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公侯》第三十七章 夹河会战

    洪武三十四年一月中旬，燕王得知盛庸因在东昌战胜自己，而被加封为历城候。他报仇雪耻之心，也因此更甚。
    二月初，燕王令僧修佛会，超度阵亡将士。燕王不但流泪地主祭，而且他最后还脱下身上所穿衣袍，用火焚之来纪念这些一起浴血奋战的袍泽。
    诸将见此无不感动，他们也因此加深了内心中，为死去袍泽报仇之意。
    二月十六日，燕王再次率军出北平。
    在保定休整、改编完毕后，清晨，燕军再次移营。这时，诸将发现燕王骑上高头骏马后，他所穿的素红绒袍忽现白花如雪状。然后这白雪状又凝为龙纹，且鳞片和鬣毛皆具，美如刺绣。
    虽然燕王不认可诸将所说龙为皇帝像，但诸将却在这一奇异景象中迅速得以恢复士气，从而一扫东昌之败的颓势。
    此次燕军南下，张辅任三千营副总兵随之。（燕军此时上至后军都督府下至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的一把手皆为燕王亲自担任）。
    三月二十日，锦衣卫探知盛庸在夹河（今衡水市武邑县附近，漳河支流）驻扎，燕王遂令大军驻扎在距对方四十里的之地。
    当晚张辅在自己军帐，又在各种文牍资料中研究盛庸其人。
    盛庸，字世用，江西乐平临港镇古田下堡村人。生于元朝元统二年（1334年），行伍出身，能文善武。洪武五年授流官，六年任辽东辽左卫千户，后因屡立战功升为都指挥……
    这种一步一个脚印的将军，再加上其去年年底大破燕军。让张辅不得不承认，盛庸确实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人。
    在建文军一败再败的情况下，盛庸能如此力挽狂澜。即便与他不共戴天的张辅，也在心中对其产生了些许敬意。
    吴杰与平安现在分别驻兵于真定（今石家庄）与定州，但离夹河只有两天路程。虽然大帅之前派兵去精骑前去侵扰真定与定州，但只要与盛庸大战打响，所产生的动静必然会让大帅这疑兵之计失去效果。
    也就是说夹河之战必须在两天内结束，不然我军就会面临被贼军南北夹击。这大概就是之前大帅为什么说一旦打响夹河之战，我军将要背水一战的原因所在吧？
    再思虑许久，心中有所得后，张辅走出自己的军帐。来到星光灿烂的苍穹之下，无心感受其风景的张辅却径直走向燕王大营。
    张辅准备谏言大帅将既能上马作战，又能下马杀贼的五千缇骑也作为主力使用。
    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燕王精神奕奕地对来到他帐中的诸将道:“五军营得在贼军五六里处，列阵以待”。
    见诸将不解，燕王又道“盛庸的军阵，每次都是精锐在前，羸弱者在后。明日之战，我率劲旅在前，待灭其精锐后，剩下贼军必然会震惊惶惧”。
    燕王接着又道:“我再以率精锐骑兵先靠近贼军其阵，再绕其背而击之，以关门之势迫使贼军不断向前。而贼军急行五六里后，必然气喘力乏。你们看到贼军到来，即能以逸待劳地破之。”。
    “我于贼军之后，再趁势追逐，贼军必溃逃于左右”。燕王笃定地说道。见诸将一脸复仇状，燕王嘱咐地道:“尔等切勿过早迎击贼军。若是过早迎击，那些原本会逃的贼军在无处可逃之时，必然与我军死战”。
    诸将应诺后，燕王仍是不放心，将明日的打法重要之处再次讲述一遍后，又用箭矢为棍，在帐中的沙土上画图详解……
    三月二十二日，清晨。
    张辅即领五千缇骑，随着燕王率领的万名精骑向夹河的方向纵马而去。五军营则在后，列阵而进。
    中午时分，骑兵们就赶到夹河，且看到盛庸已经列阵以待。
    燕王敕令张辅统领部骑兵后，他就依旧带着三骑上前，去观察贼阵的虚实。
    见燕王远去，薛禄上前对立于骑兵最前的张辅道:“大帅每次临战都是身先士卒，兄长应该劝劝大帅”。
    张辅之前在咬牙切齿地看着“平燕将军”大旗下的盛庸，尽管他看不清楚盛庸的脸。听到薛禄的问话，张辅回道:“大帅就这么一个人。这天下已没有任何人，能让大帅不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发现薛禄面露担忧，张辅淡淡地再道:“这世界总有那么些人，身经百战却从未负伤。大帅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幸运，但绝不会在沙场受伤而亡”。
    薛禄道:“兄长的意思是说，燕王是真龙天子，所以上天会保佑他”？
    张辅原本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仔细想想后，他点了点头。
    这时张辅看到千余骑兵，追击着且战且退的燕王地靠近自己。按照燕王之前的军令，他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将千余骑兵尽皆斩首，燕王收回骑兵的指挥权后。张辅遂令带着战矛的缇骑下马，以步兵列阵协同骑兵共同作战的战法，冲向贼阵左掖处。
    见到骑兵无法冲开贼军的盾阵，又待燕王领着骑兵走开，而自己直面贼军盾阵时，张辅大声喝令:“掷矛”。
    看到战矛密集落下，让贼阵出现空隙，燕王即领骑兵冲向贼阵空隙处。张辅喝令缇骑上马后，亦冲向贼阵的空隙处”。
    而贼阵盾兵之后的火器兵，因之前的盾兵弃盾后撤，导致其发射火器时，非但没有击中来犯的燕军骑兵，反而击中了前面乱作一团的盾兵。
    燕王见贼军大乱，令身边的张辅用号角吹出，令骑兵在马上射箭杀敌的号角音。
    一阵箭雨过后，骑兵并得以顺利地穿阵而过。
    穿过敌阵，来到敌军之后，燕王遂令骑兵调转马头。他再令骑兵们利用自己精湛的骑术与箭术，依次驱赶着贼军不断向前。
    时任中军主将的谭渊，见到前方尘起。欲雪东昌之败的他，不顾燕王将领让中军立即向贼军杀去。朱能、张武等见谭渊如此，也与之并进。
    在贼军之后的张辅，见到前方此时就杀声震天，不由地心中泛起怒火。再发现燕王大怒后，他则静待大帅的下一步指令。
    见事已至此，燕王也只得配合大军，他率着骑兵向贼军掩杀过去。
    燕王率领骑兵再次横穿贼阵时，遇到朱能与张武所率之军。燕王将其合兵一处后，即领着大军在贼阵中有序地厮杀。
    时至天黑，双方才各自收兵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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