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三百一十五回 奸皇亲据实告良臣 嘴炮王了情怒心肺

    朱明且听赵衍将李鸿烈一案的始末悉数道将来，待听得详细，却是又伴得一惊。
    且看赵衍所道此时前因后果:
    政和七年之时，金邦已勾连得湖北、湖南、河南、淮南、淮北、两浙、京东、福建几地地方官吏。蔡京把持朝政之时，已与金邦暗中勾连。而这几地官吏倒会看那风头，但见梁山军势如破竹，即将灭宋，尽皆退出官场，寻待机会。后上朝初立，这些官吏又受当地举荐，方得充实当地官衙。此乃上朝初建之弊，并未重新考量官员。而这些官吏早年曾多与蔡京勾结，故而与金邦亦暗中来往。
    赵衍为赵佶第六子，论资历、论出身、论才能皆比不得其他皇兄第。在梁山军还未伐宋之时，赵衍已暗中与蔡京勾结，希望得到蔡京支持，让赵佶立自己为太子。
    蔡京这老贼借着赵衍急欲求成之心，却使他入得己瓮之中。一方面假意称必助赵衍能够得居东宫之位，一方面却无动于衷，任其发展。
    偏偏赵衍愚钝，并不知蔡京所为。误以为乃是赵佶顽固，不听蔡京之言，方使得自己难以成事。欲使这般想着要被立嗣，欲是多求蔡京相助。倘蔡京能使他遂了心愿，只怕蔡京提出任何无理要求，赵衍亦会答应。
    蔡京正是趁了这等时机，且逼着赵衍与金邦的四狼主完颜兀术私下勾连。加之江南官吏亦多听蔡京差遣，只要支持赵衍。倒令赵衍肆无忌惮，暗中多次出卖大宋利益。
    金邦当时冶铁技术落后，蔡京、赵衍竟让番邦偷学得炼铁、炼铜之术，以致金邦能炼制厉害的军器。
    完颜晟、完颜兀术曾向老狼主完颜阿骨打提出三年灭辽、七年灭宋的计划。而赵衍执着于东宫之位，竟还屡遂金邦之愿。满以为金邦只是替自己去了北宋帝位竞争，却不知金邦一旦占了宋邦，赵衍自是无有利用价值。纵使让他做了皇帝，亦不过乃为傀儡矣。
    宣和年间，蔡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是一改昔日面目，倒连赵衍亦一并软禁起来。倒使赵衍与金邦断了几年联系。
    后江南方腊义军又将荆湖南路之地悉数攻占，只是因湖南地方官员不曾与义军展开激战即开城投降，又还得百姓拥护，故而让这位明教首领仍使湘人治湘。只斩却大宋委任的节度使并湖南几名重要军将而已，其他官员仍不曾有半点改动。令使义军中的贤德将领就任荆湖南路大总管，倒令湘乡之地短暂安定下来。
    方腊义军失败后，梁山军大举伐宋，陆续攻占前宋不少土地，还将田虎、王庆、方腊力量悉数收入囊中，成就一番霸业。
    赵佶退位，使得晁盖建立上朝。而赵佶全家因让位有功，还受上朝极度荣宠。赵衍只因先时蔡京、宋江之乱却失了先前那番“壮志”。然上朝令其安逸，倒再使得他又重燃帝位幻想。
    偏偏金邦又暗中使人与这位才能低下、品性低劣的过气皇族勾连，倒更使他坚信，唯有金邦方能遂他之愿。
    那些原来屈从蔡京后见势而收，改投上朝的无良奸官亦以赵衍马首是瞻，继续与金邦勾结，誓要毁掉华夏数千年之基。
    湖南官员因庞万春、邓元觉、石宝、方金芝等人立保，并不曾让晁盖重新定品，偏偏这即是晁盖的重大失误。不但这里，还有其他数地所成的江南官场皆为金邦所控。晁盖并无所知。
    若依小子看来，非晁盖失察，乃丞相之过也。那同平章事吴用应多见过各省节度使奏折，该有所察觉。晁盖既为天子，早已分派各臣尽己职责，并非天子事事皆参。吴用作为考量官员的首职，自要承担失察大责。
    不过晁盖亦非完全无过，那荆湖南路节度使之任命乃晁盖诏令所为，虽也是征得吴用、卢俊义、李助、朱明意见，然最终决策还在天子手上。倒让晁盖任命花荣就任荆湖南路节度使，此正犯了官场大忌。
    花荣乃将门之后，先祖世受赵氏厚恩，若非为了黑宋江亦不会加入梁山阵营。赵衍不知从皇宫哪里寻到花家先祖留于宋室的雕翎箭。“凡见此箭者，入敬祖先”此乃花家家训。
    赵衍即是利用这枝雕翎箭暗令花荣听自己诸番吩咐。
    赵衍只要花荣按自己安排，将晁盖后期于湖南暗访而罢却官爵部分官员又暗地重新启用。
    偏偏晁盖与吏部不曾细查，且让这班昏官重新入政，为害地方。
    花荣虽则听命赵衍，然多少还能适时打压这些曾被晁盖罢黜的官员。然他亦不曾知晓赵衍竟然与这些官员一起暗通金邦。
    及至桃源县县令李鸿烈发现一名金邦之人一直与常德军官吏过从甚密，故而暗中投报花荣。
    花荣且着节度使府暗中调查，竟不曾注意李鸿烈安全，倒让这名心系上朝社稷的良官就此为金邦并常德军府衙灭了口。花荣明知常德军有异，却苦无证据，不得已奏报晁盖这里，希望朝廷能协助调查，以惩处常德军官吏。花荣哪里知晓，除常德军州府衙门外尚有江南数处府衙皆与李鸿烈之死脱不了干系。
    朱明听得赵衍所讲这些，大怒道:“好一个花节度，这般迂腐，倒要毁了皇上苦建之天下。此事自要上奏于皇上。”
    赵衍但见朱明这般怒气，却又担心朱明因怒着自己所为而毁了先前与己之约，故而问道:“朱大人，我已将此事和盘托出，可否宽些刑罚？”
    朱明道:“此案非你相助不可。我自当酌情处理。”
    赵衍自以为自己转为污点证人少不得要判得轻些，至少留条性命也好，对朱明自然抱足希望。
    朱明且就这般带了赵衍去见晁盖，欲让赵衍再将这等官场丑事尽述于晁盖知晓。
    晁盖见朱明前来，脸露一丝微笑道:“你此来，却为何事？是那案子有眉目否？”
    朱明且将赵衍往晁盖面前一推，示意其将先前对自己所言一句不差再说与晁盖知晓。
    赵衍倒不敢于晁盖面前说谎，且将自己并其他官员丑事尽皆让晁盖知晓。
    晁盖闻得赵衍所供之言，不曾发怒，倒还发笑。只这般倒让朱明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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