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日常》第七章：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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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气氛简直像一团胶着的胶水。王凯实在是不擅长这种气氛，偷看了一下左边那个闷不吭的蹲坐的女人，她确实没有发出尖叫，但是也没有任何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在瞄一下右边完把这里当自己家坐在沙发上大佬气质开的马晓东，不经咽了咽口水低声嘟囔着：
    “高子，小林子，们谁快点来啊.....”
    陈林没有听到王凯的祈祷，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在黑暗的车厢里寻找着那个保温杯。
    “杯子，杯子...啊，找到了”
    长筒形的保温杯在颠簸中卡在了车座下，陈林费了点力气才从里面把它抽出来。
    “咦？划了一下，希望高扬别叫唤”
    看着在灯光下银色的杯身上那条挺明显的划痕，陈林撇了撇嘴决定对其视而不见。
    这个杯子是高扬的，兰给的安神茶对他的头疼也很有效，每次外出的时候他比他还积极的泡上一大杯硬要求他带上。
    美其名曰是防止他被檀殷给控制了，实际上绝大多数安神茶都进了高扬的肚子。
    “我叫换什么？”
    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陈林差一点把杯子从手里给扔出去。
    “....想吓死人啊，来的到挺快”
    看清身后的人是谁之后，陈林带着埋怨的指责了一句。
    高扬也没反驳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顺手关上了车门，两个人并肩沿着碎石铺成的小道向着钱娟的住所走去。
    一路的沉默让陈林感到疑惑，可一想到之前高扬对女人的态度和经历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进入单元门的一刻，陈林下意识的打算沿着一旁的楼梯往上走了几步却被高扬叫住了。
    “坐电梯啊”
    高扬指着昏暗走廊的尽头疑惑的说着。
    “没有电梯”
    陈林以为光线太暗高扬没有看清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封死的电梯井而已。
    “没有？”
    高扬诧异的摁动了一下墙上的摁钮，电梯打开门时发生的叮咚和从电梯内涌出的光线彻彻底底的扇了陈林的脸。
    “奇怪？王凯不是说没有么”
    陈林之前并没有过去看，只是听到走在最前面的王凯这么抱怨着。难道王凯才是那个因为光线太暗没有看清的人？
    带着疑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跟着高扬走进了电梯。
    出乎他的意料，和外面可以用来做鬼片电影背景的走廊不同，电梯看起来还蛮新。敞亮的灯光和外面昏暗的走廊之间产生的差距让人有种跨越两个世界的错觉。
    高扬摁下八层的按钮，随着电缆发出了一阵粗糙的摩擦声，电梯开始旭旭上升着。
    “....这电梯也就只是里面看起来还不错了，有够老的”
    陈林感受着老电梯上升中不时产生的颠簸感有些埋怨的说着。这电梯坐起来实在是不舒服，他还不如去走楼梯呢。
    高扬没有接话题，只是维持着他进来的姿势，双手环抱，视线微抬的盯着变化中的液晶屏。
    看到高扬这幅样子，陈林也聪明的闭上了嘴。
    果然还在生气吧，毕竟差一点被这女人给送进了局子，现在又大半夜的被叫到这里来，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这辆有些颠簸的老电梯，在轴承和缆绳刺耳的锈滞声中等待着液晶银幕上数字八的出现。
    高扬不吭声，一向不太爱说话的陈林自然也开始放飞自己的思维，思考着等一下要怎么让女人签合同。
    红姐是下了死命令，必须签合同还有必须管这事，那黑恶势力的口气，让陈林有一种强买强卖的错觉。
    女人似乎是在求助，可面对他们又表现的好像完没有这回事的样子。
    网络上的求助信息和现实中怒气冲冲的态度，这两个完相反的态度，让陈林也有些吃不准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女人。
    他无法理解，女人是真的如他们猜测的已经开始精神分裂了？还是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从王凯和高扬的说辞判断，那个跟在女人身边的小男孩应该就是，那天他无意间瞄到的小男孩。
    还没有见识到本体，并不能猜测他们和这只鬼之间的差距。
    女人是害怕他们没有能力？还是在担忧他们对她的现状无能为力？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是精神分裂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时间，女人的精神是求助的占上风还是那个不需要帮助的占上风？？
    求助的还好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一下，说不定行得通，可是如果是那个不需要帮助的精神占上风要怎么办？
    伤脑筋啊.......
    “奇怪，怎么还没到？”
    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的陈林，后知后觉的发现就算这个电梯再慢，八层的高度也应该到了啊。
    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却发现上面显示的是四。
    他的记忆力如果没有丢失的话，他记得在他胡思乱想前面板上的数字是三，也就是说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只上了一层而已？这不对。
    “高扬把电梯摁停吧，我们走上去，这速度太慢了！”
    高扬从一进电梯开始就一直站在楼层按键旁的位置，至始至终背对着陈林维持着抬头的姿势。
    听到陈林这么说，终于有了一点其他的动作。略微伸出右手的食指摁下了五层的按钮，然后就没了动静。
    看着高扬像是模板一样的背影，陈林终于察觉到他哪里不太对了。
    “高扬”
    “嗯？”
    “小八呢？”
    小八一向很黏高扬，如果没有特殊的命令，它基本上不会离开高扬一百米的距离。今晚把他叫过来是为了谈判，没有道理会把小八一个人丢在公寓才对。
    “....小...八......呜........啊......”
    “高扬”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陈林面前，可是从他嘴中发出的声音却像是稀泥和胶水搅合在一起产生的震动。
    脖颈逐渐扭曲，将正面的面孔逐渐转入陈林的视线范围内，“高扬”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像是被高温融化了的液蜡，带着“鼻子”“耳朵”“眼珠”“眉毛”从面部的基础轮廓上逐渐流淌下来。
    “.......高扬看见自己的脸被这么搞，可是会被气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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