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公侯》第五章 鹰击长空

    侄儿走后三日，张家威正在自己二夫人房间里，欣赏她的琵琶弹奏。见她怀抱琵琶，当她那若同羊脂白玉的手指刚扣动着琴弦，悦耳之声并随之而来.幽冷的乐声如同山涧之水从高山流下，碰撞于山石发出的声响。他闭上了眼，并若亲临其境般地看到随之而起的水雾，一阵清凉让他这几日的烦忧扫之一净。
    就在琵琶弹奏进入尾声之际，张家威睁开眼睛看向她的双眸，如同当烟秋水，眼波流转，蕴涵着万种风情。
    一首《十面埋伏》弹毕，她对丈夫道:“今日丽璇说小王爷，又再次跟她们去了功勋之家。”
    张家威若有所思地道:“该是小王爷不放心自己的妹妹。”
    丽璇娘充满少妇风情地白了丈夫一眼，娇媚地说:“从丽璇的话里话外，妾身觉得小王爷似乎在意的是咱们的女儿。”
    张家威皱了下眉，道:“别说小王爷做不了自己的主，即便他能做主，咱家女儿去王府，也未必是好事。”
    丽璇娘见丈夫如是，“嗯“了一声后，就准备伺候丈夫歇息，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老爷，宫里来人了。”
    再次面见圣上，在御书房跪了半个时辰的张家威早已没有来之前的自如，就在他不明就里之时，皇上道:“彭城侯见过燕王几次？”
    张家威恭敬地回道:“臣有幸见过帝子一次。”
    朱元璋“哦”了一声，就继续看着案上的奏折，御书房再次陷入沉默。
    一个时辰后，就在张家威跪得双腿快失去知觉之时，朱元璋道:“你起来回话。”
    张家威艰难地站了起来，好一阵子才勉强控住自己的身子。就在张家威认为又是一阵沉默时，皇上道:“燕王请旨，要你去北平襄助于他。你怎么看？”
    张家威道:“但凭皇上吩咐，臣不能自己揣度。”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折，略微满意地看着彭城侯，道:“你认为燕王要你襄助什么？”
    张家威略微一思，道:“臣只有对钱粮有管理经验，燕王应是觉得臣可用于管理钱粮。襄助这词实是皇上与燕王抬举臣了。”
    朱元璋满意地对彭城侯道:“管理钱粮非你之前干的那等不劳而获之事，切莫妄自菲薄。”
    张家威恭敬地道:“臣受教了。”
    朱元璋虎着脸道:“你可知罪？”
    张家威连忙跪倒在地，道:“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朱元璋一脸平静地道:“那你可知自己何罪？”
    张家威细细想过近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后，觉得并无不妥之处。见张家威有些摸不着头脑，朱元璋道:“上次朕命你别再做不劳而获之事，可曾命你不再管那些功勋遗孤生活？”
    张家威深知这不是能讲道理地方，皇上更不是能讲道理之人，道:“臣定将为皇上效力。”
    朱元璋“嗯”了一声，道:“北元鞑靼仍在，朕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朕正准备第八次北征。”见张家威恭敬地跪着，朱元璋又接着说:“你之前怎么做的，暂且还是先给朕这么做着。待朕无北顾之忧，再做打算。”
    张家威恭敬地道:“臣愿为皇上北伐效绵薄之力！”
    朱元璋大为满意地说:“第八次北伐之后，朕会对你有所安排的，你先回去侯旨。”
    良久，朱元璋对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道:“准备拟旨。”
    待秉笔太监准备就绪，朱元璋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彭城侯尽心皇事，实授其为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彭城侯次子协助长沙卫剿贼，擢升把总，具体职位与其它有功人员由燕王定夺。钦此。”
    司礼监掌印太监盖印后，见皇上不但再次将自己与天摆在一个位置上，而且将给几人圣旨拟成一道圣旨。他倒是习惯了皇上的为所欲为，何况皇上这次没再用白话，也许下次皇上会按常规来拟旨，他不由地幻想着。
    黎明时分，一直呆在正厅的张家威才接完圣旨。礼送传旨宦官后，当张家威才一脸疲倦地回到内宅，对妻子道:“立刻准备，下午就得启程赶往北平。“
    张母道:“皇上要你今日就走？你整宿都没睡。”张家威叹道:“皇上之事比什么都大，片刻耽误不得。”见妻子似乎有些不明就里，张家威催促地道:“你难道没听过‘伴君如伴虎’？还不快去准备。”
    北平城外军营被早上第一道阳光照进时，赵五就走到帐外，正感受着北地清晨的新鲜空气，他见到刘六正陪着肩上停着海东青的慰庭哥，向自己走了过来。
    赵五昨天来到军营，就被老六带了进来，他当时问老六，为何能轻易地进军营？老六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最后道:“皇上有旨意让流散的功勋子弟进军营，所以功勋子弟进军营是圣旨。”他当时笑着问老六，那他岂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说完后，老六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自己，道:“想出去不难，头颅与身躯分别出营就可以了。”
    张慰庭见老五似乎在想心事，道:“你是不是有些后悔来到这了？”赵五回过神来，看了也是一脸认真的老六后，对张慰庭豪气地道:“我一直想来。”
    刘六见五哥如此豪情，道:“五哥整日想“长枪阵”，之前却不愿去长沙卫，是待着有日能以长枪破骑兵吧？”
    赵五笑着点了点头，道:“六弟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见两人有些斗嘴的架势，张慰庭对赵五道:“有句话，我还是得跟你说，之前也跟弟兄们提过，你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赵五正欲答话时，忽然听到海东青展翅的声音。
    原来是天空有只鹰，刘六见到海东青如同闪电一般向鹰冲去。
    当赵五顺眼看过去之时，就看到海东青已在空中擒住老鹰。当海东青如同离弦箭矢般降到自己边上，赵五又见它凶狠地将鹰头部啄碎，就开始食其脑髓了。
    赵五对张慰庭与刘六认真地说:“鹰击长空之时应该知道天敌更容易发现它，但雄鹰不会因此不再展翅。”
    三人对视了一会，张慰庭道:“去校场让自己成为海东青，再一飞冲天。”
    三人走后，海东青再次翱翔于天际，它让军营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鹰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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