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两百九十七回 嘴炮王有意留故人 燕小乙妙言劝人遂

    朱明本欲让梨贩挑间酒楼入去饮上几杯，犹恐梨贩尴尬。只因若选得一般酒肆倒是颇有些轻看朱明之意，但若选得那华丽之酒楼却又显梨贩有心要占着几分便宜，不知轻重尔。既能这般理解平常百姓难处，朱明少不得做回主，自行挑了间可以叙些闲话之处，并让小二安排一间雅阁坐下，少不得还要弄上几个当地的美味。
    且与梨贩推杯换盏过几轮，朱明即要再套梨贩的话道:“我有一位好哥哥名唤武松。几年前本还是前宋小县的一名都头，只因家中逢了事，被发配孟州，而后又经历得种种，成了梁山一名头领。及至上朝建立，做上了湖北五路节度使。只因思念昔日的小兄弟郓哥，四处差人寻访他下落，却是无果。我虽不曾亲见这位郓哥，然多听哥哥言述，即知他相貌、打扮。今日见着你来，倒觉能找到郓哥的影子。”
    那梨贩闻得朱明之言，竟不为所动，只再为朱明斟得一杯，即应朱明方才之言道:“武节度之事，我亦多有耳闻。想那郓哥也为正气之人，然前宋由京师至地方一路沆瀣一气。只怕武节度离开家乡，这郓哥少不得还遭前宋官府毒手。若要找寻，只怕难上加难。”
    梨贩越是这般若无其事，朱明越觉别有详情，只这般认真，倒要让梨贩自行承认自己即是郓哥。且趁着酒兴还言道:“偏偏你又操得一口阳谷口音，难道阳谷县的梨贩尽皆这般打扮？”
    梨贩道:“朱大人，小人不过一个在桃源县贩梨的普通人，哪里有这等福气能与景阳冈打虎的英雄熟识？大人虽听得小人一口山东阳谷口音，然却不知小人很小即由爹娘从阳谷县带至这桃源县来，十数年乡音无改。只这身打扮从小即是如此，纵使与那郓哥有些巧合，亦乃纯属之像。断不可将小人错认也！”
    朱明还不放弃。以他来度君子之思，想先时之友如今荣登高位，岂可就这般去沾其光，亦非不能生活，何故如此？朱明即是这般来猜测梨贩内心。梨贩真是此等君子之思，朱明偏要让梨贩能与武节度相认，并让这实在人沾些贵气来。
    梨贩但见朱明执箸而不下，还在思量着甚事，却是问道:“大人，方才你还言有些关于桃源县奇案线索问小人。不知大人有甚要问的？”
    朱明却是摆手不谈案情，只问道:“你既不承认自己是郓哥，那却是姓甚名谁，也方便我来称呼。”
    梨贩道:“小人姓宋名汲，乃山东阳谷县人士。幼时随爹娘到此过活。”
    朱明且就着宋汲周身再仔细看得一回，依旧坚定自己必不会识错。且又从怀中取出五十两大银来，塞于宋汲手中道:“这一月的梨子皆让我包圆了。你这一月每日且来我驿官报到，我自要问你有关此案之事来。若破了大案，少不得还有重赏。”
    宋汲道:“大人，你一直说要我助你查案，然现在你连一句有关案情之事也未提及，更未问我些问题，让小人如何帮你？若只是因为像极了武节度的一位故人，就这般照顾于小人，小人断不敢接受此等恩惠。”
    朱明初时只顾着要为武松寻到郓哥，却要将宋汲留于身边，只借着查案来以此权作借口。偏偏宋汲倒不受此等恩惠，倒恼得一旁燕青。
    燕青虽亦知武松当年阳谷县为兄报仇一事，然对郓哥其人并奇事只听武松提及并未放于心中，此时亦是不曾忆起。但见朱明这般执着，又见宋汲无意承认自己乃郓哥之事，却是想就着询问案情相关之事来令到宋汲自己离开。“你可知桃源县县令李鸿烈家中有些甚么人？李大人所做些事可否累及自己害了性命？”燕青直接以此相问，料定宋汲不能答出，正可知难而退。
    朱明见燕青竟然向宋汲发问，却是担心宋汲答不上来，只这般可借故离去，那即是断了武松找寻郓哥的希望。想来这朱明本还算这个时空的聪明人，偏偏在此事上显出不智来，亦让看者着实替其着急了一把。
    然宋汲之答倒让朱明惊得一惊。且看这贩梨小子答道:“李大人还算清廉。只是他亡妻有一兄弟贾斌倒是嗜赌成性。李大人与其妻关系甚好，无奈爱妻遭病亡故，李大人倒不曾再娶，只将这不成才之内弟权作己之亲弟而养。只是贾斌这头恶狼不但输光了自己的一点积蓄，就连李大人的家财亦偷偷窃走，只要掷骰子翻本，结果无有一胜。李大人虽因这些对他有棒喝教训，但遇这兄弟做错事又不可棒喝重了。以致这腌臜泼才变本加厉起来。终有一日，贾斌因赌得大了，欠下常德府一间赌坊百两纹银。那赌坊坊主杨悦竟直接找上李大人所要钱钞抵债。这便是李大人与杨悦之间结下了私仇。后来，李大人因一心为内地贾斌还债，且凑得纹银一百三十两。按赌坊放贷规矩，欠赌资九十两者，赌坊按放贷本金一百两算来，一个月即要连本带利还足一百三十两。这即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出十三归’。贾斌借得纹银正乃九十两，李大人不过一月过两日内归还，赌坊坊主且以超期为由，所要本金利息总共两百两。李大人当时即与杨悦翻脸。然杨悦还握着李大人那朝廷命官纵容家人背债赌钱的把柄，只这般威胁再次逼李大人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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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明道:“如此一来，先寻那杨悦问个明白。”
    宋汲既已答得燕青所问，即要告辞。
    燕青倒以查案为重，且主动挽留道:“宋兄弟，不论你是否乃这位朱大人所识之人，然刚才所言的那些对我等真的极有帮助。希望由今日起，且与我们同住驿站内，自可早晚请教一些事来。”
    宋汲一听，却又不愿道:“先前朱大人亦只是让小人每日来驿站这里即可，如今这位大人竟然要小人就于两位一起住入驿馆，怎生是好？”
    燕青道:“只因你乃此案线索尔！必有高官显宦使人来取你性命，以绝了线索。你唯有寸步不离我们身边，方可自保得性命。”
    宋汲一听，吓得两腿发软道:“原来方才皆乃你们使计赚小人。如今入了你等生死之套，亦只得听你等吩咐。只是还需两位护得小人周全才是。”
    朱明未曾想燕青不过片言即让宋汲可以随自己一起居于驿馆内，却是喜出望外道:“这个自然！与我们一起，看何人能够取你性命？”
    宋汲见此骑虎难下，唯有应道:“两位大人既然要小人相助，定助大人们破得此案。且打扰大人们几日，待案子了结后，小人自当离去。”言罢，亦不再饮，且随朱明、燕青一同回往驿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草莽新秩序》，“ ”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