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一百二十回 犯王爷受说退蜀军 高太尉恶谏害皇亲

    ***     赵衮大军距离梁山不足百里，早有士卒报曰：“王爷，前方有两人拦住大军去路。请速定夺！”
    赵衮笑道：“必是梁山差两名客前来。想来也是怕了王这路兵马！且将那二人叫至军前。”
    朱明与董平且由一名蜀军校相请去得赵衮军前。宋江正在赵衮军中，却认得朱明、董平，即拍马至赵衮马前，并低语道：“这是梁山的双枪将董平与嘴炮朱明。董平武艺高强，朱明又恁般狡猾，王爷需要心才是。”
    赵衮闻得“朱明”二字，又见宋江宋江对梁山情况恁般熟，即问宋江道：“你原乃梁山旧将？”
    宋江应道：“可先前已报过名姓，姓宋名江，原乃梁山一名头领。”
    赵衮既已听得宋江亮明自己先前身份，又对“朱明”这名字那般熟悉，待仔细看看马前朱明本尊，方才想起道：“原来是朱明兄弟。”
    朱明拱手道：“亏得王爷记得，倒让朱明有些受宠若惊了。”
    董平却是盯着宋江道：“哥哥，你好歹也被众兄弟奉为山寨二头领。天王哥哥屡次救你，你却一再引军来杀，实让我等兄弟心寒。”
    宋江闻得董平之言，竟无半点愧意，还大笑道：“童枢密那一战，我与诸位皆已割袍断义。若心寒，我自过之更甚。”
    朱明却不理会宋江，只与赵衮言道：“王爷，我朱明人品如何？”
    赵衮点头道：“西夏之行，看你自是不输一般男子，义薄云天，王甚为佩服。”
    朱明道：“王爷，你乃一代豪杰，亦知战场杀戮必分有义与无义。朱明有那般义气，梁山兄弟与我朱明皆有一般胆气与脾性。王爷还欲与我等开战否？且王爷亦知当今天下之乱，自是逼得忠义之士皆反。梁山目今仅蜷于山寨，并未开始攻陷州府，王爷出师必如童贯那般无名，少不得还有那般性命危险。”
    赵衮道：“朱兄弟差矣！你们本就乃绿林贼寇，若为朝廷设想，该灭才是。且童贯那厮这些年忙于搜刮害民，故而输于战阵厮杀。王的蜀军倒不似他那般无用。王又乃赵姓子孙，岂可不为赵氏天下尽心竭力？祖宗基业必要强守之。所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你与王我尚有当日情义，实不忍此时对你下手。你且与身边同伴速回山寨，待我蜀军与梁山众军一决高下。或令你等投于我蜀军阵中，可与这位宋军师一起弃暗投明。”
    朱明且摆手道：“王爷不可如此。朱明想请教王爷，战事一起死伤在所难免。倘伤及你军中爱卒，你又于心何忍？”
    赵衮道：“王一向善待下属。这些军将、卒，王自当做自己兄弟子侄一般。只要心中乃为此想，必要拼死护得他们周。”
    “既如此，朱明再劝一言。王爷，朱明知你通晓兵机六略，排兵布阵皆不在话下。然布阵再强，遇着勇将必会伤及你那些子侄兄弟。你亦忍心视之？”朱明再问道。
    赵衮反问道：“闻朱兄弟之言，想必是梁山尽皆高手猛将。而王这里则一片凋零景象。”
    朱明摆手道：“岂敢如此？只有一言相告：论战者可将将对阵。胜之，则以主场而胜，免去那一番无谓厮杀。”朱明能出这般阵前对战道理，想必乃神机军师朱武之功，日夜相授，方令朱明出今日之言。
    赵衮本就乃英雄豪杰，听朱明言及单对单论战，倒喜道：“此番甚好！刚闻这位宋军师言你身边英雄一对双枪天下无对。王一时技痒，想与之切磋。若王输于他，就算此战输了；倘或王侥幸胜他，你等不但要死于此地，且王大军定要与梁山大战一场。”
    朱明见识过赵衮本事，就等着赵衮出此言。如今既已如愿，忙应道：“如此最好！此战且以两位英雄决战定那胜负。”
    宋江亦知董平本事，犹恐赵衮难以胜之，竟劝道：“王爷，朱明在西夏见过你的武艺。他正是诱你与那双枪将切磋。以朱明不吃亏的性格，只怕王爷难以胜董平那对双枪。”
    赵衮笑道：“无妨！若输之，只怪王学艺不精。真要与这般英雄厮杀倒要折损我这蜀地诸多儿郎。”笑罢，赵衮早已催马提枪赶将来。
    董平亦是以短枪枪柄拍那马股，待马奔将起，董平双枪早已迎至，一枪且将赵衮枪刃弹开。赵衮只感手臂伴身体一阵晃荡，却见董平第二枪压将来，疾挥枪去挡。董平毕竟使得那绝伦好双枪，一枪被架住，另一抢则越过赵衮长枪，下斜里刺将来。赵衮及时从马镫处挣出一足，且踢至董平枪柄，挡了一记。董平竟令马侧立，即以肩膊重撞至对方马首。赵衮坐下马挨这般跌撞，竟难以支持，侧翻仰倒。赵衮疾从马背上撤将出，再使枪而欲步战，早被董平踏马扬那前蹄，却要向赵衮面门踏将来。幸董平及时勒住那缰绳，令马前蹄不得下，倒扯得马后蹄斜滑了一步，方才将那蹄轻轻放下。
    赵衮输得早已无了脾气，且知董平已然手下留情。若是心再狠些，只怕自己这脑早已被踏成肉泥。赵衮收了枪，望着董平拱手道：“似英雄这等身手，在梁山却有多少？”
    董平自谦道：“似我这等头领山寨自可以车载、以斗量方能算得。”
    赵衮闻言，更为赞道：“果非一般英雄。童贯那厮不知深浅，却是命丧于诸位英雄之手。王识趣，亦知诸位不易，就此撤军。日后若再相遇，王定不会拦阻诸位。”
    宋江一旁低语道：“若如此，只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赵衮笑道：“皇兄必不会追究王之过。只是几合即输于梁山英雄，心实有不甘。不过亦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再战，只怕将宋廷这些宝贝都要断送了。听本王号令，军后撤。”
    宋江见赵衮撤军，却是只得狼狈又回至宿太尉府。只因赵衮那回军一路对自己冷淡得很。宋江是聪明人，知赵衮对自己本乃梁山旧将如今引己之兵前来打自己先前的兄弟，必是认定自己非良善之辈。既如此，宋江亦不得与赵衮回令，即先一步去往宿太尉府中。而赵衮不去汴梁复命，竟直接引着蜀军回往蜀地而去。
    宿太尉听闻赵衮只与梁山一头领单打独斗即定下这般兵不血刃的战局来，自觉太过荒唐，却是立即将此事报于徽宗赵佶。
    赵佶一听，大怒道：“好个赵衮，到底还是天生的忤逆胚子。不但不曾攻打梁山，连回汴梁复命这等规矩都不遵守，真气煞朕也。”
    蔡京此时与高俅同在于侧，竟皆向赵佶煽风点火道：“皇上先前已恕蜀王大过。如今逢此战事，且还视为儿戏。若不严惩，怎可现皇上之威严？”
    赵佶虽被煽动，但亦少不得责骂高俅道：“皆是你出得这般好主意。竟让朕这不肖皇弟去平寇。让梁山贼寇看得这般笑话。”
    高俅从未被赵佶责骂，此番乃是第一次，心内亦是恨着赵衮那般不争气，倒累得被赵佶责骂。越想越恨，却是奏道：“是臣失察。臣请罚俸一年，以作臣谏议有失之惩戒。再请革去赵衮王爷爵位，交由开封府尹究办。”
    赵佶毕竟这般宠着高俅，竟言道：“此事不能怪责高爱卿，只怪皇弟那般不争气，惹出这些事端来。此番不能再对他那般迁就容忍，须要严究到底。可着人向蜀王赵衮下旨，革去他王爷爵位，待押往开封府，由开封府尹审理治罪。”赵佶此旨一下，即有黄门内侍携圣旨去赵衮那里宣诏。只怕赵衮即将再一次被沦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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