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一百一十六回 宋徽宗怒责宿太尉 宋公明夜见蔡太师

    ***     宋江见宿元景心内有底且还显喜悦之色，亦伴得一阵欣喜，即与宿元景一同入宫去见那昏君赵佶。
    赵佶因昨夜与李师师那般颠鸾倒凤，到此戌时时分仍腰酸背痛。宿元景报奏些什么，昏君未及细听，只是敷衍一句道：“待明日早朝之时再议。”
    宿元景见赵佶然不曾将此事入心，纵使明日再行上奏只怕亦是徒劳，且还有蔡京、高俅他们从中阻挠，到时就枉费了宋江一片投诚之心。想到这里，宿元景又硬着头皮再行奏言，倒惹得赵佶大怒道：“不过乃一匪寇投诚尔！何至这般弄大？难怪高爱卿、蔡爱卿称你不会为官。若还要再奏，可去蔡太师府中。倘老太师允了此事，朕必颁诏着你去办；倘或蔡太师不允，那即是内中多有不妥之处，你就此放弃，少不得再将那匪寇献上，朕让刑部以乱贼之罪判他个凌迟之刑。”
    宿元景一听赵佶此言，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蔡京那里真要致宋江死地，只怕自己这一世良官之名亦要毁于一旦了。然若不依皇命，只怕自己亦被牵连其中，倒不如去那蔡京府中试上一试。不过为了护住宋江，宿元景先与宋江事先招呼得一声，并从府中挑了一匹快马。若蔡京执意要加害宋江，宿元景必会于蔡府先发信号。宋江即乘快马出城，且护住性命要紧。
    宋江听得宿元景这一席话，心内虽有些怪责赵佶昏君忠奸不分，然自己若只这般离去，留下父亲与兄弟在此涉险倒也心内不忍。宋江且让宋太公与宋清暂出城外，并交代他二人非自己亲迎不许入城。自己就算被蔡京擒拿，宋家亦只死得宋江一人，还保得老太公与宋清性命。
    老太公虽担心宋江安危，然宋清在侧亦不好再行推却，且与宋清离开汴梁就于城郊寻间客栈住下，伺机而动。
    宋江一切安排妥当，即待宿元景去求见蔡京。
    想来这赵佶亦是十分昏庸之辈。若真将宋江这等匪寇当了一回事，早早令禁军先将宋江擒下，而后待蔡京之意而出，方好任用或是凌迟。偏偏这昏君却无那心思，亦是给宋江留得一条退路。
    宿元景见宋江这般坚决，亦有心试上一试，且连夜赶往蔡京府中。
    蔡京不喜欢宿元景这等忠厚、老实之人，听得是此人来拜，只叫下人令宿元景于府外等候，自己仍与府中几个做的姬妾玩耍。待过约亥时将至，蔡京方使人让宿元景入府议事。
    宿元景引着宋江入太师府内，又于厅内站立着敬候那老东西假寐。蔡京故意装着熟睡状稳卧于厅榻之上足足半个时辰。只教宿元景站得腰酸腿疼，那老东西方才装作醒来，且微微睁了睁眼，伸个懒腰，再朝宿元景仔细望将去，方问道：“宿大人，深夜来访，未知何事？”宿元景耐着性子，应道：“下官如今却有剿平梁山贼寇之法，想与太师。”
    蔡京一听剿平梁山，立时来了精神，且从榻上直直立起身来，并轻声道：“且与老朽。倘若真有妙法能灭了那梁山贼寇，我定当于皇上面前保你再升一级。”
    宿元景将宋江那幅梁山兵马分布图上呈于蔡京。
    蔡京接过书简，细细观之，笑道：“好！甚好！还道贼寇何其张狂，且有此图，必能让这帮匪寇数授首。此图乃何人所绘？”宿元景且望了蔡京身边左右，蔡京知宿元景何意，且屏退了所有侍婢、下人。
    宿元景但见此时只得他与蔡京二人之时，方才轻声道：“此图若他人所绘，下官必不得信。只是献图之人却乃前梁山二头领宋江。”
    蔡京一听，慌道：“宿大人，你应知朝中法纪。私下见这匪首，可是要被判斩立决的。”
    宿元景道：“前番就是这宋江暗塞书札于下官。那时已有降意。倘若对这些愿降顺朝廷的好汉拒之门外，只怕就要与那帮贼寇年年交兵了。”宿元景本还可将是赵佶让自己来求教蔡京之言亦一并相告，犹恐蔡京闻宿元景抬出徽宗皇帝来压自己只怕一言而否此事。只这般，宿元景却是将此言留于腹中。
    蔡京亦知近年来已现四方烟尘。朝廷却是丢城失地，还折去许多将佐。倘若不平王庆、田虎、晁盖、方腊，只怕如蔡京、高俅这等误国奸臣都难以安生度日了。如此，这老狐狸方才回心转意，并向宿元景道：“既是宿大人这般执着，老朽亦不好反对。只是不知宋江现在何处，我倒想见他一见。”
    宿元景一听蔡京之言，却是大喜道：“此人现在就在汴梁城内，待宿某让门下之人去将他请来，也好与太师相见。”
    蔡京微微点头，并让宿元景便宜行事。
    宿元景且急急又出得太师府，但见己府的轿夫正于府门外等候，忙向四名轿夫道：“你们速回府中将宋江接来这里，不得有误。本官自在此地等你们抬宋江前来。”
    轿夫们领命，且抬了官轿急急回往宿元景府邸。
    此时宋江正于宿太尉府内等候消息，但见一名轿夫入府，即问道：“宿太尉可曾回？”
    那轿夫应道：“太尉大人令人们接宋老爷去太师府。”
    宋江一听，心内亦伴得一阵大喜。未曾想连蔡京此时亦暂去了对自己之成见。趁着此势，宋江急急出了府门。早有另三名轿夫亦一起恭敬道：“请宋老爷上轿。”宋江思这官轿乃专为接送宿太尉所用，却是推却道：“宋江走着去即可，怎可污了宿太尉官轿？”
    轿夫早得宿元景之命，要抬宋江去往蔡京府中。但见宋江推却，竟不管其他，四人且就将宋江强抱住，并推入轿内。还未待宋江反应，四人早已飞步抬轿出得数十步之远。
    宋江亦于轿内连声道：“倘宋江有幸能成朝中之臣，必定视宿太尉如亲父般供养。”
    轿夫快步将宋江抬至蔡京府门外，宿元景且连唤道：“宋江且快随本官去见太师。”
    宋江疾步从轿内踏出，并随着宿元景入府。
    蔡京但见宿元景引着宋江前来，却是斜眼瞟了宋江，即向一旁恭敬立着的宿元景问道：“这就是宋江？”
    宿元景应道：“此人就是宋江。”言罢，且朝宋江使了一个眼色。
    宋江倒是个乖巧人儿，竟恭敬跪下向蔡京叩头道：“人宋江见过老太师。”
    蔡京仍不正眼瞧宋江，只是再向宿元景道：“老朽九孩儿当年在江州少不得受那梁山黑三郎恐吓，还险些丧命于那些个贼寇手中。方才听得宿太尉言之梁山宋江，必定就是那个黑三郎宋江。”
    宋江一听，吓得汗有额上渗将出来。只是此人倒还有些才，且跪着回道：“老太师勿怪。当年九知府大人乃为通判黄文炳所惑，人早令众人不可伤了知府，故不曾攻那知府衙门，只去打了通判所养的无为军。如若太师仍怪着宋江让九知府受惊，宋江甘愿领死。”
    蔡京本就为试探宋江此人，却不想倒见识了宋江那非常人之舌，且还晓宋江必乃如高俅那般晓事之人，竟大笑道：“倒是有些胆气，老朽稍稍有些喜欢你了。那高太尉早欲使水军总统制刘梦龙攻打梁山，正差一名军师。不若就让你这昔日的梁山二头领去做。有你熟悉梁山水寨布防，正好破之。老朽明日早朝前且再与高太尉一起商议。待决议出个结果，即向皇上奏请！”
    宋江一听，还不待宿元景招呼即伏于地上连叩得几个响头。亦不知从此时起，是否就是宋江入那朝廷正式仕途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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