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40章 第四十章

    让左诚和辛寅到一边去把两张图画临摹几份,靳琛也被赶去写大字。
    靳谦想起另一件事,“张松雪来信和我说要把往年的乡试试题拿出来,现在什么情况?”
    左雁归把张松雪在晓枫阁讲解试题的事说了一遍,“明天是最后一天,看样子钱知州是不打算出来说几句。”
    “钱慎杰好谋算,”靳谦冷笑,“这事成了,即使他从头到尾没露面,用的是他的晓枫阁,文人士子都得记他的好,再找人传传自己清正廉明不居功,声望就更盛了;这事坏了,一个掌柜好心办坏事他就能推个干净。”
    靳谦回信劝过张松雪,让他把试题张贴在松雪书局里,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管,有些人不会记别人的好,你好心给他讲解,他乡试出什么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也能算在你头上。
    “这事你盯紧了,有什么涉及到张松雪不好的风声,都想办法压下去,实在压不住就拉上钱慎杰,不能光顾着捡好处不是。”
    “不若我们从乡试后就给松雪先生造势,借着这次的事把先生的声名……”
    靳谦抬手制止左雁归继续说下去,“张松雪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名声,实在不行把他藏在镇北侯府,他那一院子书籍字画也要看好。北境贫瘠,这么大一块地方才这么点儿人,每届科举榜上有名的人都是四境一州中最少的。前朝还有西境换着做倒数第一,阮家回到西境一番经营,再加上每月的互市,百姓兜里有了银子孩子养起来的多,读书的人都多了起来,说白了都怪太穷。”
    “以后不一样了,”靳谦看着靳云庭道,“我儿怀揣的巨宝能成千秋功业,靳家会是他手中的长·枪、身上的铠甲、身下的战马。”
    不是镇北军,不是镇北侯府,是靳家,靳云庭双膝跪下额头磕地。
    靳谦摆手,左雁归赶紧扶起靳云庭,“二少爷快起来!”
    靳琛咬着笔头,乔哥哥用图画上的植物和粮食比产量,这种植物肯定是和前世的御米一样能作为主粮,可惜自己不知道御米是从何处找到的,什么时候找到也不清楚,不然可以给大家一点提示。
    要不也画出来,虽然没见过御米的植株,御米棒子还是吃过的,靳琛有点儿心动。
    还有松雪先生的事,也不知道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他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跑去讲真题了!
    是的,乔斯文管这些历届科举试题叫真题,他身有残疾不能参加科举,乔斯文找来往年试题给他做。乡试的时候在府里搭号舍,找人出试题,三场九天他没有坚持下来,乔斯文安慰他平时多适应几次,肯定能坚持下去。
    今生有幸得见松雪先生,靳琛才知道给他出题的人是谁,明明前世从来没有听见乔斯文提起松雪先生。
    自己不该惊讶的,前世也没见松雪先生和镇北侯府有交集,事实却是祖父和他明显交情匪浅,小叔叔还是他的弟子,自己也沾光受他教导。
    所以前世自己果然是个米虫,天天在米缸里傻乐,也不知道乔斯文有没有嘲笑他!
    被靳琛念叨的乔斯文今天升入东丙舍,依然是学舍里年龄最小的那个,本来要等到初十换舍,但是有了昨天打架的事,先生担心他人小又被欺负,和东丙舍的先生商量后让他今天就搬过来。
    “乔斯文,”张扬清挤眉弄眼,“我打听到了,你家是不是发卖过下人,荣四海的二哥买了一个收入房中,宠得不行,拿你家的事说小话被他听见了。这种刁奴就该绞舌头喂哑药发卖得远远的。”
    乔家三代不得科举,没有劳役,几十口人全须全尾走到北境,还在苍州一州府城落脚都是兄长多方奔走一路打点求来的。
    从他升入西丙舍,就有先生在训斥荣四海一群人时褒扬他,荣四海早就对他不满,知道此事不过早晚的事。
    乔斯文用细布抹干洗好的毛笔,和其他几支笔一起匆匆用笔帘卷起,“麻烦你的书童帮我倒一下笔洗。”
    “行,”张扬清道,“别说倒笔洗,以后你下学就走,书案就交给我,保证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
    乔斯年将笔帘放进书袋,提步就走,“今天谢谢你!”
    “别和我客气!”
    瀚海院的垂花门外,章进无视有意无意看过来的各种目光,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盯着西丙舍的大门。
    “你怎么等在这里?”乔斯文将书袋递给他,“我在东丙舍。”
    章进笑了,“小少爷真厉害!”
    先生曾说过小少爷是这几年升舍最快的,别人七岁最多在正丁舍,没想到他们小少爷已经升进东丙舍了。
    走在前面的乔斯文加快脚步,他还要告诉兄长。
    看见白鹿书院外的新马车,乔斯文就知道兄长先回去了,他掀开布帘一角,马车里只有一个食盒和几个布包。
    “少爷有事先回去了,”青童掐着乔斯文的腰将他送上马车,“食盒里有茗香茶楼的茶点,最下面一层的驴肉烧饼不要吃,回去热过才能吃。”
    白鹿书院东丙舍里,牧阡见只剩下自己和少爷,小声道,“少爷,我今日在前院听到不少乔公子的坏话,说的可难听了。”
    “是不是荣四海的书童说的,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张扬清往院子里扫一眼,瀚海院已经没几个人了,平时他也是下学就跑去马车上,书袋书案自是牧阡来收拾,“明日除了甲舍和乙舍的师兄,全书院的人都该知道了。”
    甲舍和乙舍跟丙舍和丁舍隔着墙,书童也不和他们在一起,但是牧阡觉得要不了几天整个书院都会知道,“乔公子还有个哥哥嫁入抚远侯府,三年无所出、善妒、不敬长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孝敬,乔家流放后和离了……”
    张扬清挑眉,居然是和离不是休弃,乔家的兄弟真是有意思。
    昨日午休后他在院子里醒神,西丙舍吵起来后他就爬在窗外看,位置很好,看得清清楚楚,乔斯文两指头戳在荣四海脐下正中间,回府后他翻了杂书,那里是关元穴所在。
    当时荣四海应该是有些疼但是还能忍,后面就一直捂着肚子抽气。
    下学后他找以前西丙舍的同窗问过后续,荣四海挨了罚还不服气,先生看过说他的腹痛是装,惩罚又翻两倍,今日还被请了爹。
    啧啧,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差点信了,张扬清道,“昨天给荣四海看伤的先生打听出来是谁了吗?”
    “是九老爷,”牧阡道。
    果然是九叔,幸好自己昨日留了个心眼没有去问他,“九叔的医术果然不行呀。”
    “可别让九老爷听见了,”牧阡一手端着一个笔洗,“少爷等我一会儿。”
    乔斯文回到庄子上的时候乔斯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躺在躺椅上。
    正院里三个人围着石桌运刀如笔,除了辛午,还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哥儿,乔斯文猜测他就是青竹所说的辛子。
    “回来了,”乔斯年吹掉木屑,“今天课业多吗?”
    “不多!”乔斯文看着石桌上的托盘,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指头大小的木块,朝上的一面都有一个反写的文,其中近半已经刻成阳文反字。
    乔斯文以为乔斯年又在给他做木雕玩具,语气里难掩雀跃,“我升到东丙舍了。”
    按乔斯年的认知,白鹿书院甲乙丙丁四舍就相当于现世的大学、高中、初中、小学,每舍的正、东、西是不同年级,每个月月底月考,成绩突出的升一级。
    和现世里称霸校园的小侄子比,乔斯文才七岁能上初二简直就是天才儿童,没有什么比不用操心孩子的学习更让家长舒心的,“我们斯文既聪明又努力,升舍是应该的,等你学会骑马兄长给你找一匹枣红小马回来。”
    乔斯文欢呼,“我要叫它赤兔马!”
    乔斯年逗他,“那你要不要青龙偃月刀呀?”
    乔斯文歪头,“飞将吕布的兵器不是方天画戟吗?”
    乔斯年才想起来自己讲的《三国演义》赤兔马现在还在吕布身边大展神威,忍不住剧透,“在白门楼,因为刘备一句‘君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吕布被曹操痛杀,赤兔马也就归了曹操。又有关羽为了保护刘备的两位夫人暂时投靠曹操,曹操十分爱惜关羽这个人才,也仿效董卓宝马赠英雄,为了更快地找到刘备,关羽接受了赤兔马。后来关羽败走麦城被东吴杀害,孙权把赤兔马赐给了马忠,可这次它没有顺从新主,而是绝食而亡随旧主而去了。”
    “你是想要方天画戟?”乔斯年将夹具里六个刻好的字模码在托盘里,换上六个新的字模固定,“等我有空给你刻一把,先去做功课。”
    等他刻好一个字模发现乔斯文还站在原地,问道,“怎么了?”
    乔斯文扣着手指,青龙偃月刀他也想要,“这些就够了,兄长不要再刻了。”
    初听此话乔斯年还有些不明白,看见乔斯文眼里的期盼,他就懂了,乔斯文以为这是在给他做玩具呢!
    乔斯年第一次思考——穿回现世后,自己留在异世的“遗产”是怎么处理的?
    他起身去书房取来一个木盒递给乔斯文,“这个给你。”
    乔斯文摩挲着木盒,石桌上的不是给自己的也没关系,兄长给他准备了一份,这一份肯定是他亲手雕刻的,乔斯文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兄长!”
    乔斯年摸摸他的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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