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日常》第八章：黑暗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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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扬”的身体在陈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化成了一滩水，随着重力与地板上的积水融合在一起。
    积水？
    陈林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电梯四面的墙壁上不停的往下渗水。
    薄薄的水幕贴附在金属的壁面上缓缓的往下流淌着，此刻已经在电梯内部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积水，和高扬等身大小水体的融入让这层积水迅速的上涨了一层。
    此刻陈林的小腿已经部没入了水面之下。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漏电声，闪烁了几下之后狭小的空间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视觉被遮蔽，换来的就是听觉的放大。
    陈林听到那些原本被他下意识忽略掉细微的水流声，同时他也听出了这股声音在逐渐变大。
    “想淹死我么？”
    陈林急忙顺着记忆去摸索那条等同于希望的门缝。可是手指在冰冷的水幕中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摸到那条电梯门缝。
    “奇怪，我摸错地方了？”
    调转了方向沿着壁体仔细的摸索了一圈，手指上除了传来冰冷的水感意外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胯部传来的湿漉的感觉，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浮躁。
    狂跳的心脏推动着血液在血管中加速的流动，将大量新鲜的血液推挤到大脑，以供头脑进行高速思考和分析。
    “....等一下.....啧，差点又被檀殷给控制了”
    使劲晃了晃脑袋稳住那突如其来的绝望感。陈林现在以及基本上可以分清哪些情绪是自己的，哪些情绪是檀殷的。
    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才算是压住了从内心深处涌出的那种绝望感。
    这可真是糟糕到了极点，黑暗和死亡的阴影让人绝望，而那寄宿在他体内的檀殷又会与这种情绪共鸣无限放大他的绝望。
    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冰冷的空气涌入了鼻腔，让过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之后，陈林才想起来一个一直被他忽略掉问题——这个电梯是真的存在么？
    回忆一下他们之前上楼时，王凯的说法是：
    “这么大一堵墙浪费啊，造了就把电梯按上么！”
    王凯是对整个墙面都摸索过的，完没有摸到任何电梯开关，也没有看到任何电梯门才会发出那种抱怨的话。
    也就是说这个“电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鬼打墙么?还是.....幻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居然上了这么简单的当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檀殷应该可以让我消失掉吧”
    他自己已经不太记得了，上次利用檀殷离开的时候他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句“如果他不能用檀殷保护他们，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要死在哪里”，根据后来马晓东的说法那时候的檀殷可不只是一个“隐身披风”。
    只是他不确定现在有些慌乱和绝望的自己，再把檀殷放出来是否还能控制得住。
    水面已经没到了腰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思考这到底是真水还是假水。
    “.......赌一把.....”
    这是一场赌注，输了的结果可是会非常凄惨的。
    檀殷缓缓的从指尖处涌了出来，在陈林的控制下逐渐将他裹入其中。
    裹入的过程不太顺利，陈林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控制檀殷，稍一不留神情绪就有被带着走的节奏。
    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越来越大的水流声，尽可能的将集中力都集中在檀殷本身，引导着它向自己希望的地方覆盖。
    一开始覆盖的还算是顺利，等陈林终于将自己的上半身覆盖完毕之后引导着檀殷去覆盖自己没在水面下的下半身时，却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檀殷在碰触到“水面”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着。四面壁体上原本平滑流淌的液体也一改平滑的流淌直接从壁体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力搅动了整个“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陈林卷入其中。
    被水面淹没覆盖的那一刻，檀殷传递过来的是压抑冰冷的窒息感。
    陈林察觉到这水是假的同时，也无比后悔将檀殷放了出来。
    痛苦、苦闷、悲哀、愤怒还有绝望，这些溶解在“水”中的情绪，透过檀殷被忠实的反馈到了陈林的脑海里，剧烈情绪的涌入远超过大脑可以负荷的程度，剧烈的刺痛感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都是的错！”
    谁在说话？充满了指责和愤怒的话。
    “这不是我的错”
    “都是的错，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大家”
    “这不是...”
    “就是...如果不是...”
    谁在吵架？陈林揉了揉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想要缓解脑壳之下的刺痛感。
    两个声音从刚才起就没完没了的吵个没完，意识稍微回归了一点时陈林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吵架的声音一模一样。
    “谁在？”
    陈林扯着嗓子喊了一下没有回答。两个声音依然在自顾自的争吵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声音有点耳熟，可他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随着每一次争吵，都有一股情绪被檀殷捕捉反馈给他，让他的头痛变得更加厉害。
    无法收回檀殷也无法阻止这些情绪涌入，陈林只好尽可能保持着理性，衰减那些影响自己的情绪。在适应了一些之后，陈林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次当那个指责的声音传过来时，传递过来的情绪相当的负面，那是一种绝望至想要以死挣脱束缚的情绪。
    而每当那个反驳的声音传过来时，传递过来的情绪就会舒缓之前的负面情绪，这让他好受了很多。
    可是两个声音逐渐不平衡的发展引起了陈林的注意，那个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而那个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模糊。
    随着指责声越来越大，传递过来的负面情绪也越来越多，那种被黑暗压制的窒息感也越来越明显。
    “不妙啊！”
    “喂！陈.....陈林......陈.....林！！”
    突然插进来的一声吼，成功的把陈林从压抑的黑暗中给拖了出来。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高扬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
    “睡美人总算醒了！”
    看到陈林睁开眼睛，高扬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陈林躺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高扬一动不动。
    正要松口气的高扬看到陈林这副模样也给吓了一跳。
    “喂！！没事吧！”
    轻拍了陈林脸几下没有得到回应，又重重的拍了两下之后，还是没得到回应，正打算更使劲一点时，陈林终于有了回应：
    “在趁机扇我，我就还手了”
    “....操！别吓我，我还以为又被檀殷给控制了呢”
    现在他们三个是只要陈林有一点和平时不太一样就开始担心是不是又是檀殷占据了主动。
    看到陈林没事，高扬把一旁的保温杯拧开倒了一杯安神茶递给他。
    “给”
    兰给的安神茶出奇的有效，光是茶香味就让陈林的头痛缓解了不少，一杯茶下肚罢工的大脑才开始再次启动起来。
    陈林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狐疑的瞄了高扬两眼问道：
    “小八呢？”
    “小八？在这呢啊，咋了？”
    高扬没想到陈林醒来第一句话是问小八，这让他有些不爽。
    小八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很爽快的从高扬的怀里探出头来，狐疑的看着陈林。
    从那只漂亮的独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这让陈林放心了不少。
    “走吧，王凯他们在上面等着呢”
    从地上爬起来，陈林才发现自己倒下的位置在花坛里。
    “这么暗是怎么发现我的？”
    “是小八发现的，不打算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么？”
    “回头再说，先上去吧”
    两个人走进了钱娟所在单元，陈林再一次在昏暗的走廊里确认过了，没有电梯，电梯井是封死的。
    “要爬八楼啊，早知道我不来了”
    高扬忍不住的抱怨着。
    “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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