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好!”靳谦笑得合不拢嘴,对身边的左雁归道,“本侯说的是不渝(左诚的字),哈哈!”
    “谢侯爷!”左雁归笑道。
    祖父,你要不是在左叔叔被震得连连后退时说的,我都要信了,靳琛骑在靳谦脖子上看着演武场上的两人,小叔叔果然不负瑞兴帝「枪法莫测,神化无穷,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的夸赞。
    “我在乔哥哥那里看见一把刀,听说很厉害。”彭佑安前世左叔叔为救你困死在蛮夷之地尸骨无存,今生你的斩·马·刀他先拿去用了,至于乔斯文说出去就长不高的大冒险,他靳琛又不是真的四岁小童。
    靳琛雄赳赳道,“上斩敌首,下断马腿,中间砍马头。”
    “有那好东西还能不给你小叔叔,”靳谦只当小孩子童言童语,唬道,“说了多少次,要叫乔叔叔。”
    怎么都不让他叫乔哥哥,靳琛一如既往当做没听见,“斩·马·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
    靳琛已经见过柳条笔、望远镜和《孙子兵法》,这些东西现在全进祖父口袋里了,他可以肯定,那个望远镜就是前世乔斯文当宝贝的那个望远镜,虽然时日已久但乔斯文保养的好,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柳条笔前世就很常见了,它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竹文笔,空竹藏文心。
    在绝大对数文人墨客士族阶级的口诛笔伐,视为不入流乱尊卑的祸瘤中不折不弯,从民间开始被广泛使用。
    它便宜,几文钱一支,一支能用好久;好用,不用研墨、蘸墨、晾干字迹。在很多地方可以替换笔墨,省时省事省银子,最后连官学的学子们都会偷偷备几支应急。
    但它在前世和岁好一样最先出现的地方不是北境,而是从西境兴起,同样也没有人说他是乔哥哥所制。
    至于《孙子兵法》肯定被乔斯文藏起来了,已经过去几个时辰靳琛还是有些生气,这么好的兵书乔斯文居然不给他看,「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当年听见乔斯文说这段话的时候自己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想打他,这就是《孙子兵法》中的「兵者,诡道也」的原文。
    听见别人叫他诡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心虚,靳琛撇嘴,应该是不会的,毕竟某人将「诡道」用的炉火纯青!
    “左叔,”靳云庭和左雁归打招呼后接过辛寅递来的布巾,抹了一把脸上的薄汗后用干净的地方开始仔仔细细擦手,“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看见的?”
    靳琛真见过当然不会怂,“乔斯文房间的多宝阁上,他还有好多别人没有的机巧之物,都是乔哥哥给他做的。”
    其实靳琛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乔斯年做的,他就是想这么说。
    因为坐在祖父肩膀上,小叔叔又低头认真擦手,靳琛只能看见他嘴角微抿,虽然弧度很小,奈何自己盯得紧呀!
    靳琛再接再厉,“乔哥哥对他可好了,来北境都是因为放心不下他,本来乔哥哥准备和离后去云州的,庄子都按着他的心意修好了,里面养着他最喜欢的各种兰花,从年初到年尾都有花开。”
    他摇头晃脑念道,“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秋意渐浓,白昼越发短暂,秋风也开始强劲。一年的芬芳又要消逝,弥漫的芳香始终等不来乔哥哥欣赏。
    袁斌因为这首诗不知道骗了多少哥儿和女子的眼泪!
    看过小叔叔让人送回安平城交给松雪先生的几首诗词,靳琛已经认定袁斌是个欺世盗名之徒,这首《感遇》肯定不是他自己作的。
    至于乔哥哥的死是不是和袁斌有关,现在他还没有任何线索,除了小叔叔不怀好意凑合袁斌和四公主,没看见乔哥哥和小叔叔对袁斌有其他任何作为,以他的观察此事不是和袁斌没关系就是袁斌做的滴水不漏,乔哥哥这辈子侥幸存活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加害过。
    靳琛倾向于后者,乔哥哥身边现在有小叔叔的子队和午队护卫,还有大皇子派来的丙叁,袁斌最好歇了他的丑恶心思,今生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是想到前世袁斌在四公主贬为庶人不得踏入耀京的时候连侯府爵位都能弃如敝履,再加上不久前才出来的《江城子》,不畏皇权、情(乔哥哥)深义(四公主)重的袁“大诗人”被彻底捧上了云端。
    由此可见袁斌为了“才华横溢”可以一盘棋下十几年,耐心和毅力不是常人可比,什么都能算计舍弃,不是个会轻易收手的人。
    不放弃才好呢,拿出你对抗新帝的胆气,勇敢作死!
    “张松雪果然没骗我,我们靳家来了颗文曲星。”靳谦拍了拍靳琛的腿,心道,“可惜了!”
    “这不是我作的诗,”靳琛暗道袁斌我送你一程,就不信小叔叔从乔哥哥那里得了那么多未曾见闻的诗词和文人对这种同样成迷的诗不敏感,只要问过乔哥哥,以小叔叔的机敏和对你的厌恶,肯定会盯上你,“这是我听别人诵的诗。”
    可惜靳琛不知道每次旁听靳云庭议事就睡觉的自己错失了多少信息,以至于现在好多事情都看不清。
    袁斌早就被盯上了,不日靳云庭就会知晓此人与他有杀夫之仇。
    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也是真的,靳谦神色凛然,拍乖孙小腿的手劲不由得更轻了。三十万镇北军、近千万北境百姓,靳家从天下将定时就镇守北境,每个人都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靳云庭把布巾递给辛寅,从父亲肩上抱下靳琛,“琛儿今日的大字还没写吧,刚才的诗写十张怎么样?出去玩了几天,落下的记得补上。”
    “琛儿,”靳谦牵起靳琛的手,“你小叔叔三岁的时候才每天十张大字,四岁的时候是二十张,寒来暑往从不懈怠,那时他还拿不动演武场上的□□,祖父用梓木给他削了一支木枪,靳家枪法已经使得有模有样,早上祖父看你连马步都扎得摇摇晃晃,你爹该罚!”
    本来要告状的靳琛哑巴了,原来每天八张大字还是太少,他在耀京只用写五张呢!
    靳琛不可能让他爹挨罚,委屈道,“父亲连马都不能骑,怎么知道如何习武!”
    靳谦面沉如水,“玄朔(左雁归的字)去信府中,大德(靳云崖的字)的十二亲卫三十六护卫轮流去领罚,再挑几个人送回去,兹事体大不见有人来报,府里的管事全部换掉。”
    “是,侯爷!”左雁归拱手一揖。
    靳谦拉着靳琛去他们住的地方,就是靳云庭隔壁那间屋,边走边说道,“你们都跟上。”
    平时几万人的大营此时只有不到百人留守,其他人出完早操领到两个杂粮馒头一个布袋后被带出军营,向大山进发。
    进了房间,靳谦让靳琛去书案上写大字,拿出柳条笔和望远镜交给左雁归,“柳条笔,应该是柳枝烧出来的,这个好做。望远镜,主要是前后两个镜片,看看府里的工匠能不能打磨出来,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块水晶,先用有颜色的给他们试试,不成你就去找斯年。”
    乔斯年,左雁归知道,二少爷喜欢的人,看侯爷的意思这婚事他同意了,“是,侯爷!”
    “今年因为黄豆的妙用回乡的人多了许多,斯年现在缺人手,你回府后把府里和庄子上的人规整一下,能抽调出来的都给他送去。”
    “是,侯爷!”
    “你不看看这望远镜是何物吗?”
    本来想等靳谦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再收东西的左雁归拿起望远镜,自己捣鼓了一会儿总算会用了。
    见左雁归露出和自己初次使用时一样的神态,靳谦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是好东西吧,也让不渝和辛寅见识见识。”
    “望远镜属机密,我看了,镜片可以取下来,你分别找两个工匠,叮嘱他们此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左叔再看看这个,可曾见过。”靳云庭拿出午后辛子让人送到的两张图画。
    左雁归仔细看过,“回二少爷的话,老仆没有见过,今日才知道原来一朵花的每一个不同部位和人的身体一样都有名字。”
    “什么东西,我看看。”靳谦接过图画,发现自己也没见过,“辛子没说是什么东西吗?哪儿来的?”
    靳云庭不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是乔哥哥给何川的,”靳琛放下笔,跑到桌边踮起脚尖,“给我看看。”
    靳谦递给他,对靳云庭道,“原来斯年的好东西也不是都会给你。”
    “嘿嘿,”靳琛暗爽,“乔哥哥没说这叫什么,他说这东西能吃,比谷物产量高,还容易伺弄,很多地方都可以种,还适合在粮食产量极低的高寒地区生长!”
    靳谦按住靳琛的肩膀,“他还说了什么?”
    靳琛想了想,在五双盯着他的目光下有些压力,他也不是全部都记住了,但是有了这两张图记的最模糊的形态倒是不用赘叙,他指着整株植株的图画,“乔哥哥要最下面这些圆形的东西,说它们是长在土里的,外皮的颜色可能是白的、黄的、粉红的、红的、紫的或者黑的;里面除了没有粉红的和红的,外皮的颜色都可能是。”
    “啊!他还说这个东西现在可能是观花的奇花异草。”靳琛一副小大人模样,“所以他才把花朵另画了一张图,还标注的这么详细。”
    “何川是何人?”这句话是问靳云庭的。
    “云州的管事。”靳云庭冷淡道。
    “云州,云州,”靳谦敲着桌面,“水陆两通,主要还靠海,异域商船时有靠岸,斯年把这东西给他大概是它来自海外。”
    “你也不要心里不舒服。”靳谦道,“斯年年岁小,遇事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你比他大好几岁,这时候就要替他周全。这东西比望远镜还重要,我们要从长计议。”
    “父亲说的是!”
    靳琛瞪圆了眼,不是,祖父怎么回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你的人你得护着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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