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剑禅说》第三十五章 情为何物-9：毒仙

    “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罗小星和上官灵薇两人突然停在席棚顶上，全场一片寂然，俞承泽这才想起刚才为什么自己一出手霞姑就上前拦着，还想起在鹰头顶她所说的不得已，不禁心下一动，低声问也站在自己身边的霞姑。
    “哼，我没救你，”霞姑微微斜了他一眼：“我是不想让你那么快就死掉！”
    “我…我还是要谢谢你。”俞承泽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不要急着谢我，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样呢？”霞姑有点担心的道。
    “那为什么不能阻止她们？”俞承泽道。
    “她们之间的事只能她们自己解决，别人是插不上手的。”霞姑道。
    “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俞承泽道。
    “这你要去问她们。”霞姑没好气的道。
    在这档口，邢玉娘已经和两个儿子跑了过来，看到霞姑，来不及和俞承泽打招呼，邢玉娘款款一礼，她太明白霞姑一定要拦着俞承泽和上官灵薇动手的原因了。
    “谢谢！”邢玉娘轻声道。
    “哼！”霞姑冷哼一声，直接回到水月洞天一伙人中间。
    “爹，你怎么样了？”
    “爹，你还好吧？”
    两个儿子已经等不及了。
    俞承泽看着两个儿子，心里暖暖的，又摸着俞展翔的头，快一年了，这孩子长高了，也比以前壮实了。
    “爹很好！”
    俞承泽刚答应儿子们一句，转眼就看到已经眼泪汪汪的妻子邢玉娘，还没等他们说什么，上官灵薇又开口了。
    “没想到你的功力能练到如此地步，我倒是小看你了。”上官灵薇的声音轻松而自信。
    “你能让我今天看到你，我的确要谢谢你！”罗小星则是咬着牙吐出了每一个字。
    “看来今天我们两个注定是有一个要倒在这里了。”上官灵薇道。
    “也许四十六年前我就该倒下，可我等你等到了现在。”罗小星道。
    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子时，明亮的圆月挂在正南边的天空之上，清朗的月光笼罩下来，被高高站在席棚之上的两个人一挡，就像两尊黑嘘嘘的剪影，夜风吹过，在飘动的衣袂和乱发的装扮下，就好像两位要羽化飞升的仙人。
    “说得好！”
    上官灵薇话毕，长臂一振，手中的剑月下挑出一道寒光，飞身扑向罗小星，罗小星的柳叶刀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也腾升而起，两人犹如两只黑色的大鸟掠过月面，在空中相撞，一声金玉交接的声响，两人再次分开，飞身到了对面，只是互换了位置，但谁也没有停留，再次掠空而过，冲向对方，但这次罗小星却虚晃一刀，未和上官灵薇的长剑相碰，而是长袖一摆，顿时上官灵薇笼罩在一团淡雾之中，只见上官灵薇凌空转身，收剑出掌，旋转中拍出数掌，将这团淡雾拍散，人已落在对面的席棚顶上，但脚下一点，再次凌空飞起，冲着对面飞身而来的罗小星隔空连拍数掌，掌凤骤然把罗小星的衣袂高高卷起，罗小星柳叶刀凌空一划，反身高出数尺，在两人上下错身的一刹那一伸左手，五指弹出，数枚细小的黑点射向上官灵薇，上官灵薇掌风未停，所有黑点都被震落，落在地上的黑点“噗噗”的冒着白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泛出淡淡地恶臭，足见这毒性之强。两人如此在三，在这月光下飞来飞去，很多人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终于，她们又停了下来。
    “你那点微末伎俩不用在我跟前玩了吧？”上官灵薇道。
    “哼，看来水月洞天的天煞掌也不过如此。”罗小星道。
    “恐怕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上官灵薇道。
    “那我真倒要领教领教。”罗小星道。
    没说两句，两人又是飞身月光之下，真刀真剑的杀了起来，比前面更为激烈，但数招一过，罗小星似有体力不支，在再次的刀剑交接中手腕一软，胸前顿时露出很大的空门，高手过招，那容得你有如此破绽，上官灵薇的水月天煞掌已经印在罗小星的前胸，罗小星“呀”的一声，直接跌落地面，“噗”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柳叶刀插地一撑，勉强没有倒地，上官灵薇也落地站在离她数步之外的地方。
    “罗小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上官灵薇道。
    “嘿嘿，”罗小星的声音阴森可怕，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谁死还说不定呢！”
    “你……”上官灵薇刚想上前，突然觉得胸中一闷，嗓子一甜，咕嘟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她这才明白，为了让她中招，罗小星不惜故意卖出破绽，引她上钩，一气之下，不由身子一晃。
    上官灵薇的掌法犀利，真气十足，便是有“毒仙”之称的罗小星也奈何不了她，一心想杀上官灵薇的罗小星不惜以身犯险，硬挺着挨了上官灵薇一掌，这才把她毕生练就的至毒“天地逍遥散”用在了她的身上。
    “家主！”
    “娘！”
    数人惊呼，就要冲过来抢救。
    “不要过来！”
    上官灵薇和罗小星几乎同时吼道，犹如恶魔附身，吓得所有的人都止住脚步。
    “就是我死，我也要先杀了你！”上官灵薇说着就执剑扑了上来。
    “那就看看谁先死！”罗小星也拔刀奋起迎击。
    这两人一个身中剧毒，一个身受重伤，出招的威力已经大减，但速度和狠劲还在，在罗小星的快刀之下，上官灵薇已经数处被刀划伤，身上的锦衣也被挑破，但她情急之下不顾性命的一剑横削，罗小星躲闪不及，被削中发髻，“当”的一声，那只镶嵌着蓝宝石的簪子被削成两截，跌落地上，罗小星的头发顿时披散下来，月光中犹如鬼魅，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啊……”
    罗小星一声惨叫，凄厉痛苦，她再也顾不上和上官灵薇去打，而是猛冲过去捡那只被削断的簪子，惊愕之下，上官灵薇也上前一步，捡起了镶嵌着蓝宝石的簪头。
    “给我，那是我的！”罗小星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上官灵薇一闪身，厉声问道：“这簪子怎么在你这里？”
    这回该罗小星发愣了，她一脸惶恐：“你…你认识它？”
    “这是他送给我的！”上官灵薇道，但这里面的那个“他”罗小星似乎已经明白了许多。
    “你是归妹！”罗小星慢慢地道。
    “你怎么这道这个名字？”上官灵薇惊道。
    “是他告诉我的。”罗小星道。
    “你们无耻，”上官灵薇在怒气和毒气的威逼下，已经有点丧失理智：“我杀了你！”
    就在她的剑快刺到罗小星胸膛的时候，“仓啷”一声，罗小星的刀掉在地上，她人也慢慢的萎了下去。
    这倒很出上官灵薇的意料，她的剑就硬生生的停在了罗小星的胸前，没有再刺下去。
    “你杀了我吧！”罗小星道。
    “你以为我不会？”上官灵薇道。
    “不，”罗小星道：“只要你是归妹，就算你杀了我的女儿，也害死了他，现在要杀死我和他的那些后人，我也会让你如愿的。”
    “为什么会这样，你快说……”上官灵薇也频临崩溃。
    “他说过，他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爱他，我愿意替他还……”罗小星已经泣不成声。
    上官灵薇的手一松，她的剑也扔在了地上，两腿一软，顺势坐在了地上，短暂的停顿，突然间掩面放声痛哭，在这寂静的月夜，这哭声苍凉、凄惨，悲壮、幽怨，一声声直插每个人的心底，那是剜心的痛。
    “娘！”
    “家主！”
    这是霞姑和水月洞天的门人围了过来。
    “娘！”
    “师父！”
    “老祖宗！”
    这时俞承泽、邢玉娘和罗小星的弟子们以及俞展飞和俞展翔两兄弟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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