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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说起来,你会不会有些口渴了?我去给你买点水吧?”当蒙德斯的这句话说出来时,安意反而陷入了某种莫名的慌乱,找了一些相当蹩脚的借口。
“虽然逃避是毫无意义的,而且我也没有口渴这种感觉,不过既然你有心,我也很乐意接受。”银发的美丽少女并没有因为安意这种逃避的说辞而不耐烦,反而温柔地笑了笑:“毕竟让救世主端茶送水的经历,可并不多。”
对方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安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了。
原以为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与现实平行,但实际上他们两人似乎真的来到奥斯维辛中央广场的位置,只是之前其他人根本无法观察到两人罢了。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他没有魔界的货币,不过灵魂总归是通用的货币,这东西他了不缺。
“您是和魔帝陛下一起出来的吧?”店铺老板是一头龙人型的恶魔,不过已经很容易看出对方的老态,老爷子笑呵呵地递给了安意两瓶易拉罐饮品,似乎在饮食风格方面魔界也与人界极其类似呢。
“咦?你认出我和她的身份了吗?”安意倒是有些意外,按理来说,不至于被一个路人平民认出身份才是啊。
“当然,陛下虽然平时日理万机,但总是会抽出时间来广场这里视察情况,要么就是进行大型演讲。”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语气颇为得意:“基本上也只有王城的居民才有机会目睹到陛下的真容,那些个外人都陛下谣传的……简直不成样子呢,真是没见过世面。”
“看样子,魔帝她似乎口碑不错啊。”安意啧啧称奇,从对方口中形容的人来看,蒙德斯或许不像她自己形容的那样呢。
“当然,陛下可真是难得的明君,虽然有些政策很严格,但其他地方我不敢说,但至少魔帝陛下这样的王才会真正的考虑我们的存在。”老人对于魔帝的评价赞不绝口。
“所以啊……”他突然拍了拍安意的手,然后叹了口气:“自从斯巴达大人离去以后,再也没人能够这样与陛下对话了,所以以后,陛下就拜托你了。”
……总感觉这个老头话里有话,是我的错觉吗?
安意有些纳闷的走向喷泉前的长椅,抛去魔帝这个称谓,此刻端庄宁静地坐在长椅上的,也仅仅是一位容貌可爱的文静少女罢了。
“稍微耽误了点功夫,不介意吧。”安意将手中的饮品丢了一罐给她,大大咧咧的在旁边坐下。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来自巴托地狱那群魔鬼的商品。”蒙德斯接住饮品,看了眼上面的商标:“因为廉价的价格和口感,最近在魔界中下层市民里有很高的评价,不过我有明确的情报,那群黑心商人的原材料有很大的问题,我应该已经签下通过禁止流通的发令才是……抱歉,一不留神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蒙德斯歉意的一笑,而安意则丝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工作狂的习惯嘛,我能够理解,毕竟很久之前我多少也算是个工作狂。”
“你能够理解就好。”蒙德斯点点头,然后小口啜着饮品。
这样的画风,真的很难让人将她和狂暴的恶魔联系到一起。
两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状态,只剩下细微的液体流动声音,与周围嘈杂的人流声响起了鲜明对比。
但,再慢也终究有喝完的时候,到那时,也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
心中不断思索,安意将手中的空罐头捏扁,随手一丢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魔界的城市卫生也规划的很好呢。
而与此同时,魔帝也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饮品,清澈干净的金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安意:“我想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真是糗爆了。”安意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苦涩:“都到了这个地步,反而畏手畏脚的,也不知道在害怕个什么。”
“不,这并不是值得惭愧的事,你的直觉让你猜到是你最不愿去接受的事实,而且这个真相即使是从我的角度看来,对你来说也是非常值得同情的一件事。”蒙德斯则宽慰他,然后淡声说道:“在这之前,你需要明白你的本质是什么。”
“如果你能够说得再明白一点的话。”安意皱了皱眉,表示不太理解。
“不,倒不如说,你认为你所代表的救世主身份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蒙德斯换了个问题,但安意依然不太懂。
“好吧,看来要和你解释一下世界与救世主之间的关系了,不过里面涉及到你身上的那位……嗯,这一次的身份是主神对吧?祂的存在,有些内容我无法告诉你,你只能靠自己去推测出来内容真相。”蒙德斯叹了口气,然后向安意这么说道。
“每一个平行宇宙,你可以看做一个小的世界,它是一个小点,而无数个小点组成一个无限大的点,它就是一个世界。”
“祂的诞生也存在祂的命运,没人知道到底是谁设定了这样的使命,或者说命运,但世界本身就是朝着这样一条轨迹去进行。”
“宿命论?”安意表情并不太高兴,他最排斥的就是这种注定的因果论,这样显得毫无意义。
“不,与其说是注定的,倒不如说这条轨迹像是一本的大纲,模模糊糊但内容早已被确定,不过具体的细节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蒙德斯意味深长的说道:“比如说安意花钱买了一瓶水,也有可能杀死老板抢走一瓶水,但无论如何获得一瓶水的恶结果并没有变,至于后续引发的结果,又是新的可能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意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对方。
“如果一个世界走到轨迹的尽头,便会迎来自己的结局,Yes or No,失败了,那么就会重启,成功了也当然不会有现在的我们能够站在这里对话的机会。”蒙德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救世主是按下这个选择的手,世界能否存活下来,与救世主有必然关系,但是你不同啊……安意。”
她的声音响起,像是世纪末的终焉宣言:
“你与历代救世主本质上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无论你最终成功与否,世界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因为你只是个残渣融合在一起的残次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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