县城她就鞭长莫及了……
    贺铭从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后就一直紧绷着身体，随时等着那女流氓扑过来好做出反击，这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只要他一进这个屋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就想强迫他干那事，快把他恶心透了。
    他一次也没叫她得逞过，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往他身上贴。
    贺铭出身B市一底蕴深厚的书香世家，本来要出国留学的，赶上动荡被人整了，爷爷、父亲被打成了“X派分子”，一家人入狱的入狱，下放的下放，流落到了全国各地。
    贺铭本来也要送去劳动教养的，家人动用了最后的关系把他送进了知青队伍，来到了这临平县黑水镇一个小山沟里插队。
    未来一片黑暗，家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贺铭刚来黑水镇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恓惶得睡不着觉，白天的农活儿又繁重劳累，人生从云端掉到了地狱。
    后来再加上一个天天骚扰他的女流氓，说真的，贺铭想死的心都有过。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他们贺家的独苗儿，贺家的全部希望都押在他身上了，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天再暗，也有亮起来的一天。
    身体恢复后，贺铭来林家的次数不超过五回，平时都在公社办公室打地铺，但他的铺盖卷今天上午被林福厚丢河里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回来就回来，只要他不愿意，不信林婉儿还能强上了他，但他还是小看了女人的流氓程度，中午一回来她就要扒他的衣服，他抵死不从忍无可忍抬手要打她，结果……
    就被关猪圈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劳动顶多摧残他的身体，但女流氓及林家人在摧残他身体的同时，还迫害着他的心灵。
    他堂堂贺家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早晚让他们付出代价，林婉儿不就是想男人吗，他一定会找个男人好好满足一下她，还有这家人，谁也别想跑。
    现在撑着贺铭熬日子的就是恨，恨比那渺茫的希望更能激发他的斗志。
    两人各怀心思，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窗外寒风呼啸。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林婉儿的脚被冻僵了，开始考虑晚上的睡觉问题时，听到一声“咕噜噜”的奇怪声音。
    哎？
    男主的后背好像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