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60章 第六十章

    午饭是张霖请客,在张家的酒楼,桌上有两道豆腐和香干做的新菜,还有一小碟腐乳。
    “上次在乔公子府上吃了臭豆腐,我是念念不忘,回来让厨房也试着做了一些,可是他们没有乔公子府上的厨师心灵手巧没能做出来,倒是做出了这种臭豆腐,”张霖请乔斯年品尝,叹道,“那田记也是厉害,不知道怎么做出的豆腐,我们酒楼悬赏二十两银子让后厨想办法做出豆腐,到今天都没有做成型的。”
    外表青黑,这算是青腐乳吧,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无穷无尽,相信要不了多久各种豆制品将层出不穷。
    乔斯年用筷子捻了一小块儿放入口中,“放在坛子里密封一段时间可能会更醇香可口,可以试着加糟米、酒水、芝麻、花椒之类的制成不同的口味,喜欢吃辣也可以撒上辣椒试试。”
    张霖没想到乔斯年对吃食还有研究,笑道,“乔公子真是博闻强记。”
    乔斯年笑了笑,“南境沿海用海水熬盐,制盐后的卤水会析出卤块,先生要做豆腐,缺的就是这种盐卤。”
    “按一斤干黄豆一钱六分盐卤溶入五钱水里制成盐卤水,”见张松雪的酒杯空了,乔斯年提起酒壶给他满上,继续说道,“过滤出豆渣的豆浆煮沸后出锅稍冷,用小勺将豆浆不断搅动,慢慢加入盐卤水。豆浆粘勺后,搅动放慢,加盐卤水的速度也放慢,直到豆浆出现湿黄豆大小的豆腐粒时停止搅动,盖上盖子,小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包浆。”
    “这……”自己不过随口一句,真没想到能得到豆腐制方的关键,张霖心中感叹与乔斯年合作不用担心自己吃亏,他总是能从其他地方给你补回来,“谢过乔公子!”
    “不算什么,”乔斯年端起酒杯,“斯年在这里谢过两位先生的大力支持,没有二位相助在下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碰多少壁。”
    “惭愧,惭愧!”在张霖看来张氏只是行了个方便,一两银子没出就在文人士子之间提高了声望,还攀上大皇子。虽然实际上他们和大皇子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们是和大皇子一起制过书的,以后和张氏往来还不得掂量掂量。
    “今晚安平城有灯会,”张松雪问道,“让云麾将军带你四处看看。”
    “咳~咳!”张霖一口酒呛到嗓子眼里,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云麾将军?靳云庭?”
    乔斯年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张霖手边,十分自然地说道,“逸之应该挺忙,没说要回来!”
    云麾将军靳云庭字逸之,是他理解的意思吗?张霖现在只想提起张扬清的衣襟告诉他十天一个荣家算什么,乔斯年才来北境一月有余镇北侯府的石头都开花了。
    “吃完午饭我就回去,”乔斯年问道,“怎么还没有下个月互市的消息?”
    “你想去互市,”张松雪道,“只能等明年!”
    “怎么说?”
    “按以往的惯例,过了十五还没有消息下个月的互市就没有了。”张霖道,“六月草原上草肥水美,没有就没有了,九月的互市却不同,大耀的粮盐也算缓解了草原冬天的粮食短缺,互市取消的年份,草原各部寇边的次数就会增加。”
    见乔斯年脸色微沉,张霖安慰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侯爷和将军自有成算,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光是粮草都会多拨一些到北境。”
    乔斯年垂着眉眼问道,“镇北军有多少粮草你们都清楚?”
    “哎哟,乔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张霖差点儿被乔斯年吓死,“张氏的产业遍布北境,运粮草的车走在官路上谁都能看见,也就知道个大概。就是在乔公子面前我才多嘴,我们张家可从来没往外说,平日镇北军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张氏都是冲在前面张罗。张氏世居北境,见过蛮夷南下劫掠的惨状,断断不会做那等恶事。”
    张霖都不敢提“通敌叛国”四个字,通敌叛国诛九族,前朝十岁以下的稚子还能留一条命,大耀则是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大概是因为前朝就是毁在这种余孽手里的。
    “你这嘴,”张松雪斥道,“也就乔小友,别人听到了必给你张家记上一笔。”
    “是是是,四哥教训的是!我自罚三杯,”张霖接连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喝下。
    看得出来张松雪在维护张氏,张霖对他也很推崇,除族并没有斩断他们之间的亲缘,乔斯年替张松雪欣慰。
    “公子,”辛子敲门进来,“荣家求见!”
    乔斯年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荣家是怎么回事,他猜测大概是荣家犯了什么事在靳云庭手里,被靳云庭教训了,又有茗香茶楼门口的事,荣家想通过他给靳云庭递话。等他和靳云庭成亲后这种人会越来越多,他不能怂也不能给靳云庭丢脸!
    “不见!”
    “荣老爷说翠薇叫嚷着知道乔家的秘密,被堵着嘴塞在楼下的马车里,这是身契。”辛子递给他一张纸。
    乔斯年没有接,“你去处理。”
    只要乔老爷不作妖,他和乔家就能维持现状,除了乔斯文,他不想知道乔家的任何事。
    “是,公子!”
    张霖给张松雪使眼色,他自己不好多问,他和乔斯年也才第二次见面,说不熟吧也一起做着这么大一件事,说熟识好像也不对,全赖张松雪牵线搭桥。
    “可是有事?”张松雪问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斯年道。
    张松雪面前他还能问辛子,张松雪在张霖面前叫他乔小友就说明张霖不知道张松雪和靳云庭的师徒关系,对张霖乔斯年自然要避讳些。
    “我却是知道个大概,”张霖把白鹿书院里乔斯文和荣四海之间的冲突还有之后荣四海的书童散播谣言的事说给两人听,白鹿书院的处罚自然也不能落下,“靳将军对乔公子十分爱重,应该是怕你知道后会不高兴,才没有告诉你这些,只自己处置了荣家。”
    被喜欢的人保护的感觉真好,乔斯年勾起嘴角,“我知道!”
    张霖心道年轻真好,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认。他也基本看清乔斯年的逆鳞和软肋——靳云庭,说到云麾将军甚至只是和他有关的事乔斯年的情绪波动都很大。
    饭后乔斯年果然没有多留,午时才过临街的商铺就挂起各式各样的灯笼,路边的小贩也支起摊位,大概不到天黑逛灯会的大人小孩儿就会出来。
    在耀京三年乔斯年看过很多次灯会,正月初十到十六日的元宵灯会、二月十五日的花朝节灯会、七月初七的乞巧节灯会、八月十五日的中秋灯会,古人没什么娱乐,只要是喜庆的轻松的节日都要办灯会,节日的气氛很浓厚,以前他也就凑个热闹。
    抚远侯府的人除了袁斐和袁斌,不是明着厌恶他就是对他爱理不理的,这种时候自然是不乐意带他出门,他也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每次都是天黑以后和青竹换身衣裳出去,沿街一路吃一路看,好不自在。
    北境的灯会和耀京的灯会肯定有不同的地方,乔斯年却提不起劲儿来游玩,一是明天要去制书的庄子上,二是刚知道了互市的事,三是他越发想靳云庭了。
    见乔斯年和青竹挑着窗帘看着马车外,辛子提议道,“公子不若在城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庄子上,我去把小公子接出来陪你看花灯。”
    “不了,那是不是走马灯?”乔斯年指着前面木架上的灯笼,“马车赶过去挑两个送去给斯文。”
    于是乔老爷从早上等到下午都没等到乔斯年回来,只等来一个送灯笼的壮汉,气得他差点儿又要摔杯子,好在他还没有忘记今天过节,又有人劝着,再者见乔斯文整个左脸都肿了,他心疼又抹不开脸说软话,正好提着这一对灯笼送去给乔斯文,给自己找到了台阶。
    张氏的酒楼里,乔斯年走后张霖按住也要起身离开的张松雪,“四哥你实话告诉我,乔斯年还和哪些大人物交好?”
    “一个大皇子一个镇北侯府,还不够?”张松雪道,“张氏搭上乔小友这条船不会吃亏,你可不要犯糊涂!”
    “这个我自然明白,”张霖道,“四哥故意提起靳将军不就是为了敲打我吗!”
    回到庄子上乔斯年躺在摇椅里似是看着何伯带着青竹和伊诺、伊元忙前忙后张罗祭月,实际上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直到青竹来问他沐浴用的水已经准备好,是穿深衣还是袍衫?
    祭月前,需沐浴更衣,以示对月神的诚敬,按照传统,男不拜月,乔斯年起身,“一会儿你担任主祭。”
    庄子里没有女子,主祭只能从要嫁人的哥儿里选,辛子不知道,他肯定不能拜月。
    等乔斯年换成一身深衣,祭桌已经摆好,何伯苦口婆心一阵劝,主祭需要年长的长辈或者主母郎主,怎么能是小厮。
    任他怎么说乔斯年就是不乐意,等到月亮出来,何伯只能妥协,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不愿意做主祭,青竹却很高心能替少爷分忧解难。
    上香、祭酒、读祝文、焚祝文及月光纸、拜月、从献,祭月就这么按照流程走过,分掉祭桌上的月饼水果,撤掉祭桌,月下设宴,大家一起赏月宴饮。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乔斯年觉得自己没喝多少就有些头晕,他拉起青竹,“走,少爷给你读书!”
    此时,靳云庭站在树梢已经能看见庄子里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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