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公侯》第三十六章 胜败

    八月北平彭城候府，到处都弥漫着桂花香。
    张母最近一喜一忧，喜的是她那郡主二儿媳已安然生下一位千金。虽然她之前更希望是男孩，但儿子与儿媳现在仍年轻，这事可以来日方长。
    忧的是袁拱对她丈夫的占卜，袁拱说她丈夫今年将有血光之灾，袁拱说能解这血光之灾的只有远离战场。
    但作为一起与丈夫创业的女子，张母明白依照丈夫的那性子，不可能会因此而远离战场。
    更何况现在不少世交都因他们的选择而加入了燕王阵营，而这两年的战争已让不少人世交的家人，都倒在了战场。张母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让丈夫不要再上战场。
    因为张母不觉得只有自家的人是命，其他人家的人就不是命。
    张母也只有不惜钱财请些江湖术士为丈夫、儿子、女婿、燕王以及所有在战场的世交去祈福。她明白这样也只是求个心安。但比起什么都不做的惶惶不可终日来，这种心安对她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花这钱，张母不觉得冤枉。
    不日，南下大军回到北平。不过负责殿后的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陈亨因与平安恶战，而负伤。
    回到北平的燕王先是令王府郎中前去与陈亨探病，随即就升抗击辽东军有功的永平都指挥佥事郭亮为北平行都司同知。
    翌日又将都督佥事陈亨升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都指挥同知张信、房宽升北平行都司佥事。
    都指挥佥事张玉、丘福、朱能、徐忠、李彬、陈文、谭渊、何寿、郑亨、朱荣、李浚、陈旭（之前镇守德州那位）、孟善、景福、端亮、李远、张安、刘才、徐理、沈旺、张远、徐祥、赵彝、徐谅俱升北平都指挥同知。
    济南卫指挥陆荣、济阳卫指挥使纪清、燕山中护卫指挥使火真、指挥佥事王友、王聪俱升北平都指挥佥事。
    所有出征将校皆升一级。
    翌日，燕王又遣官去祭祀，己方阵亡将士与建文军阵亡将士。燕王对不满同时还祭祀于贼军阵亡将士的将领们道，他之所以祭祀贼军阵亡将士，是因为他们只是被奸臣所迫。
    不日，因王妃谏言北平镇守将士也有大功。燕王又将协助世子守城的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顾成，升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
    最后，燕王又遣北平府知府唐靖去祭祀雄州山川及白沟河之神。
    九月，京师承天门因天灾而倒塌。钦天监占卜后，谏言建文帝“此为上天发出的警示，天子应该就此息兵”。奉天殿内一片鸦雀无声之时，方孝孺出列奏道:“承天门之灾，是预示诸侯将灭”。
    不理同情燕王的诸王与诸臣咬牙切齿之状，方孝孺在这战火连天之时又再次谏言:“按照‘周礼’，承天门应改为皋门，端门应改为应门，午门应改为端门，谨身殿应改为正心殿”。
    见得到建文帝的同意，方大儒终于按拦不住地在某日，提出他的大杀招、周礼中的“井田制”了。尽管建文帝只是说还得再议，但天下所有土地可能得部归于天子一人所有的消息，却还是迅速在大江南北传遍。
    在不甘心失去土地的情况下，在各行省士绅的暗中支持下，各地民众不断“聚义”于各山林的奏章，如雪片般传至京师。
    十月，陈亨因重伤不治而身亡。得知陈亨身故，燕王不但亲做祭文，而且还令其女婿袁容代表自己去前来祭奠。
    不日，燕王得知方孝孺在奉天殿对建文帝谏言“井田制”后，遂令大军征伐辽东。
    燕军行至通州时，因军将士对征辽郁郁不喜，张玉与朱能来到大帐谏言大帅，他们谏言地道:“今日已接近沧州，应该趁势将之取之。若是劳军远征辽东，辽东那苦寒之地，军士恐怕难以适应”。
    燕王笑着解答:“今贼将吴杰、平安守定州；盛容守德州；徐凯、陶铭筑沧州，想成掎角之势从而互相配合、夹击我军。对此，我自然也心中有数”。
    燕王见张玉与朱能看着自己，他又道:““德州城壁坚牢，贼众所聚；定州修筑已定，其守城器具也很完备；唯独沧州是土城，且年久失修，易于被我军攻破”。
    “而贼军现在也正在修缮沧州，我们若是出其不意地攻打，沧州必然会迅速地土崩瓦解。”燕王看着似乎已然有些明白的张玉与朱能，继续地说。
    燕王眯着眼地说:““之前我当众宣布去征伐辽东，不去攻打沧州，就是为了让徐凯得知。徐凯得知我军去伐辽，必然不做准备。孤此番假道灭虢，必然获得成功”。
    见到张玉与朱能脸上浮现出笑意，燕王最后道:“此事机密，两位卿家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张玉与朱能闻此，皆立即欣然应诺。
    不日，燕军移师于夏店（通州以北），并在此扎营。燕王密令都指挥徐理、陈旭等驾船先前往直沽，造浮桥以迎大军。
    十月二十五日，燕王从锦衣卫谍报中得知。沧州守军主将徐凯，果然以为自己是去伐辽。他现在正遣军往榆林伐木，昼夜督工来加紧修缮沧州的破旧城池。
    燕王遂令大军再移师于通州。大帐中不少将领听到燕王如是，皆好奇地道:“今征辽东，为何此时却南返”？
    燕王眯着眼地答道:“我昨晚见两道白气飘往西南方向，此乃天示我方向，不能违逆”。诸将想到之前的五彩神光指引他们赢得“白沟河会战”后，皆欣然应诺。
    从夏店回到通州，又从通州再急行军至直沽，再从直沽过河，燕军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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