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33章 古城

    观众们鼓掌叫好,两个人复又上台。彦子瑜此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将演出时散落在地上的头饰一一捡起来,和邱老师、陶云圣一起,三人朝观众道谢鞠躬才回了后台卸妆。
    “小瑜,小瑜,我刚才看了。说真的,我要是宋三,我也得杀你。”陶桃一脸兴奋,“欸唷——那股子阴损劲儿,真是招人恨啊!”
    彦子瑜见陶桃有些控制不住了,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步子,手里将头上的泡子取下,“说句实话,我觉得阿陶比我更恐怖,笑着说要杀人那里,太慎人了。没听见台底下小朋友都吓得直叫么!”
    早已卸了妆的陶云圣在旁边正喝着水呢,听见彦子瑜说起这事儿差点一口水喷出来,“那是个意外,幸亏当时忍住没笑场,不然后面怎么接戏啊。话说回来,第一次扮花旦,感觉怎么样啊?”
    “这花旦的娇俏实在太难拿,反正演过这次,我就算是活过来了。明天开始我踏踏实实拉琴就行。”彦子瑜卸了大头和勒头,才觉得头皮松快点,转过头来朝陶云圣笑着说道,“你拍我左肩那一下,真是结结实实。”
    “对不住!对不住!这不是做戏嘛!”
    彦子瑜摇摇头,“我又没怪你,不用说这话。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做戏就要做全套至少不会让底下的观众出戏。如果演什么都成了一道汤,也就没得看了。”
    八老板在台下看完了全场,回到后台就听见这话,直接接茬道“这话你算说对了,这场戏就怕一道汤,演什么都是一个样儿,慢慢儿地就不卖座儿了。”
    因着第二天还有演出,几个人也没再多耽搁,收拾好了东西赶紧回了住处。深圳的主办方为了感谢剧社一行人,特意安排了专门的车辆接他们在深圳游玩。
    一行人大多二三十岁,主办方还以为他们得去老东门这样的繁华街市呢,结果一群人都想去看看深圳的古迹。司机一琢磨,那就带你们去南头古城吧。
    从住处坐车一路向西,有个二十来分钟便到了。一入眼便是一座高高的牌楼上写南头古城四字,往前是一座关帝庙,“你们瞧”说着彦子瑜指向前方。
    “关二爷不管到那里都是守护神啊。”陶桃开口说道。
    陶云圣闻言笑着说,“关二爷在戏曲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相比于扮演神仙之类的角色。扮演关二爷,不管是难度、还是规矩,都要比其他角色更难。”
    “听爷爷说,过去那些老艺人有专门演关二爷的,这演出前必须要清心寡欲、焚香沐浴,以示对关二爷的尊重。”彦子瑜接过话头,“还有个迷信的说法,说是这唱戏的时候邀请关二爷上身,身上要是不干净,关二爷发怒这演员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都是那时老艺人们对徒弟们的提点,怕演不好。”八老板接话道。
    再往里头走,一行人来至了文天祥祠。“哎,零丁洋里叹零丁。说起来这里离南伶仃岛不远啊。”邱老师看了看门口的牌匾转身朝后面的人说道。
    八老板摇着蒲扇,“是不远,但是听刚才的司机师傅说开车也得走一会儿。来都来了,咱进去看看吧。”说完,抬脚往里走。
    文天祥祠里无甚值得流连的,但好歹是个历史上具有家国情怀的人物,几人对着文天祥的生平介绍看了又看,“我想起之前去府学胡同的文天祥祠那次,看见文信公的正气歌。最喜欢其中两句,一句‘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还有一句‘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透出的那股浩然正气实在让人佩服。”彦子瑜忽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陶桃惊讶地问道。
    彦子瑜无奈地笑笑,“可巧碰上了,过去麒派周信芳大师唱过一出《文天祥》。我记得去年八月底北京人艺在东四的菊隐剧场,还开过一场讲座讲的话剧《留取丹心》。主人公就是周大师和文天祥。”
    “那场我知道,本来还想去来着,但是因为有演出没去成。”陶云圣开口说道。
    彦子瑜闻言便问道,“咱们要不对着机会演一出《文天祥》吧!”
    “哈哈,咱们要唱的戏太多啦,你这个先列在计划表里,咱们一样儿一样儿来。”八老板笑着扇了扇扇子。
    一群人出了文天祥祠,往前走了走,遇上了一群游客,就听导游唾沫横飞毫无感情地拿着大喇叭喊着,“南头古城,又叫新安古城。明万历年间,皇帝下书赐名‘新安’,取自‘革故鼎新,转危为安’。”
    两拨人马渐行渐远,导游的大喇叭声也逐渐远去,一群人走到了一个新的展馆前。这展馆名鸦片烟馆,仅有一人行的小门,想来讲的是鸦片战争的事了。展馆也不要门票,一群人进到这面积不大的展馆,里面都是些清朝留下来的大烟灯、烟袋等物。
    “革故鼎新,转危为安。谁能想到这百年之后,真是如此啊。倒是借了这话的福了。”彦子瑜边看边说。
    “林则徐虎门销烟之后,南头这里一度是鸦片战争的重要指挥所,这大烟馆也算是当时的遗迹了。”陶云圣看着介绍说道。
    “我查了一下儿,深圳东边儿有个大鹏所城,那儿还有几架过去的大炮台呢,都是对着海上的。”邱老师说道。
    “这里离香港近,距离虎门也近。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能留下这些东西真是难得。”彦子瑜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围绕这个唱一出戏啊。”陶云圣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邱老师一听就乐了,“嘿嘿!今儿怎么回事儿啊?那边儿刚说要来一出《文天祥》,这儿就要来演个新戏。咱这戏单子越来越长了。”
    “邱老师,我没开玩笑,我是真想写出新戏。”陶云圣认真道,“抽时间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那陶老师,我们就等着这出戏本子了。”八老师笑着开口,“咱们老戏新戏花插着来,挑战挑战自己嘛。”
    彦子瑜笑眯眯说道,“那你用得着的地方就说句话,别的不敢说文场、武场的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要是本子出来了,我可就先找你对了。”陶云圣一拍手说道。
    一行人出了展馆,彦子瑜、邱老师还有八老板找了颗大树坐下遮阴,陶桃和陶云圣去买水。那树上挂了许多的红布条,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团红云。
    彦子瑜站在树下抬头看,这红布条上都写了什么。一阵风起飘飘荡荡,吹起姑娘的茶禅服。就听见声后陶桃唤她,转过身来,就看见陶桃举着一台单反对着自己。身后陶云圣提着一袋子矿泉水。
    “来来来,快看看!我抓拍的怎么样?”陶桃举着单反跑过来。
    就看见照片里的姑娘站在树荫下,半转着身子一脸疑惑地看向镜头,身上浅绿色茶禅长袍随风飘动,头上的木簪泛着阵阵光泽。身后是树上随风飘动的红绳,看上去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呜呜呜!我的天啊,我的技术太好了吧!明明这么热的天,我怎么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陶桃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单反中的照片一脸慈母笑。
    彦子瑜在一旁笑道,“那是因为我在给你扇风。”
    “还有这冰镇的矿泉水送凉气。”陶云圣在一旁接话道。
    陶桃抬起头就看见彦子瑜站在身侧用扇子给她扇风,“哎呀!你不用扇,走了这么半天了,快坐下歇会儿。”
    “你别说,这照片抓拍得确实不错。”旁边的邱老师也凑过来说道,“我们小陶桃拍照技术不错啊!”
    “那是,在麒麟剧社别的不敢打包票,照相我肯定在行。”
    “哟哟哟!一说还喘上了,你可小心阿陶的拍照技术也不赖,没准儿你这手里的单反交给他,能拍得更好呢?”八老板笑着调侃。
    陶云圣晃晃手中的折扇,神在在地说,“要我说倒不是姐你拍照技术好,主要是得靠着模特。要不是人家气质在那儿,你怎么拍也拍不出来。”
    “我不管,就是我拍照技术好。小瑜,你说是不是。”陶桃一脸不开心朝彦子瑜问道。
    彦子瑜正打开折扇捂脸偷笑呢,就被陶桃瞧了个正着,“好啊!连你也笑。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放下手中的单反,起身就朝着彦子瑜的身上抓痒痒肉。彦子瑜赶紧起身跑了,两个女生绕着大榕树东躲西藏,笑声、求饶声阵阵传来。旁边的三人摇着扇子看着,陶云圣举起单反偷偷照了一张。
    “瞧,我照得不错吧?”就看见照片中,一个绿色的身影眼含笑意地偷偷从树后探出身子,瞧着对面的人,另一个女生一身夏衣朝着她扑过去。
    “我就说你的拍照技术比你姐强。”八老板晃晃脑袋说道,“这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状态啊。”
    彦子瑜和陶桃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彦子瑜实在顶不住握住陶桃的手赶紧告饶,“好姐姐,我错了,绕我这一遭。我保证以后他们要是再说你,我站你这边。”
    陶桃眼睛一眯,“真的?”
    “当真,我保证!”彦子瑜赶紧表明立场。
    “成吧,就饶了你这次。”两个人握手言和,因着树下的座位实在太少,彦子瑜便说道,“我瞧那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亭子坐坐吧。”
    一群人看了看,那亭子还挺大,周围又都是树荫,便起身一起过去。陶桃眼睛尖,还没等走到就呵呵乐起来,“你笑什么?”
    “你们看那亭子上写的是什么!”陶桃用手一指亭子上的匾。
    “清风亭。这倒是巧了,这次不会在这边演这出戏,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邱老师笑道。
    “小瑜,我觉得你天生和这一行有缘,怎么随便一指就能和这戏挂上钩啊。”
    彦子瑜赶紧摆手,“这哪儿是有缘,分明是梨园行海纳百川又传播广泛,走哪儿都有跟戏曲挂钩的地方。”
    “嗯,丫头,这话说得不错。这京剧也好、昆曲也罢,上千出戏都离不开历史,光按朝代算,现在还能上演的戏就有四百六十多出,这还只是京剧的。”邱老师开口道。
    “所以咱们需要挖掘的戏还有很多啊。咱们得一点一点地挖,能演出来的就给它演出来。”陶云圣接茬说道。
    八老板一听这话,一边扇风一边说道,“那你可不能学郭老师,挖坑不填。”
    说着几个人在亭子里落了座,陶桃开口问道,“我听说这边会有唱戏的,我们一会儿要不要听听?就那个‘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你唱的那是越剧,在深圳这边应该是粤剧啊!我说的是粤菜的粤,可不是吴越的越啊。”彦子瑜开口说道。
    “嗯……反正都一样,听不听?”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咱们收拾收拾就该回去了。明天还得在音乐馆唱戏呢。”八老板用蒲扇点了点陶桃的头。
    彦子瑜一脸赞同,“差不多就回去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们明天还得接着唱,不能太累了。”
    “也好,反正今天逛得也够多了。”
    几个人又再坐了坐,才又回到下车的地方,坐车回了住处。第二天在音乐馆还有戏,所以几个人也没歇着,直接收拾好了行头,坐上38路直奔音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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