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磨磨牙》第二十章 墓穴怪声

    黑袍人带着狮鹫、邪眼踏上归途，两袋水晶依旧由狮鹫携带。路上黑袍人告诉狮鹫，他的人类同伴和其他怪物都接受了后续任务，继续接受黑袍人的雇佣。现在黑袍人向狮鹫和邪眼发出了同样的雇佣邀请，他们都欣然接受。于是黑袍人带领狮鹫和邪眼从陆路行走，跨越乡村和城镇，一路顺利无事，最终沿着小路踏入名为黑森林的深山密林之中。
    在连绵不绝的树海深处，一条隐秘的小路通向高山脚下，在小路的尽头出现了几个林间小屋。当黑袍人、狮鹫、邪眼抵达的时候，天色渐暗，林间小屋的窗户中透出橘色光芒，仿佛闪烁的篝火，在即将融入黑暗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温暖。当他们走近的时候，狮鹫和邪眼才发现，这几间小屋并非木头建造，也不是石头搭建，而是根据地势，在一个个彼此相邻的鼓起的土丘上挖出来的。这些土丘就相当于房子的四壁和屋顶，正面的出入洞口上挂着简易的门帘，在土丘的两侧斜上方开着通风透光的窗口，暖人的橘色光芒从这里流淌出来。
    忽然山丘小屋的门帘一动，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小姑娘从门帘内闪了出来。只见这小姑娘足尖轻轻点地，人已经飞似的靠近过来。她的速度之快，令狮鹫和邪眼都吃了一惊。狮鹫本能般的双翼一展，脚爪一蹬，正要飞起来，小姑娘却语带笑意的对他说：“狮鹫，你不认识我了？”
    狮鹫在渐暗的天色中仔细辨认，发现这小姑娘约有半人高，背后长着一对华丽的翅膀，样子竟然极像小仙子。可在狮鹫的记忆中，小仙子的身形要比眼前这个小女孩小很多。
    “你是……小仙子？”狮鹫的语气里透着惊讶和困惑。
    “那确实很离奇不是吗？我记得在大百科书的小仙子介绍一节中没提到他们会突然改变形体，尤其是小仙子的常规身材不会有这么大。”
    在土丘小屋门口传来说话声，远远看去，说话的是石像鬼。在石像鬼的身边，站着小妖精、铁皮人、骷髅和幽灵。
    小仙子扭过头皱皱鼻子争辩：“我已经说过了，我天生如此。就是会有时候大一些，有时候小一些。小仙子不都是这样。”
    “书上可没写这个。”石像鬼在门口回答。
    小仙子无奈的耸耸肩。
    “那你确实是小仙子了？”狮鹫再一次确认。
    小仙子点点头，用轻巧的声音说：“是我。欢迎来到黑森林。”
    “黑森林？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觉得特别黑暗？”狮鹫感觉黑森林这名字很奇怪，有些过于阴森了。
    “黑的地方在我们身后——在那片山里，终年多雾，阴森森的。这边倒还好啦。”小仙子指了指山丘小屋背后的山峰说。
    “射手和枪兵没在吗？”狮鹫看着土丘小屋门口的几个人问，按照黑袍人所说，射手和枪兵应该在这里等着才对。
    “那两个人类啊，”提到人类时小仙子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他们可真是急性子，说要去接应你，一天前就离开这里了。看来你们没遇上？”
    “没有遇到。”狮鹫没看到好友，心里有些遗憾。
    “他们知道这里，会回来的。”小仙子细声安慰道，“如果今晚他们没回来，那么明天我们可以去找找看。毕竟我们会飞，他们不会飞。”
    狮鹫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我介绍一下这位新朋友，”黑袍人对围上来的众人介绍邪眼，“这是邪眼，打算加入我们。”
    邪眼前移了半步，向诸人点头示意。在邪眼看来，这里聚集的怪物种类颇为繁杂。他心里好奇，黑袍人聚集这些怪物想做什么？仅仅是像狮鹫所说的那样吗？还是另有所图？
    “欢迎你，大眼睛！”骷髅用滑稽的语气致欢迎词，“我猜，你是从碧龙的眼眶里掉出来的吧？是左眼，还是右眼？”
    “哦闭嘴，”小妖精呵斥骷髅，然后转向邪眼，“别在意那个骷髅，他就这样，从来没正形。丢丢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骷髅。”
    “是啊是啊，我身上皮肉都掉光了，可不是没正形吗？”骷髅习惯性的磨磨牙后反驳。
    这次小妖精没搭理骷髅，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邪眼：“你真是从什么巨兽眼眶里掉出来的吗？”
    骷髅捧腹大笑。
    “大百科书上说，邪眼天生就这个样子，他们是一个特殊族群，和大多数四肢怪物和六肢怪物不同，他们既没有可用于走路的双脚，也没有可用来飞翔的双翼，但他们拥有天生的漂浮能力，行走触手接触地面只是为了行进或改变方向。除此外，他们还拥有卓越的智力和那啥。”石像鬼想起大百科书对邪眼的介绍，在卓越的智力之外，还有凶狠狡诈的一面，他强行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天要彻底黑下来了。”小仙子向诸人建议。
    众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进了土丘小屋。
    土丘小屋里要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宽阔。原来小屋里将几个相连的土丘内部挖通，成了一套房间。小屋中间有个宽敞的客厅，客厅中间摆着木制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油灯。在客厅的内侧有并排的几个房门，分别是贮藏室和寝室。屋里没什么装饰，四壁空空如也，看起来这个山丘小屋是仓促建成的，桌椅凳子都较为粗陋，除此之外别无家具。墙角堆着大大小小一堆袋子，都装满了特殊水晶。
    众人围桌而坐，唯有僵尸在墙角靠墙站立，始终一动不动。熟悉僵尸的人已经不以为意。于是黑袍人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他遇到狮鹫和邪眼的情况，以及如何从食人魔那里回收水晶等事。
    等黑袍人讲完，小妖精急不可待说起他们在和狮鹫分开后遇到的事情。
    原来自打他们逃出亡灵领地，在亡灵边境外分手后，狮鹫独自带着两包水晶赶路，而小妖精、铁皮人、石像鬼、骷髅、僵尸、幽灵几个则背着剩下的水晶，按照狮鹫指引的路线，向这里出发。
    一路上，僵尸和铁皮人最安静，小妖精和骷髅最吵闹，石像鬼和幽灵时不时的插话交谈，路上倒是不寂寞。有了狮鹫给的那笔钱，吃喝住行都不是问题。只是路上带着三个亡灵，在经过大多数生灵为主的城镇乡村时，容易惹麻烦。石像鬼想出个主意，从路过小镇的裁缝铺买了宽大的袍子，让亡灵们披上，遮住手脚面孔，以免引人注目。
    这样一来麻烦便少了许多，平平安安的穿越了大多数村镇。路上有段时间风雨大作，他们只好在途经的村子里逗留，暂住在酒馆老板出租的房子里，躲避大雨。
    大雨连着下了几天，他们住在酒馆整日无事，小妖精和骷髅又都是闲不住的人，便坐在酒馆角落里，听村里人聊天解闷。
    乡下生活平淡，除了农事便是家长里短。偶尔听听觉得新鲜，听多了也觉得烦闷。然而在这许多无聊事中，小妖精和骷髅时不时能听到酒醉的客人讲出一些怪事：村民家养的鸡鸭会莫名其妙的丢失；走在路上，随身的东西会忽然不见了；村头的墓地里，半夜里发出奇怪的咯咯笑声，第二天有墓穴打开了……
    一开始村里人以为是出了盗贼，便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见到陌生人，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村里人没有放弃，加强了日常警戒，还让年轻人去墓地看守。但东西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直到有一天晚上，两个看守墓地的年轻人遇到了奇怪的事：在一个没有月光的漆黑雨夜，他们忽然听到一个坟头发出奇怪的动静，好像有人在咯咯的笑。两个年轻人十分害怕，但彼此壮着胆子，冒雨走近那个坟头。忽然一个什么东西冒了出来，黑影迎面向两人冲来。两个人吓得惊声尖叫，扭头就跑。一种畏惧的本能让他们边跑边回头张望，奇怪的是，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刻，两个年轻人稍微冷静下来，向四周张望。但在黑漆漆的雨夜，他们什么也没发现。虽然如此，两个人却越想越恐惧，因为他们两个都各自看到了什么，绝非幻觉。而那东西竟凭空消失了。
    两个人狼狈逃出了墓地，各自回家。回家后，他们发现自己外衣被锐利如刀锋的东西割破了，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这更印证了扑向他们的黑影确实存在，并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这件事迅速在村子里流传开来，一种神秘又恐怖的氛围笼罩着雨中的村落。
    听到这个故事，小妖精和骷髅兴奋异常。他们跑回住处，和石像鬼、铁皮人、幽灵、僵尸一起分享了这件怪事。除了僵尸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外，大家都觉得奇怪。小妖精感到异常恐怖；石像鬼觉得可能是另一个幽灵在墓地作祟；幽灵认为，如果真是流浪的亡灵，不应该偷那么多东西，亡灵不需要那些；骷髅和小妖精就亡灵是否需要吃鸡的问题争吵了起来；铁皮人觉得应该亲自去看看。铁皮人的主张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无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帮村人做点好事，他们都该探查真相。于是他们连夜商量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雨势渐小。
    在酒馆老板和村里人的帮助下，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送葬队伍很长，围着村子走了两圈，以至于整个村子都骚动起来。最后他们在墓地停下，现场挖开一个地穴，把棺材放了下去。随着棺材一起下葬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盒子和包裹，似乎都是沉重的东西，看起来很值钱。下葬仪式结束后，村里人纷纷散去，留下空荡荡的墓地，和一个崭新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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