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纶的身影逐渐远去,苏九放下车帘,面无表情,段纶会来找皇帝汇报他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先前就已经猜到这事儿是皇帝在背后想要刁难他,苏九也不会和段纶计较什么,说到底对方也不过是个奉命办事的人而已,他只是觉得今天去见皇帝的事情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李二是在书房里见的段志玄,他放下手上的一份折子,自然是知道段志玄来见自己肯定和苏子瑜有关,便是淡淡地说道:“段卿来见朕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的来意朕大概也是猜到了,所以就不要去找别的借口来糊弄朕了。。”
段志玄皱了皱眉头,想到先前在皇宫门口看到的段纶,只怕是段纶已经把事情和皇帝汇报过了,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陛下,臣今日是过来当一个说客的,国师大人之前的举动确实有一些不妥,但是都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明鉴。国师大人并非是有意要隐瞒和顶撞陛下的,只是事态紧急,没有办法耽搁才会这般行事。”
李二笑了笑,说道:“看来这些事情国师已经是和段卿说了,很多人都说这天底下和国师关系最好的便是段卿本来朕还有些怀疑,今日却是不得不信了,这般重要的事情国师连朕都瞒着,对段卿倒是毫无隐瞒,,看来段卿还真是深得国师的信任啊。”
段志玄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陛下莫要误会,此事臣之前也是毫不知情,只是今日国师大人要臣来这个说客,才将这些事情告诉臣的,并非是陛下想的那样。”
“说客?”李二挑了挑眉毛,说道:“国师会找段卿来只怕是为了那些工匠的事情吧?否则国师也不会那么快就来找朕吧?”
段志玄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国师大人那日顶撞陛下之后,回去之后便是想办法要化解和陛下的矛盾,只是担心这几日陛下正在气头上,才没有前来,本来今日国师大人是要亲自过来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先让臣过来。”
李二轻轻敲击了一下桌案,说道:“段卿,这件事是朕和国师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让他自己来找朕说吧,你这个说客还是打道回府吧,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
段志玄微微抬头看了李二一眼,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当下只能是行礼说道:“那臣告退了。”
看着段志玄退了出去,李二淡淡地说道:“段家和苏子瑜走的太近了些,段志玄年纪也大了,这玄甲军似乎也该换个人来统领了。”
恭立于一侧的王全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之色,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要三思啊。”
李二瞥了王全一眼,说道:“怎么,你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王全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段大将军并无任何过错,若是突然换将,只怕是会惹人非议啊。”
李二哼了一声,说道:“你真正想说的理由不是这个吧,是怕朕听了会生气吗?”
“老奴不敢。”
“不敢?”李二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真的不敢就不会开口了,罢了,这件事暂时先搁着吧,你说的没错,朕是该好好思量一下。”
皇宫外,段志玄缓缓上了马车,在苏九对面坐了下来,见苏九一句话也不说,便是开口说道:“怎么,之前还火急火燎的,怎么不问问老夫陛下怎么说啊?”
苏九笑了笑,说道:“段伯伯,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事情肯定没成呗,我又何必再问。”
段志玄抬手摸了摸脸颊,说道:“老夫的脸色就这么难看吗?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这次老夫这个说客算是白跑一趟了。”
“怎么,陛下还没消气吗?”
段志玄摆了摆手,说道:“陛下消没消气老夫不知道,我也没有问,但是这一次陛下估计是铁了心要和你争个输赢了,这事儿老夫是没办法帮忙了,陛下都出言警告我段家和你走的太近了,说不定这会儿就在考虑让我把这玄甲军主将的位置给挪出来呢。”
苏九笑了笑,说道:“啧,那可就坑了段伯伯你了,要是因为我的事情把官职给弄丢了,那段伯伯可就亏大发了,要不这样吧,段伯伯你回去就宣布说和我闹翻了,比如说搞个什么割袍绝义什么的事情出来,说不定陛下就不这么干了。”
“放屁!”段志玄一巴掌拍在苏九的脑袋上,笑骂道:“你这是给老夫出主意还是给老夫挖坑呢,老夫要是真的这么干了这名声还不得全毁了,到时候只怕我这挪位子的速度更快乐了,老夫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点事情怕什么,若是陛下真的因为这事儿把我的官职给摘了,那老夫也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养老去,老夫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对玄甲军里的那些事情早就不上心了,回家去也好,反正如今段瓒那臭小子也算是长大了,又有你照拂着,有什么事情也不用老夫操心,只是若是老夫真的回去养老了,日后怕是就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衬得到你了。”
苏九眼眶红了一下,看着面前多了几分老态的段志玄,他笑着说道:“段伯伯,如今可不需要你来替我挡着那些风雨了,您若是真的想要回家养老,那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情自然有我在前面顶着,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里,没事儿就去溜溜弯,逛逛青楼什么的。”
段志玄摆了摆手,说道:“打住,什么逛青楼,别出去瞎说,省得你婶婶听到之后又来找老夫的麻烦,到时候老夫可不饶你,这事儿倒是不着急,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若是陛下没有这个意思,那老夫就继续做这个大将军,若是陛下起了这个念头,那老夫就像你说的,高高兴兴地回家去养老,熬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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